從孤風城交戰過程就能看出來,安淩瑤對安折夕的恨意非同一般,若是知道日後兩方會處在同一陣營,怕是能活活氣死。


    想要說服她,比登天還難。


    安折夕對她並沒有太強烈的情感,知道她對自己的態度後也沒留過手。


    宮尋南直言不諱,“她不知道,但若是你能來鍾離的話,她不是問題。”


    安折夕笑的戲謔,“那她背後的承弼尊者呢,你們敢得罪?”


    她並不覺得自己的價值能夠撼動一個不知底細的東大陸修士。


    “鍾離同尊者是合作關係,一個公平的交易,他不會幹涉鍾離朝政。”


    安折夕聳肩,“不考慮,大比見。”


    說的倒是好聽,其實跟沒迴答一樣,是合作就會發生導致合作破裂的事,安淩瑤的性子肯定會大鬧,身為師尊承弼不可能不顧及徒弟的想法。


    若是她去了,八成會演變成鍾離用她的命給安淩瑤賠罪的下場。


    想想就惡心。


    安折夕走過,鍾離的人下意識地後退讓路,“公子,這……”


    人往高處走,古往今來,兩個王朝爭奪的天才多了,很少有人會明確拒絕一個王朝,畢竟話說的委婉點,路就多一條,甚至還能保保自己的小命。


    安折夕的背影在夜色中再難尋,宮尋南偏頭,眼中的光明滅閃爍,聲音略低:“她會主動來找我的。”


    司寇皇城可能犯了太歲,距離使臣大比還有五日的時候,又出事了。


    當天落日前,城內不同地方接連出現突然暴斃的人,身份各異,下到販夫走卒,上到皇孫貴族,原因不明。


    皇上龍顏大怒,責令大理寺刑部督察院聯合督辦,在三天之內水落石出。


    高大人神情悲愴:“多謝皇上體諒,請幾位大人務必為吾兒報仇雪恨啊!”


    他身體不斷顫抖,短短一天時間頭上就長出了不少白發。


    閩少卿動容,“高毅的遺體已經驗完收殮,高大人節哀。”


    或許唯一慶幸的是高家子女眾多,高毅也不是最出色的那個吧。


    風將丁香的味道吹入禦書房,可能是受到悲傷沉重氛圍的影響,皇上覺得沒有往日好聞了,“高愛卿保重身體。”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受害人的家眷才穩定下來,讓張總管送他們出去。


    禦書房內隻剩下閩少卿刑部尚書和幾位皇子公主,都是同近來發生的案件相關的。


    “你們覺得這幾樁案子有關聯嗎?”


    從洗靈丸出現,賭場暗殺到接連暴斃。


    前兩件案子都由閩少卿負責,“洗靈丸和賭場事件出自同一人之手,暴斃還有待考察。”


    昨天晚上他們急匆匆迴到皇宮,及時控製住了局勢,沒讓人有可乘之機,若是對方立馬就安排了今日的暴斃之事,心思未免太過縝密迅疾。


    更可怕的是,能這麽快掌握他們的動向,讓皇城各處不同身份的人同時暴斃,皇城得有多少他們的人?


    “北兒繁兒你們呢,昨日帶頭破了聖器,還未損失一兵一卒,可有何發現?”


    司寇洛暗暗捏緊了手。


    司寇北恭敬地道:“兒臣不敢領功,昨日之事多虧安隊長,不然憑我們兄弟三人,怕是出不來。”


    他說的情真意切,一些人卻聽著尤其刺耳。


    司寇洛還沒反駁,司寇顏先行開口,“父皇,兒臣查到一些事,關於安折夕的。”


    “但說無妨。”看著她猶豫的樣子,皇上有了不好的預感。


    “安府上下百餘口人被滅均出自安折夕之手,可見其情緣淡薄心機深沉,鍾離又帶來一女名安淩瑤,是安折夕的妹妹。”看著皇帝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司寇顏立馬跪下,“父皇,人心難測,恐安折夕有二心,不得不防。”


    閩少卿立馬道:“安隊長是洗靈丸受害人之一,又在賭坊空間中力挽狂瀾,她之前做的事真假不明,但入朝之後所作所為有目共睹,若是因為莫須有的猜忌就懷疑心意,未免令人寒心啊,清皇上三思。”


    他心裏不斷下墜,有時候一旦開始懷疑,不管真假,都會有嫌隙。


    換而言之,皇上以後可能都不會再重用安折夕了。


    皇帝威嚴,下麵的人頭都不敢抬,沒一會兒冷汗就滑下來了,才聽到皇上的聲音,“證據呢?”


    看司寇顏垂眸不語,司寇洛暗罵了一聲,“高大人之子高毅曾與安折夕有過不快,她又同時與洗靈丸賭坊空間相關,雖是有功,但誰知不是提前設計好的呢。”


    皇城的三個案子都有她的身影,甚至還有兩個是直接相關,還不能說明這個人有問題嗎。


    閩少卿:“賭坊之行是微臣派人請的安隊長,與安隊長無關。”


    司寇北同樣拱手,“兒臣相信安隊長,她絕無二心。”


    “繁兒覺得呢?”


    司寇繁眸中笑意一閃而過:“兒臣覺得,以安折夕的縝密,若是此事真的與她有關,我們應該是一點痕跡都查不出來才對。”


    她要是真動手了,就算是把皇城查個底朝天,也查不到她身上。


    皇上輕笑一聲,但沒人能從這聲笑中分辨他一點情緒,“朕也相信這件事背後沒有安折夕的身影。”


    話裏話外不就是覺得安折夕可能覬覦司寇江山嗎,甚至可能聯合鍾離,但是他們不知道安折夕救過他的命。


    若是她有別的心思,當時袖手旁觀,他早就駕鶴西去了,憑他留下的這幾個歪瓜裂棗,根本玩不過安折夕,司寇江山不是觸手可得嗎。


    “父皇人心叵測啊。”司寇洛不明白,為什麽都如此明顯了,父皇居然幫著安折夕說話?


    司寇洛垂眸,“兒臣也相信安折夕,幾日後就是使臣大比,憑她的實力應是可以拿到名次,若是屆時出問題再查不遲,還查不出證據也可以調離皇城外放出京。”


    這才是她的目的,她不知道安折夕會不會因為跟她的仇怨就故意輸掉大比,隻能她推她一把,也能埋下種子,防止安折夕成為她的心頭大患,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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