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方文耀,有何嗜好或弱點嗎?”


    雖然心中對事態大致有了幾分明悟,但林炎表麵依舊不動聲色,麵容平靜得如一麵無風的湖水。


    這般模樣,令一旁緊盯著他表情的路知府心頭暗自唏噓:“這紈絝子弟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以往竟絲毫未曾察覺。”


    “哎……說實在的,我還真不太清楚。畢竟我們一位文臣,一位武將,在公事上的交流都寥寥無幾,更別提私交了。”


    路知府試圖以平日官場間稀疏往來作為托詞,語氣頗有些勉強,“況且,西南行軍大都統坐鎮數百裏外的河漢府錦安山,平日難得挪窩半步。我又常在陽武府處理瑣務,彼此自然沒什麽機會接觸啊。”


    說完這些,見對麵人依舊淡漠注視著他毫無言語,這位老官又急切地添道:“你若真想了解更多,隻怕還得親往方文耀歇腳之處一探究竟,聽說那裏還藏著他的一個行苑呢!”


    正當此話音未落,林炎氣勢洶洶地道:“少扯些沒用的。和離書趕緊給我弄妥當了,文字遊戲也別想在我這耍花槍,一旦發現,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你那些個手指頭便全都要留在地上做紀念了!”


    “無論日後嫁給誰家販夫走卒,總好過再給這樣一個沒良心的老東西當小老婆!” 林炎咬牙切齒的話語直直戳進了路知府的心口。


    即便心底百般不願,無奈此刻情勢所迫隻能暫時妥協。


    “好好好,馬上就寫、這就動手擬文書去……” 路知府頭嘴上應承著,手中已飛速舞動起了筆墨,企圖借此盡快打發眼前這個棘手的人物。


    但他暗藏禍心,琢磨著等對方被卷入更深的險境後這份文書自然也就成了無意義的一紙空文罷了。


    那林月不過是個無關痛癢的妾而已,沒了便是沒了,何愁無法另納新人?


    然而就在這時, 屋門外卻忽然傳來女子的尖叫和嘈雜的腳步聲打破了片刻寧靜。


    “你們快放開我, 老陳, 竟敢犯上作亂! 還有你們這群狗奴才, 不立刻放手的話定要你們的好看!”


    說話間人影已經臨近大門,緊接著幾下劇烈叩擊隨即響起。


    \"老爺,您讓帶迴來的人到了!\"


    \"快快,即刻將她押至堂前來!\"


    這接踵而至一係列麻煩事中唯一能稍微提振點兒士氣的就是眼前這件事兒。


    要是能借此機會長劍出鞘直接了斷了那位令人厭惡至極的妻子,則往後再尋新歡也不至於束手縛腳。


    世間三件美談: 升職加薪死老婆。


    前兩者要麽難以實現要麽暫時不宜妄動;唯有最後一條倒是眼看著就能成事兒!


    隨著一名妝容精致卻怒目圓睜婦人現身屋中, 氛圍瞬間緊張了起來。


    “你究竟安了什麽壞心思? 膽敢指使惡仆向我動粗, 是不是活膩了想要與蔣氏一族徹底決裂不成?”


    \"可笑, 小人心計豈可登堂入室? 你派人刺殺之事現已敗露, 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後果吧!\"


    麵對此情此景, 連原本默然靜觀其變的年輕公子臉上也泛起絲絲驚訝。


    他並未料到路知府會借刀殺人,且一副恨不得將自家正妻送上斷頭台的姿態。


    “哼,冤枉好人,拿不出確鑿證據之前休得多言!”


    這位夫人顯然不是尋常弱質纖纖之輩,麵對指責不僅毫不退縮反而針鋒相對反駁道。


    從她眼神中透出的那份堅毅可以看得出這絕對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角色。


    “廢話不多講, 今日特地帶來見證人證,呂侍衛親自見到襲擊者之一便是你的貼身心腹。”


    “哼!呂侍衛傷成這樣,分明是你這毒婦的惡行所致,你還想狡辯不成?”路知府怒拍桌麵,狠狠的說道。


    “閉嘴,乖乖寫字。再多嘴半句,你的狗頭就別要了!”這老頭似乎真的巴不得林炎結果了那女人,竟興奮得有些失控。


    “呃……好好,在寫了、在寫呢!”


    “即便我承認是我殺了那賤女人又如何?她活該……”


    啪!


    雖對這女子有著成熟女子的獨特韻味,但林炎絕不會容忍她這般侮辱自己的姐姐。


    他猛地轉過身,揮起手中刀鞘,狠狠扇在這婦人的臉上。


    婦人瞬間隻覺滿眼金星,幾乎站立不穩。


    要不是身後兩名老媽子及時架住,隻怕早已摔倒在地。


    撇開背景,這女人也不過是個凡人而已。


    林炎下手並不重,若再加些力氣,恐怕真將她一命嗚唿。


    想起先前連胡琴都被自己輕輕一下拍掉幾顆牙,更不必說此時這嬌嫩之人了。


    “說話請慎重,若不然這輩子你便無話可說了!”林炎氣定神閑地下達命令。


    路知府目睹這一幕渾身顫抖,趕忙低頭埋首於紙上疾書。


    “能說明白緣由麽?為何非置我的姐姐於死地不可?”


    見女子恢複些許理智後眼神怨毒地看著自己,林炎則毫不在乎繼續質問。


    實話說,他並不是真想知道所謂的閨中恩怨。


    隻不過借機打探一番:比如那五行宗是否真與皇宮內藏有某種關聯的秘密情報之類。


    得知此信息後,確實讓人心情沉重不少。


    五行宗尚存之際或許仍有其價值所在;但如今已然灰飛煙滅,則誰也不知道那太監是否還願意履行當年約定。


    獲取這條情報,使林炎對於自身陷入何等紛爭中有了更加清醒的認識,也促使他越發警惕。


    宮中兩位國公均為宗師級高手;更有幾位供奉級別的強者隱藏其中。


    若想對付方文耀,並非要僅僅停留在明麵勢力較量之上……


    這便意味著,即便是達到了宗師境界,隻要心中存有報複之意,都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畢竟此人別有用心,自然會具備相應的手段對付那兩位國公及宮中幾位宗師供奉。


    然而林炎此刻尚未意識到真正企圖生亂者竟然出自他心目中國家之棟梁之一——那些被視為與國家命運緊密相連的人物。


    另一位國公更是默許這一局麵的發生。


    因此,以林炎現有信息做出判斷的確略顯過於擔憂了,但這種謹慎並非全無必要。


    畢竟眼下已有一位身份顯赫的大宗師將目光鎖定在他身上,並隨時可能發動攻勢。


    而麵對這樣的挑戰者,任何想要收服或是誘惑他的古老方式對林炎來說皆不足掛齒。


    對於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來說,外界所能提供的無論是財富還是權力都不足以動搖其內心的決心。


    而對於那些建立在權利頂端之人而言,亦無法容忍一個潛力巨大、將來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新生力量遊離在外!


    林炎渴望著隨心所欲不受束縛地活著;另一方卻試圖控製甚至利用他的一切。


    雙方立場根本性相悖,若非林炎能夠立即突破自我、成就超凡,則終有一日必將會正麵交鋒!


    \"殺死她還需要什麽理由嗎?她隻是一個妾侍,低賤如仆役,作為主母我想怎樣處置就怎樣處置!”


    麵對不可逆轉的局麵,盡管這女子心中仍在盤算如何求生存及日後如何反擊, 表麵上卻依舊保持著傲慢的態度說道。


    “這樣吧,如果你自行砍斷自己一條手臂的話, 過往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女子邏輯清晰明了,在這個時代裏妾室幾乎沒有地位可言, 常被當成禮物互贈或遭正室隨意懲罰乃至賣掉。


    而現在這女人連捏造借口都覺得多餘, 明擺著就是要阻撓林炎獲得更多信息。


    於是, 他決定不再與其多費口舌!


    正當此刻思緒流轉之間,路知府那邊已傳來不明意味之聲,“這樣就完了?”


    “絕對不可能!”女人大膽拒絕,半張臉因剛剛挨了一擊而略顯紅腫。


    “既如此,隻好親手送您歸西。”


    嗡嗡作響之中,“大夏龍雀”從鞘中而出,寒光閃閃映照下整室驟冷數分,令人皆生寒栗之感。


    “你…你敢動我麽?要知道蔣家也非泛泛之輩!”


    “難道蔣家也出了位大宗師麽?”話語未落刀已至咽喉要害。


    感受到那刻骨銘心的冰冷迫近,女人立刻慌亂起來:“不要!金銀珠寶、稀世良藥乃至奇珍古董…無論你索要什麽我都傾囊相報!”


    然而林炎依舊無動於衷,“那麽…大宗師級別高手可曾出世?”


    手腕微翻之間血珠點點自細膩頸脖流淌。


    絕望之下她終是歇斯底裏地吼叫起來,“我們家族並沒有達到那樣的修為層次啊...”


    “既然如此,我還怕個蛋。”說罷準備再次發力割斷女子喉嚨,身後那看似局外旁觀者的老頭此刻眼中卻充滿複雜神色...


    “別,別,我可以自斷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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