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言之說到做到,哪怕是要去人魚改造實驗室工作都提前給塞壬準備了個小推車。


    除了這個小推車有點過分類似於嬰兒小推車。


    塞壬看著上麵粉色的裝飾,和擺在一旁的可達鴨玩具沉默了又沉默。


    他想知道這是誰的主意,不會……


    “魚魚不想一直跟我在一起嗎?”


    斐言之彎腰低聲蠱惑著,明晃晃的就是讓他自己往坑裏跳。


    但塞壬看著人類溫暖的麵容和耳邊溫和的語氣怎麽也說不出那個不字。


    默默進了粉色的嬰兒小推車開始自閉了。


    斐言之看得忍不住笑了出來:“妣羅沙……哈哈……”


    小推車其實並不小,特質的結構和造型,足有他半腰那麽高,隻是因為他的惡趣味被裝飾成了嬰兒小推車的模樣,前方有電動的控製盤。


    而麵容蒼白冷漠的人魚王塞壬下半身長長的黑色魚尾泡在被裝飾的粉嫩的小推車水箱裏,怎麽看怎麽都想笑?


    聽著耳邊傳來人類過分的笑容,塞壬側頭耳根莫名有些發燙,但他側頭看著斐言之笑的開懷,也沒有阻止。


    唔,人類好像很開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塞壬其實本來不怎麽看重也無所謂於這些,隻是是因為在人類麵前才有些不好意思。


    可如果人類喜歡倒也不重要了。


    倒是斐言之笑著笑著停了下來,看著沉默的塞壬,金色眼睛裏滿是寵溺。


    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我真該死。


    怎麽能欺負魚魚呢?


    而這種後悔的情緒在一路推著塞壬粉嫩的小推車從房間去往實驗室的路上達到了頂峰。


    太他媽顯眼了。


    是個人都看到了他老婆,都想湊過來看看摸摸。


    人魚哎!


    真的是人魚!


    抱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斐言之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推著小推車進了實驗室,也沒注意到尖塔內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除了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研究人員,剩下的就是安保,往常十分常見的鯊魚團組織成員已經消失了。


    一進去實驗室,蘇月眼睛都亮了,連忙快步走了過來道:


    “斐總工,您來了,我們的第二條人魚培育實驗已經成功了,您要不要來看看。”


    說著,她忍不住偷瞄著小推車裏的人魚。


    雖然第二條人魚的實驗已經成功了,但塞壬的存在仍舊讓大家好奇,這會兒看著簡直是眼睛冒綠光。


    斐言之輕咳了一聲,默默側了側身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才抬頭對著蘇月道:


    “這麽快就有第二條人魚了,好,那帶我去看看吧。”


    蘇月興奮的點頭:“好的,您跟我來。”


    斐言之推車他裝著人魚的小推車默默跟上。


    實驗室內的研究員互相看了看,麵麵相覷。


    怎麽感覺……


    斐總工對這條人魚有點不一樣?


    不過很明顯他們得不到答案了。斐言之隨著蘇月穿過七拐八繞的通道,驗證通過實驗室的門禁。


    抬頭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列巨大的透明水箱,裏麵填充著淡藍色的液體。


    蘇月停住腳步,轉頭介紹道:“斐總工,第二條培育出來的人魚在成年前轉化為了女性。”


    斐言之點頭,表示知道。


    人魚實驗一開始就使用了鰻魚這種特殊的魚類,它們的性別在特殊情況下是可以相互轉換的。而脫胎於鰻魚的人魚能夠進行性別分化也就並不奇怪了。


    “斐總工,您看,這就是第二條人魚。”


    斐言之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巨大的淡藍色液體玻璃睡箱裏是一個銀發長發的女性美人魚,和男性人魚相比,她似乎更符合人類幻想中對人魚的認知。


    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和白色的魚尾,巴掌大的小臉十分的精致,正緊閉著雙眼。


    一旁的塞壬卻看著那熟悉得麵容一瞬間收緊了手指。


    是祭司。


    年輕的祭司。


    斐言之注意到了塞壬的不正常,低頭安撫著打開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掌塞進去,十指相扣,才抬頭道:“下一階段的計劃進行的如何了?”


    說著,他得目光落在透明水箱裏的銀尾人魚身上。


    而在他注視的一瞬間,水箱裏的銀色長發美人魚微微顫動著睫毛慢慢醒了過來,正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四周。


    塞壬低著頭沉默著,隻感覺到被對方十指相扣的手滾燙一片,暖到了心髒。


    蘇月看了一眼銀發人魚,歎息道:“不得寸進。”


    “雖然我們一開始就有了心理準備,可魚和人的結合所誕生出的人魚其自然繁衍仍舊存在巨大問題。哪怕我們一開始選用了鰻魚這種特殊的魚類,但……”


    “他們仍舊無法自然繁衍。”


    她沒說的是,這兩天他們的實驗不僅沒有成功,還反而弄出了一堆怪物。


    魚頭人身,或者人頭魚身,魚鰭取代胳膊的,魚鯰長到頭上的,總之什麽奇形怪狀的都有。


    蘇月的目光落在塞壬身上,欲言又止。


    這條人魚是他們成功研究出的第一條人魚,是雄性,而第二條人魚是雌性。


    所以……


    他們曾經想過。


    隻是因為斐言之帶走了他,才……


    斐言之猜到了她的想法,但他果斷的搖頭,“沒用的。”


    “問題不在這裏。”


    人魚的自然繁衍不是雌雄人魚的問題,而是來自基因層麵的問題。


    蘇月顯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盡管一直都有著這樣一個想法卻遲遲沒有付出實踐。


    這會兒聽到斐言之果斷的迴複頓時沮喪了起來,整張臉都皺了。


    她遲疑的道:“斐總工,我們……真的可以嗎?”


    她沒有信心。


    或者說實驗室內的所有人都沒有信息,可他們必須繼續。


    如果人魚自然繁衍的問題無法解決,那他們所有人的心血全都要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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