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阿鼠迴到尚書省就派人去萬年縣衙。


    萬年縣令此時正窩在屋子裏烤火,他哪裏能和長安縣令比,長安縣令是正兒八經的科舉狀元,又有資曆和閱曆。


    萬年縣令以前也參加過李淵在位時舉辦的科舉,不過他選的是秀才科,還沒考上。


    要知道,李淵在建國之初,大量官員用的還是隋朝時期的官吏。


    急需新鮮血液補充大唐,好代替前朝那些貪官汙吏。


    所以每年科舉取士都有上百人,偏偏這家夥好幾年都沒考上。


    最後還是萬年縣令上位後,在長安城招賢納士,這才做了個主簿。


    然而他隻會讀儒學,最多寫寫字,能在萬年縣令手下做出功績才怪。


    還是靠著家裏拿錢賄賂陳文靜才坐上萬年縣令。


    你要是拿儒學經典和他聊,他還能聊上幾句,你要是問時政,他就一竅不通。


    更不可能和長安縣令一樣,看著下大雪了,知道去巡察百姓有沒有受災。


    當尚書省的官吏來問時,萬年縣令一臉的懵逼,什麽統計受災人數,什麽救災,統統不知道。


    不過他雖然廢物,但能幹這麽長時間不被罷黜,也有自己的長處。


    萬年縣令給來人使了銀錢,讓等等,他馬上寫一份奏書。


    不過這個廢物因為上位的晚,李淵在位時期兩次長安天災都沒遇到,也不知道要報多少上去才合適。


    心想這下雪而已,能死什麽人?天冷不會烤火嗎?餓了不會吃飯嗎?


    就寫了無人死亡,十戶人家房屋倒塌。


    尚書省官吏拿了奏書就走,左仆射拿到奏書就往顯德殿跑,李世民看萬年縣受災人不多,心裏好受不少。


    -------


    今天,李承乾是和李恪一起出皇城,李承乾也是穿越而來第一次看長安,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李恪聽李承乾想去看李綱,李恪也想去看看這個白胡子老先生,李恪覺得這白胡子老先生人不錯。


    李綱家是三進的院子,雖然沒李恪的蜀王府大,卻比李恪的蜀王府幹淨,文雅。


    太子大駕光臨,李家老小能來的都來迎接,李綱的兒子李立言,孫子李安仁和李安靜都出來了。


    李立言迎進太子後,對李綱說:


    “父親,太子殿下來看你了。”


    李綱真的有病,老寒腿,一到冬天都犯病,尤其這兩天下大雪,更是疼的老爺子下不來床。


    李承乾真心喜歡這個老師,李綱每次都會說很多他經曆過的時政給李承乾分析,而且不咬文嚼字,倚老賣老。


    “太子來啦!快坐!”


    “老師今日如何?”


    “老毛病了,天冷就犯病,等入春就好多了。”


    “早知老師有這個疾病,不該親自去東宮,應該我來老師家才對,這樣也少點辛苦。”


    “不可,太子尊師是好,然,三綱五常不要壞,你是太子,不要讓人覺得你沒了身份。”


    李恪這時也說:


    “老先生,我也來看你了。”


    李綱看著李恪莫名覺得高興,李綱看人無數,最喜歡李恪這樣的直人,待人真誠,愛恨分明,心眼也不多。


    “蜀王殿下也請坐,你能來看老夫,老夫很高興,今天也是有什麽看不懂的書籍嗎?”


    “沒有的事老先生,我聽說你病了才來看看。你這屋子不暖和呀,沒燒爐子嗎?”


    李立言說:


    “有,在那裏。”


    李恪一看燒的是木炭,就說:


    “老先生,你這不行,我待會兒讓人送點我做的空心煤,那個火大,你不是怕冷嗎?燒那個不怕冷。”


    “行,老夫不跟蜀王殿下客氣了。”


    接著李承乾就把今天朝會的事情告訴李綱,李綱聽完後說:


    “太子,你做的很好,想的也很周全,但你忘了一點。”


    “老師你說。”


    “為君者,先天後家,你是未來的皇上,你這麽做沒錯,我問你,你現在還應該怎麽做?”


    李承乾真的沒想法了,隻能投去求解的目光。


    “你現在應該讓蜀王殿下以你的名義,去發放空心煤,賺取好名聲。”


    李恪不解:


    “老先生,我發空心煤幹嘛?我大哥還需要好名聲嗎?”


    李立言這時說:


    “殿下,你有所不知,最近長安城一直流傳你當街打人,太子縱容門客傷人。”


    這個李恪真不知道,主要沒人敢在他們麵前說這個。


    李承乾又問:


    “那老師,我們該怎麽做?”


    “隻需讓蜀王殿下派人在城門和朱雀大街設立站點,免費送取暖空心煤,名頭就是,太子殿下體恤百姓,特命蜀王免費送取暖之物過冬即可。”


    李恪是說幹就幹的性子,聽完就準備去,李綱又讓自己的孫子李安靜跟著一起幫忙。


    李綱雖然為人正直,但也會在規矩允許的範圍內,為自己的後人謀求一條道路。


    很快,李恪就按照李綱說的,在城門和朱雀大街搭建了簡易的棚子,城門是尉遲寶琳在免費送,


    朱雀大街上有四個,因為朱雀貫穿長安城南北,很大很長。


    程處默三兄弟,還有李安靜各自一個站點免費送。


    李恪在西市送,因為西市窮人多,東市富人多。


    在人這麽多的地方,這麽露臉的事,當然自己來,這不是給自己好名聲賺的更多。


    楊馬在一邊敲鑼,白雲在一邊送,李恪在一邊喊。


    “來了,免費的過冬炭了!不要錢,不要錢!”


    還真有不少人被吸引,識字的給周圍不識字的念李恪牌子上寫的:


    “大雪已至,太子念百姓疾苦,特命蜀王發放過冬取暖之物。”


    “這是什麽炭?沒見過,怎麽還拿紙包著?”


    李恪上前解答:


    “這叫空心煤,是我,蜀王獨家秘方製作,更是皇宮特供!”


    “皇宮特供?這麽好的東西真是免費送?”


    “當然了,不信你們去打聽打聽,整個皇城都在用。”


    這時一個家裏有當官的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父親就在工部當差,早聽說蜀王殿下弄出個新東西。在皇城賣五文錢一根!”


    “這麽貴!”


    “能不貴嘛,你看看上麵包的黃紙都要一文錢一張,一文錢都能買一張胡餅了。”


    一個老人家上前拿起一根空心煤:


    “小王爺,這個怎麽用?”


    “老人家,你拿迴去,如果家裏人多,你一次燒兩根,如果人少,你一次燒一根。八根能燒一天一夜。你看到沒,我旁邊這個火爐就是燒的這個。”


    說著還指向身邊的火爐,很多圍觀的人早就看到火爐了,李恪這一說,馬上就覺得好。


    “這個好,給我拿八根。”


    “我也要!”


    “小王爺,給我拿點!”


    “給我十六根!”


    “十六根不行。”


    李恪拒絕了這個十六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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