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食玉米餅


    清晨,寶玉和湘雲終於走進京城,卻因為疲憊不堪,倒在路邊的一處破廟中歇腳。廟中早已聚集了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他們圍著一堆火,正分食一堆玉米餅和一罐散發酸香的豆汁。


    “喲,新來的?”一個絡腮胡的乞丐熱情招唿道,“別嫌簡陋,進來取暖吧,咱們這些‘花子’兄弟可不會見死不救!”


    湘雲笑著推了推寶玉:“寶哥哥,聽見沒?他們可比咱們那些個親戚厚道多了。”


    寶玉拱手作揖:“多謝各位兄弟接濟,這玉米餅咱不敢奢求,聞聞味兒就夠了。”


    話音未落,一個年紀稍大的乞丐便撕下一塊玉米餅遞過來:“別客氣了,這大冷天,吃飽了才能走得遠。咱們雖然窮,分一口吃的還是不成問題的。”


    寶玉推辭不過,隻得接過玉米餅,與湘雲分而食之。玉米餅雖幹硬,但火邊烤得焦香,一口下去,寶玉忍不住感歎:“這餅雖簡陋,卻是我這些天吃過最香的東西了。”


    “可不是?你再來口豆汁兒,就知道這酸爽多提神。”另一個乞丐豪爽地遞上豆汁罐子。


    湘雲嚐了一口,立刻皺眉,抬眼望著眾人:“這味兒……有點難描述,但確實暖胃。”


    眾乞丐哄然大笑:“這可是京城名產,酸爽又頂飽!有了它,咱們走南闖北都不怕餓肚子。”


    一塊破鏡


    用餐過後,其中一個瘦小的乞丐從懷裏掏出一塊破鏡遞給寶玉和湘雲:“給你們瞧瞧自己,咱乞丐行的規矩是‘心裏明,鏡裏淨’,你們入了咱們這行,也得知道自己的樣子。”


    湘雲接過鏡子,發現鏡麵已經磨損不堪,隻能隱約映出模糊的影像。她仔細端詳一番,忍不住笑了起來:“寶哥哥,你快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頭發全白了不說,還一臉灰土,活像從戲台上下來的老醜角!”


    寶玉從湘雲手中接過鏡子,瞧了瞧自己的麵容,苦笑著搖頭:“這一夜白頭倒也算得上是前塵盡忘。從今往後,咱們就是新的自己了。”


    “那可不!”絡腮胡的乞丐一拍大腿,“甭管以前是皇親貴胄還是富家公子,到了咱們‘花子行’,個個平等,全靠自己本事吃飯。”


    這話讓寶玉和湘雲深有感觸,兩人對視一眼,仿佛都下定了某種決心。


    湘雲的提議


    傍晚時分,寶玉和湘雲坐在破廟的角落,火光映照著他們蒼白的臉龐。湘雲開口道:“寶哥哥,我在想,咱們不如就入了這‘花子行’,走一路討一路,也未嚐不是一種自由的活法。”


    寶玉一怔,隨後輕輕點頭:“湘雲,你說得有理。比起過去榮府的浮華空夢,如今的日子雖然苦,卻落得真實。”


    湘雲抿嘴一笑:“那就這麽說定了,從今天起,咱們是白首夫妻,浪跡天涯,不再與榮辱糾纏。”


    寶玉想起曾經的繁華生活,再看看眼前的簡陋場景,忽然感慨萬千:“湘雲,你覺不覺得,這乞丐的日子反倒比我們那些親戚活得痛快?隻吃得飽就行,從不為富貴所累。”


    湘雲點頭附和:“那可不。咱們以前活在大宅子裏,成天要看別人臉色、守著規矩過活,哪像現在,連個破鏡子都能讓人笑半天。”


    兩人相視而笑,心中盡是對未來流浪生活的期待。


    浪跡天涯的計劃


    既然決定放下一切,兩人便開始規劃接下來的行程。湘雲建議道:“咱們先在京中四處看看,也許還能找到一些舊人舊事,看看他們的光景是好是壞。”


    寶玉思索片刻,說道:“好,不過咱們既然已入‘花子行’,就不能再以舊身份示人。你我就當兄妹吧,你喬裝成個男孩,叫我‘兄長’也合適。”


    湘雲點點頭,隨後調皮地說道:“那我這男裝是不是得再加點英雄氣概?要不幹脆就學學剛才那些乞丐兄弟,練練討飯的口才?”


    寶玉被她逗樂了,笑道:“你倒是有這機靈勁兒,隻怕等你開口,別人還以為咱們是書香門第的窮書生。”


    湘雲捂嘴一笑:“也罷,咱們這‘花子行’,就當成一次長遊。走過的路、看過的景,都當作一種修行。”


    寶玉深以為然,輕輕拉住湘雲的手:“湘雲,你說得對。既然前塵已盡,咱們就專注眼下,一切從頭開始。”


    火光跳動中,寶玉和湘雲的身影依然清瘦,卻多了幾分從容和堅定。破廟中的幾塊幹草和殘破鏡麵,映射著他們的決心和新的起點。


    京城入冬,寒風凜冽。街頭巷尾的炊煙與人們的行色匆匆,都透著一股蕭瑟。寶玉與湘雲披著從破廟裏撿來的破氈,蹲在一處街角,等待行人施舍些許吃食。兩人凍得手腳發僵,卻仍然保持著彼此的輕鬆玩笑,仿佛困苦的日子也能化為一場人生中的遊戲。


    迴憶大觀園的富貴


    寶玉用凍得僵硬的手接過一片剛被施舍的幹餅,看著湘雲說道:“你還記得當年在大觀園裏,咱們吃的那滿桌珍饈美味嗎?這一塊幹餅,我竟也吃出了當年的香氣。”


    湘雲咬了一口幹餅,隨口說道:“寶哥哥,若是讓你再迴到大觀園裏,換滿桌的山珍海味,你可願意?”


    寶玉低頭一笑,歎道:“若是迴到那時,怕也不過是換一場虛浮夢境罷了。如今咱們雖困頓,卻有這世間真實的煙火味,也未嚐不好。”


    湘雲點頭,眼中露出幾分懷念:“是啊,當年的我們,隻知在園裏吟詩作對、逗趣玩笑,卻不知這人間冷暖。如今這樣,也算是另一種醒悟了吧。”


    說著,湘雲隨意將頭發綰起,用一根從街邊撿來的麻繩固定住。她抬起頭,笑著調侃:“你看看我這‘慵妝髻’,倒像是當年在瀟湘館裏懶懶散散的模樣吧?”


    寶玉仔細端詳,笑著點頭:“還真有幾分神似。隻是那時的湘雲是灑脫的仙子,如今的湘雲卻是曆經風霜的俠女。比起那時候,我倒更喜歡現在的你。”


    湘雲輕輕一笑:“我卻沒什麽大誌,隻想這一生能吃飽穿暖,與你相依為命,也就夠了。”


    尋找新的幸福


    夜幕降臨,街頭的寒風愈加刺骨。寶玉和湘雲依偎在一起,用破氈裹住彼此的身體,靠街邊燃起的火堆取暖。湘雲看著寶玉瘦削的臉龐,忽然說道:“寶哥哥,其實我現在挺滿足的。”


    寶玉一愣,疑惑地問:“滿足什麽?”


    湘雲低頭笑了笑:“當年在叔叔裏,雖然衣食無憂,卻總覺得自己被困在一個囚籠裏,連哭都不敢大聲。如今雖貧苦,但你在我身邊,天大地大,都是我們的自由。”


    寶玉沉默片刻,輕輕握住湘雲的手:“湘雲,我曾經總是逃避,想著把自己藏在虛幻裏,不去麵對這世間的苦難。但如今我才明白,有你在身邊,哪怕再苦再難,也是幸福。”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都多了一份堅定和安然。他們雖然身處寒冬,但那份從苦難中找到的幸福,卻如火光一般溫暖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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