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的歸途


    京城的輪廓在遠處的雪幕中若隱若現,寶玉與湘雲的腳步卻格外沉重。一路上,他們已經習慣了沿途向善心的百姓討飯果腹,卻依然難擋凜冽寒風的侵襲。兩人此時身無分文,僅靠幾件破舊衣物裹身。


    “寶哥哥,你看那城門下有個避風的角落,我們過去歇歇吧。”湘雲指著前方一處低矮的拱形門洞。


    寶玉抬頭望了望,點頭道:“也好,夜裏風雪更大,若不找個地方躲避,怕是連性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破氈禦寒


    兩人來到城門角落,發現一塊破氈被隨意丟在地上,角落裏散落著一些幹草。湘雲拾起那塊氈子,抖了抖上的雪塵,遞給寶玉:“雖說是塊破氈子,好歹能遮擋些風雪,總比凍著強。”


    寶玉接過破氈,鋪在幹草上,與湘雲一起坐了下來。他環顧四周,歎息道:“京城雖然近在眼前,可這風雪中,我竟有種迴不去的感覺。”


    湘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寶哥哥,別再感慨了。你看咱們好歹還有破氈,有幹草,還能互相取暖,這世上總比咱們更苦的人多著呢!”


    寶玉被她的豁達逗樂,隨即從懷裏掏出半截從路邊撿來的醃雪裏蕻殘渣,遞給湘雲:“也對,有吃的就算不錯了。這漬菜雖然發酸,聊勝於無,湘雲,你也嚐嚐。”


    湘雲嫌棄地擺擺手:“你吃吧,我才不要吃這麽寒磣的東西。”


    寶玉笑了笑,將醃菜塞進嘴裏,嚼了幾口,誰知不小心噎住,頓時滿臉通紅,捂著喉嚨咳嗽不止。


    笑鬧取暖


    湘雲見狀,連忙撲上前拍打他的後背,嘴裏還不忘調侃:“寶哥哥,莫不是被這菜酸得說不出話了?早就勸你別逞強了,偏不聽!”


    寶玉勉強順過氣來,抹了抹嘴角,苦笑道:“這雪裏蕻確實酸得厲害,但也算是我咽下過的最香的一餐。”


    湘雲忍俊不禁,幹脆拿起那截醃菜做了個誇張的嗅聞動作,皺著眉說道:“這可是連野狗都不屑吃的東西,竟被你當成美味。寶哥哥,你這是真學會苦中作樂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在這風雪交加的夜晚化解了寒冷的壓抑氣氛。湘雲不時搓著凍紅的雙手,將破氈裹得更緊了一些:“好了,寶哥哥,這氈子雖小,但將就著擠一擠,總比挨凍強。”


    寶玉點頭,順從地與湘雲靠在一起,感受到她的體溫,心中漸漸升起一絲暖意。


    雪夜相擁


    夜深,風雪愈加猛烈,鵝毛般的雪片鋪天蓋地而來,將兩人周圍的幹草和破氈覆蓋得隻剩一角露在外。湘雲蜷縮著身體,將破氈拉得更緊,悄悄為寶玉擋去大部分風雪。


    寶玉察覺到她的動作,低聲問道:“湘雲,你冷嗎?”


    湘雲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可不冷,倒是你別感冒了。你這體格可經不起折騰。”


    寶玉聞言,鼻頭一酸,忍不住伸手將湘雲摟入懷中。他輕聲說道:“若不是你一路陪著我,或許我早就撐不下去了。湘雲,今生有你作伴,便是再苦,我也心甘情願。”


    湘雲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寶哥哥,你可別說這種傷感話。咱們還得好好活著,哪有那麽多的‘今生來世’。”


    雪花飄落在兩人的發間,漸漸將他們覆蓋成一座雪雕。湘雲疲憊地閉上眼睛,靠在寶玉懷中,二人相互依偎,在風雪中沉沉睡去。


    一夜白頭


    天亮時,風雪已止,日光灑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目的白光。寶玉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湘雲仍在熟睡,而周圍的一切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


    他伸手去撥開頭上的積雪,卻忽然愣住了——自己的頭發竟然全白了。


    “湘雲!醒醒!”寶玉輕輕搖了搖湘雲。


    湘雲睜開眼睛,看到寶玉滿頭銀發,不禁驚唿:“寶哥哥,你的頭發……這是怎麽迴事?”


    寶玉苦笑著說道:“或許是昨夜的風雪太大,把我的黑發都染白了。”


    湘雲看著自己的頭發,發現也有些泛白,忍不住感慨:“咱們倆真是命運多舛,這一夜竟然變成了白頭夫妻。”


    寶玉聽罷,笑中帶淚:“湘雲,這白頭倒也未必是壞事,至少證明我們還能攜手麵對未來。隻要你在我身邊,管它黑發白發,我都不在乎。”


    湘雲點頭,抬手拂去寶玉頭上的殘雪,鄭重地說道:“好,寶哥哥,無論天寒地凍,咱們都不分開。隻要有你陪著我,我也什麽都不怕。”


    兩人相視一笑,盡管衣衫襤褸,卻在這大雪覆蓋的天地間找到了屬於彼此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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