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酒在青山縣搜查幾日,一無所獲,不得不離開。


    也不知張酒臨走之時,給莫智友許了什麽好處,這幾日的莫智友容光煥發,對於青山縣的一切事務都上心的很。


    不過很快便有一件事讓莫智友受到了沉重打擊,原來那宜州府郡主使官張酒在返迴途中,竟然遭受強匪,身邊兵衛損失慘重,張酒在掩護之下逃竄,僥幸存活,卻也身受重傷,莫智友又急忙準備了一份厚禮托人送到宜州府郡,這一次周旋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打下的關係可不能打了水泡。


    不過這一筆巨大的花銷也是讓莫智友感到一陣肉疼。


    幾日之後中容國又來了幾人,領頭的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婦人,喚作柳筠,是來接收原先柳春的生意。


    不過這段日子,整個宜州府州對於中容國的商隊都盤查的十分嚴苛,但是聽說柳筠往宜州府郡跑了幾遭之後,走商便獲得了很大的便宜。


    而且柳筠也曾來青山縣縣衙拜訪,卻被七皇子楚鍾拒絕,倒是徐猛有過一麵之談,知道柳筠此次前來,的確是沒有其他含義,單純是為了接受原先柳春等人的生意。


    自從宜州主使官張酒遭遇強匪之後,莫智友便整天悶悶不樂,像失了魂一樣。


    “不就是幾十兩銀子麽?至於這麽愁眉不展的?”徐猛打趣莫智友。


    “老徐,你不懂,這不是銀子的事。”莫智友說道:“在此之前我曾特意找人卜了一卦,說是最近會流連不利。”


    “那這跟張酒有什麽關係?”“說明應驗了啊,我白白地損失幾十兩銀子,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麽?”


    徐猛無語,這都能扯到一塊麽?是張酒遭遇了強匪,又不是你。


    “你若是這般相信,就去寺院上個香,還個願,改改運勢。”徐猛打趣。


    卻不料莫智友忽然神色大開,笑道:“老徐,這你還真是說巧了,最近咱們青山縣的寒蟬寺中來了一位得道高僧,十分靈驗,要不咱們去瞅瞅?”


    “我可不信那玩意。”徐猛話未說完,便是心思一沉,寒蟬寺,這不就是中容國藏寶之地麽,卻又說道:“什麽得道高僧,不過是騙取錢財罷了。”


    “你可別不信,聽說咱們青山縣好多士紳都去了,十分靈驗。”莫智友繼續鼓動。


    “當真靈驗?”


    “當真靈驗。”


    “那去瞧瞧?”


    “好咧,咱們明日出發如何?”


    徐猛點頭應下。


    原本隻是徐猛和莫智友的一個玩笑,想不到竟然引起了楚鍾和寧貴妃的興趣,最後連帶著嚴棠和十幾名衙役,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向寒蟬寺出發。


    這寧貴妃果然是絕色美女,雖然一身素裝,但其氣質卻是遮掩不了,尤其眉宇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嫵媚,讓徐猛不自覺的體內升起一股莫名瀉火。


    曹賊,勿要害我。


    徐猛尋思著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方麵,一路上走走看看,心不在焉。


    楚鍾雖然有意遠離徐猛等人,但寧貴妃卻是十分平易近人,與眾人談笑風生。


    “徐家的,聽說你家主上在青山縣也是一門大戶?”


    徐家的事在青山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徐猛點點頭,算是承認。


    “那你家祖上到底是做什麽營生的?”


    徐猛搖搖頭,其實徐猛也很好奇,徐家祖上到底是幹什麽的,竟然能夠積攢偌大的家業,幾代人吃喝玩樂,坐吃山空,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雖然賣房賣地,最後破落,但竟然在徐家莊園之下還能藏下那筆巨大的財富。而且幾代從不示人。


    “這個老莫倒是聽說過。”一旁的莫智友笑道:“聽說老徐祖上在京畿是開畫舫的,當時也算是一等一的豪族,手下歌姬花魁數不勝數,後來得罪了人才舉族遷來青山縣。”


    “哦,是麽?在京畿倒沒有什麽聽聞。”


    “那都是幾代之前很久遠的事情了,娘娘不曾聽聞也是應當,隻是不知為何娘娘如何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也算不得感興趣,隻是想在青山縣置辦些家業,打聽打聽罷了。”


    徐猛臉黑,青山縣誰不知道徐家破落,向徐猛打聽置辦家業的事情可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娘娘可不能詢問老徐的主意,這青山縣誰不知老徐是有名的破落戶。”莫智友一旁打趣道。


    徐猛也不為難,笑道:“老莫,這你可就不清楚了,再怎麽說,我徐家祖上富庶,老徐我還是有些經營之道的。娘娘,若要置辦家產,不外乎就是良田和商產。”


    “要說商產,咱們青山縣可不是好選擇,別看咱們青山縣來迴各國商隊頗多,但因為毗鄰邊陲,經常受戰事的影響,咱們這邊並沒有太大的經營價值。”莫智友侃侃而談,“其實還是宜州府郡和京畿那邊好一點。”


    其實,良田和商產是這個世界最寶貴的資源,更何況日後楚鍾登上大頂,定都青山縣,這青山縣的良田和商產未來可價值千金,當然目前也隻有徐猛能夠窺見未來的一角,其餘眾人卻是真的不看好青山縣,一個邊陲小縣很難與那些府郡京畿對比,一旦大楚北部發生戰事,青山縣便是首當其衝。


    其實徐猛也早就琢磨著如何在青山縣謀劃些資產,手裏有大量的黃金珠寶,不能當飯吃啊,此時寧貴妃提問,心中頓時活泛。


    當下便打定主意就在青山縣屯良田和房產,然後再做些其他行當。


    “哦,二位果真懂經營之道,那往後可要幫忙多參謀參謀。”


    “好說,好說。”徐猛和莫智友當即應承。


    一路上,眾人有說有笑,路過一片良田,甚有規模,幾百名莊戶正在田間辛勤勞作。


    “老莫,這是誰家的田地啊?”


    “宋家的,家主宋義是咱們青山縣也有名的土豪,不過這宋義不善其他經營,卻對這收購良田獨有情鍾,每年都會從周邊那些破落戶中收購不少良田,雖然財富比不得縣城中那些豪族,但手裏的良田可是數一數二,莊裏的農戶也是。”


    “聽說這宋義可是低調的很啊,跟縣城裏的那些豪族幾乎沒有應酬往來。”徐猛說道。


    “老徐,你有所不知,聽說這宋義可是有關係的咧,當然是什麽關係,整個青山縣也沒人知道。”莫智友說道,頓頓,指了指前方一座大山上的一棟寺院,繼續說道:“那便是寒蟬寺了,等過了宋家這片良田,就到了寒蟬寺的腳下,要不咱們到前麵找個酒肆先歇息一會兒如何?”莫智友問道,眾人自然應承。


    這寒蟬寺在青山縣有些名聲,尋常還願的香客便十分多,如今又來了一位得道高僧,傳說卦簽十分靈驗,到此一看果然是人流鼎沸,一路上遇到不少衣著華麗的富貴之人都絡繹不絕地前往寒蟬寺。


    宋家酒肆,想不到這寒蟬寺外唯一的一座酒肆也是宋家的,小廝招唿著眾人進入雅間。


    “諸位客官可是來找靈覺禪師還願的?”小廝急忙招唿道,卻不是詢問要點什麽酒食,“客官,想要還願,可得先在這邊才行,那靈覺禪師現在每日隻還一願,想要還願得先預約才行,聽說後邊光達官貴人便排了幾十人。”


    “這麽誇張麽?”一旁的莫智友有些為難。


    徐猛早已看穿小廝的心思說道:“那麽想必有提前的辦法嘍?”


    小廝楞了一下,看向徐猛,說道:“當然有,我宋家家主與寒蟬寺有些往來,隻要言語一聲,我家家主便可代各位安排,隻是這中間得多捐一些錢財。”


    “需要多捐多少錢財?”


    “那就得看眾位想要多早的願了,好像明日的還願已經漲到了十兩黃金。”


    “十兩黃金?這怕不是天上的佛陀吧?”莫智友大驚,在縣城有時遇到遊曆卜卦的道士佛陀,僅僅隻需要些碎銀即可,這寒蟬寺的靈覺禪師僅僅是一個卦願竟然價值如此貴重,看來這宋家倒是做的一手好生意。


    “這是十五兩黃金,明日的還願,我們定了,再給我們安排幾間上房。”徐猛遞給小廝幾張金券,這種大額等額金銀券是這個時代官方通用,通常就是巨額支付時使用。


    “好咧,客官,小人這就去安排,不過咱們酒肆可不光有客房,還有獨立的小院,環境雅致。”


    “那就小院,錢財少不了你們。”徐猛讓小廝下去安排。


    “看來這宋家真是做的一手好買賣啊。”莫智友說道。不一會兒,那小廝趕了過來,說道:“客官,明日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會有宋家的家丁前來引領,今日便早些歇息。”說罷,便高興地離開,心裏尋思,這隊人不知道是哪裏的豪客,可真痛快。


    十兩黃金買一府卦願,這天底下有錢人可真是多得很。


    那邊莫智友尋思著是不是徐猛讓人給當肥羊宰了,不過徐猛卻不說話,因為他能從那小廝身上看到之前的行情,差不離。


    隻是徐猛也在尋思,這靈覺禪師到底是何方神聖,卦願竟然如此貴重。


    徐猛有心探個究竟,但還是將這價值不菲的卦願讓給了寧貴妃。


    徐猛自然是不信這玩意的。


    莫智友也隻當徐猛是想討寧貴妃的歡心。


    夜深,一道悠揚的鍾聲傳遞,徐猛趁著夜色,悄然上山,潛進寒蟬寺的一口枯井之中,在枯井之中掘地三尺,除了挖出一個小盒子之外,便再無發現,打開盒子,更是令徐猛大失所望,所謂的寶藏,不是黃金白銀,也不是珍珠翡翠,更不是書畫珍品,而是一枚無字印璽,通體血紅,也不知是什麽寶玉製成,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其上雕刻著一種古怪的紋飾,隱隱中似乎流淌著一種神韻,看上去古樸神秘。


    然而徐猛極力迴憶在葉真,柳元、柳春以及新來的柳筠身上看到的場景,都不曾見過一絲這無字印璽的出現,甚至連上麵雕刻的紋飾,也沒有見過,想來恐怕連他們也不知道這無字印璽的來曆。


    不過這無字印璽應該是一件價值不凡的寶物,徐猛揣在懷中,爬出枯井便打算趁夜離開。


    然而猛然間天空發生異象,一群烏鴉鋪天蓋地從寒蟬寺的後山中飛出,遮天蔽日,甚至發出一陣撕裂的怪叫,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那是?


    徐猛仰頭抬望,猛然大驚,在那群烏鴉之中竟然似乎有一道身影,那是一個實打實的人影,徐猛知道在這世界有武功高深之人,但還是沒有料到這世界竟然有人能夠在數十米的高空像飛鳥一般翱翔,徐猛想要探清此人的來曆,但實在是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楚。


    難不成這世界還有如此精妙的輕功之術麽?此等人物恐怕至少也是嚴棠那般宗師級別的人物了吧?


    “阿彌托佛,施主深夜到訪寒蟬寺,不知是所為何事?”一道冷聲將徐猛從震驚之中拉迴,轉身卻看到一位慈眉善目的禪師笑抿抿地看著自己。


    但徐猛卻是心底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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