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挑了挑眉。


    向夜雨一行乃是代表朝廷,押送秘寶迴京,卻是半路遭到歹人截殺。


    關鍵是向夜雨和李嘯天皆為宗師。


    隨行更是有諸多高手,卻是落得個慘敗之局,不僅向夜雨生死不知。


    李嘯天雖逃出生天,卻是還有血衣樓尋蹤而來,欲要斬草除根。


    這件事,果真是處處透著詭譎。


    隻是,沈翊沉吟道:


    “為什麽是我?”


    向夜雨為何讓李嘯天來找他。


    說到底,他們也隻在樓蘭聯手過一次,向夜雨雖然胸中熱血仍在,但畢竟立場殊異。


    他本想著迴到大夏,說不得還會成為敵對之勢,畢竟他和東廠也有仇怨嫌隙。


    李嘯天其實也很奇怪。


    他本欲迴京請掌印大監出手調查,然而,向夜雨的一句誰都不能相信卻讓他躊躇了。


    又逢血衣樓刺殺如影隨形。


    他隻得一路向西。


    原本想著一路出關,借助河西古道上的風沙和惡劣環境躲避追殺,甚至直接去西陵,探尋沈翊的下落,不成想恰好在入關的客棧發現了沈翊的蹤跡。


    這才趕忙上前求助。


    李嘯天沉吟片刻:


    “此前分別之後,督主雖未多言。”


    “但也曾提過,若他非身在東廠,或許可以與你做朋友,想來督主是很很為少俠風采折服。”


    沈翊撇了撇嘴。


    想到向夜雨那一身書生意氣的模樣,想到與他攜手搏殺赫連山時的熱血難涼。


    向夜雨在危急之時,


    既然能如此信任他。


    他倒是可以管一管這事兒。


    再者說,他現在兇名在外,麻煩已經很少找上門,沒有麻煩就沒有潛修,那他如何精進。


    故而,既然麻煩不來找他。


    換個思路,他去主動找麻煩不就成了。


    沈翊拍了拍手,粲然一笑:


    “你這事,我管了。”


    “但我還有幾個問題。”


    “第一。”


    “謝小樓何時離開的?”


    李嘯天眼中浮現喜色,自是知無不言:


    “入關後,小樓大人接到傳訊言說北境戰事緊急,她便調集西北郡鎮撫司的副使範如寒前來接替她押運秘寶歸京。”


    “她則獨自躍馬北上而去。”


    “所以你們押運的路線就不再是絕密,至少除了你們自己,鎮撫司的人也知道。”


    李嘯天訝然:


    “你懷疑是小樓大人?”


    沈翊撫額無奈:


    “怎麽可能,絕不會是謝小樓。”


    “但其他人就不好說了,我就是出自鎮撫司,那可不是什麽清濁分明的好地方。”


    李嘯天還是搖了搖頭:


    “那也不對,範如寒是西北郡鎮撫司副使,一身修為也堪堪入了宗師。”


    “那一場截殺,範如寒所帶的鎮撫司玄衣衛盡皆身死!鎮撫司難不成是用命換財?”


    沈翊眉頭一挑。


    “所以你們有三個宗師,還是一敗塗地?對方究竟是什麽人?”


    李嘯天無奈苦笑:


    “那會兒天色轉暗,我們於林間遇伏,對方又盡皆黑衣蒙麵,數量不知幾何,好似無窮無盡,但我能確定的是,對方不僅有相當的宗師高手,還可能有大宗師現身。”


    沈翊若有所思,李嘯天知道的就這麽多了,剩下的就是要自己去查。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灰塵。


    “走吧。”


    李嘯天起身,有些發懵:


    “我們去哪兒?”


    沈翊道:


    “先迴玉門關。”


    “我的馬還在那兒呢。”


    於是,沈翊和李嘯天又暗中悄悄折返,到了關口,沈翊讓李嘯天躲起,幫他拿著刀劍。


    自己則是用千麵神功易容縮骨。


    大搖大擺地進了城。


    迴到早先交鋒的客棧,發現自己的烏雲踏雪果然還在,那些邊軍和鎮撫司並沒有收繳。


    他此前就發現,邊軍和鎮撫司趕來之時雖然聲勢浩大,但是速度卻並不快,絲毫沒有急迫的模樣,想來是不想和他碰上,自然也不會去動他的馬。


    沈翊印證了猜想,便愈發大膽。


    直接牽了馬就走。


    也不再隱藏行跡,畢竟這馬是他的,客棧的人都知道,隻要烏雲踏雪一動。


    再怎麽易容也是徒勞。


    沈翊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走之前還給了店家一些銀兩,以賠償方才打壞的東西。


    而後,他沒管身後若有若無的暗哨。


    又牽馬去了鐵匠鋪,買了鋪子裏最好的硬弓和箭矢若幹,然後到驛站又買了一匹馬,這都是給李嘯天準備的。


    一切采買就緒之後,沈翊這才慢慢悠悠席縱馬出城,揚長而去。


    跟在他身後的鎮撫司暗哨,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路,方才長舒一口氣。


    旁邊的人憤憤不平:


    “太囂張了,他一定發現我們了!牽了馬竟然還悠哉悠哉滿大街亂逛!”


    “簡直不把我們鎮撫司放在眼裏。”


    年長的卻是嗤之以鼻:


    “不服氣啊,不服氣你也叛出鎮撫司,去拿個麒麟第一的名頭來。”


    年輕的頓時懦懦無言。


    “走吧,趕緊給郡城傳訊。”


    年長的邊走邊嘖聲道:


    “唉,也不知道這尊兇神還要在西北逗留多久,希望別搞出什麽亂子才好。”


    ……


    小樹林裏。


    沈翊將馬韁遞給李嘯天,弓箭和箭矢全都掛在馬鞍上,隨口說道:


    “湊合用吧,鐵匠鋪也沒有更好的了。”


    李嘯天頓覺感激,抱拳稱謝。


    他的一副寶弓在遭遇襲殺之時便已經斷折,否則也不至於一路奔逃而無還手之力。


    雖說此前在樓蘭也與沈翊同行過,但那會他卻沒說過幾迴話,打交道的是向夜雨。


    如今這短短片刻的相處。


    李嘯天漸漸感覺到了沈翊與東廠中或者朝堂裏,那些爾虞我詐的同僚完全不同。


    他也有些明白,


    為何向夜雨會選擇沈翊。


    沈翊哪管李嘯天心思彎彎繞在想什麽,他心中尋思片刻,開口道:


    “還記得你們是在哪兒被截殺的嗎?”


    “定安城西南,虎嘯嶺附近。”


    “那附近可有綠林道盤踞?”


    李嘯天身為東廠當頭。


    自是對江湖情報如數家珍。


    尤其是對押運秘寶即將經過的西北郡和中郡,更是重點調查,他當即開口道:


    “有。”


    “聽聞那附近有個威虎寨。”


    “但截殺我們的俱是訓練有素的高手,不是尋常匪類。”


    沈翊眉頭一揚,揚鞭趕馬:


    “走,先去遇襲的地方走一遭,看看還有沒有什麽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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