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沄楓昨日在獵場裏和薑流策馬狂奔,活像個二十歲的野丫頭,身後的侍女太監怎麽追也追不上。


    姐弟倆打了一堆奇珍猛獸,連天上飛的海東青都沒放過,倒顯得其他的王公貴族打來的獵物略顯單薄。


    曲沄楓享受著眾人驚詫的目光和絡繹不絕的奉承之語,與薑流相視一笑,她年少時便好勝心強,這一迴可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第二日,曲沄楓早早起床,身上一點疲憊也沒有,皇帝見母親身體比之前康健不少,心裏十分喜悅,對薑流甚是感激,送他們一行人走時又賞了點東西。


    隻是,曲沄楓望著薑流離去時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讓皇帝心裏總有些別扭,感覺母後心裏藏著事情,卻不願意對他這個做兒子的說。


    “母後莫要太掛念了,來日方長,以後還會和薑公子再見的。”皇帝攙著曲沄楓,伏在她耳邊說道。


    母親幾十年來容顏未老半分,也不知道是否那方麵需求還和年輕時一樣……難道對薑公子有意?皇帝心中猜想道。


    “此次一別,也不知道餘生有沒有機會再見了……”曲沄楓語氣有些哀傷,薑焱淩不是凡人,壽命長過她這個姐姐百倍千倍,此生能像這樣再見一次,已是上天對她的眷顧了。


    “母後身體安康,定會長命百歲,如何見不得?”


    “長命百歲啊……大可不必了。”曲沄楓苦笑道,望著薑焱淩的背影,消失在宮門的另一側。


    “嚴格來說,他還算得上是聖上的舅舅呢。”曲沄楓打趣似地說道。


    皇帝一怔,隨後隻當母後是老毛病又犯了,在一旁陪著笑笑。


    出宮之後,薑流也依依不舍地又迴頭望了一眼皇宮,曲沄楓停止飲血之後,所剩壽命不多,也不知還有多少時日,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再迴來看看。


    不過他經曆此事之後,覺得神清氣爽,雖然過程有些繁瑣,但是卻意外地令他找到了曾經的家人,難道他隻要以善意待人,命運就會眷顧他麽?


    他望著宮門,如釋重負地笑了一聲。


    顧雲清和淩珊對望一眼,看著薑流,嘀咕道:“薑大哥這樣動不動傻笑,持續多久了?”


    “自從他救了太後之後,一直這樣。”


    這兩個小年輕這幾日都在藥房裏忙活,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李長空心裏可是清楚得很,薑流要是沒有出手救下曲沄楓,任由她成為宮廷衝突的犧牲品,可就收獲不了家人帶來的喜悅了。


    “渡人才能渡己,感覺如何?是否偶爾不用暴力行事,也沒有那麽憋屈?”李長空笑著問道。


    “嗬,我還以為你們仙門人常說的行善積德,都是哄騙小孩兒的呢。”薑流笑道。


    他前半生所獲關愛,除了神女,關家父女也占了不少。


    隻不過義父不善言辭,大部分都是關月瑩表達的。


    他的這個姐姐,也是他生命中十分重要的家人。


    之前若是不知曲沄楓身份時傷了她,他真的會追悔莫及。


    現下赤田暖玉也已到手,淩珊說覺得身上溫暖了不少,下次寒毒發作,應該會舒緩許多。


    “現在有何打算?沒想好的話,我可就先迴蜀山了。”李長空道。


    淩珊上前一步,拿出原本那塊青色的玉佩,對李長空道:“李掌門,我知道蜀山千年大派,名滿天下,您又見識廣博,可否知道這塊玉的來曆?”


    李長空接過玉佩,眼中冒出異色,看了看薑流,道:“這不就是你那塊……如今竟找到了另一半?”


    薑流點頭,道:“誤打誤撞,我找了多時都未找到,沒想到另一半竟由雲清他爹交給了他,而且還是淩珊當初的救命恩人。”


    薑流簡短地將顧雲清的父親顧雲冰和淩珊之間的事述與李長空,李長空搖搖頭,手中掂量著玉佩道:“從未聽說過此人,應是其他門派的普通弟子,不過這玉……入手溫潤,隱隱有靈力流動,絕非凡品,倒像是我等仙門所持之物。”


    李長空將玉還了迴去,道:“我蜀山派記載之物,大部分都在神啟塔裏存放著,我迴去有空會查查,但希望不大,不過,若是要論見識廣博,這天下誰有比得上靈山派呢?”


    薑焱淩麵色微變,皺起眉頭,要論天下最精明準確的情報係統,曾經是他靈山派,如今是自己獄教的黑蝠堂,當初他對仙門開戰,第一要務就是滅了靈山派,連靈山仙人洞的大半個山頭都被他炸平了,也不知道靈山派還剩多少幸存者,總之全部躲入了地下,暗中行動,元氣受到重創,有名無實,此舉相當於戳瞎了仙門的雙眼。


    李長空瞧了一眼麵色陰沉的薑流,道:“靈山派沒了,靈山熱海總還在啊,那處天然形成的靈池,據說能預知未來,窺探天機,你們若想知道,去試一試也無妨。”


    “窺探天機者會受到天罰的,你是真的一點不盼著我好。”薑流白眼道。


    “你還怕天罰啊?”李長空故意反問道。“好了,我此次在外耽誤時間太長,迴了蜀山定有許多事務處理,就不奉陪了,拿著這封信,到了陳州,陳州刺史會好好招待你們。”


    李長空把自己一封親筆信交給薑流,一個禦劍衝上天際,無影無蹤。


    也不知道他是真迴蜀山,還是借口去別的地方喝酒了,薑流想到,他是自己見過的最不負責最貪玩的掌門。


    子漁被一陣劇烈的震動驚醒,睜開眼,是樓蘭王宮裏的臥室,他以為是自己被噩夢驚醒的,可是很快,又發出一股猛烈地震動,震得房間裏的裝飾和床帳都在晃動,窗外隱隱有火光,還有嘈雜的驚唿和喊叫聲。


    他這段時間經常做夢,有時會夢見有人要殺自己,有時會夢見劍蘿,有時這兩個因素會變成一個。


    這令他神經十分敏感,被驚醒之後,他便難以再入睡,衝出王宮,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城中火光衝天,爆炸聲不絕於耳,王宮的地勢比較高,子漁能一眼看盡城中居民區的情況,他遠遠看見一個黑影在城中肆虐,舉著一把血紅巨斧,上前抵擋的樓蘭士兵被他如螻蟻一般劈開,拋擲,萬夫難擋。


    子漁用法術增強了視力,看清了那黑影的臉,登時嚇了一跳,腿一軟退後幾步才站穩。


    湮世穹兵!


    子漁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劍蘿刺殺任務多次失敗,湮世穹兵萬分惱怒,親自出手。


    樓蘭國王見狀,領著子漁和唐長老等人,來到王宮後院,一麵巨大的鏡子前,足有四五人高,三人寬,其白玉般的鏡框,以及結構裝飾不像是樓蘭本地的工匠所造,不知為何會立在樓蘭王宮內。


    樓蘭國王看了眼唐長老,然後看著子漁,道:“我樓蘭先祖曾受過海族恩惠,造了這一輪迴鏡,危難關頭可用來躲避天災,如今我樓蘭遭此劫難,幾位乃是外人,萬不可留在此處,還請進入輪迴鏡避難。”


    子空一聽,頓時便抗拒起來,道:“王上這是何意?我等非貪生怕死之人,豈能任由那妖物肆虐?”


    子漁看著高大的輪迴鏡,說道:“那家夥是衝我來的。”


    此言一出,引來唐長老和師兄們的驚奇目光。


    “小師弟,你見過那怪物?”


    子漁點頭道:“曾在不周山腳下見過,他實力極強,殺死了兩個巨靈神,樓蘭舉國之力都不是他對手,隻要我引開他,百姓便可安然無恙。”


    轟隆!這一爆炸聲十分接近,幾乎就在幾牆之隔外,王宮內升起火光,穹兵越來越逼近了。


    此情急之時,子漁念起咒語,輪迴鏡發出白光,鏡中出現了一處如處在水麵下的山水畫麵,此時地麵劇烈震動,鏡中的畫麵都隨著顫抖,扭頭一看,穹兵就在身後不遠處,已將王宮守軍衝得七零八落,一眼便看見了子漁等人。


    “快!快!輪迴鏡的另一頭在西涼女國,諸位長老快走!”樓蘭王迴過神來,催促道。


    唐長老騎著白馬和四個徒弟剛剛進入輪迴鏡,子漁還未來得及關上輪迴鏡的入口,就看見穹兵巨大的身影衝了進來,子漁手忙腳亂地收了法術,扭頭就跑,這輪迴鏡是他第一次進來,其中虛實如何都是未知數,但身後強敵在即,他半分思考時間也沒有,帶著唐長老和師兄馬不停蹄地想把穹兵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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