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嫣將刀抵住季琛的脖頸,她眼神裏透露出一股天生的冷血,天性就是獵人,而不是做獵物。


    “我並沒有跟你們開玩笑。”


    他們要的就是實驗體和錢,她要的卻遠遠不止是自己的性命。


    皮膚外麵那一層皮已經被劃破,從中露出一些血絲,這也代表他們麵前的這個女人,她的確有膽量做出讓他們無法挽迴的事。


    琍斯臉色大變,他剛才已經把手伸進兜裏摸到一個小玻璃瓶,他想拖延時間,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把人迷暈,一起扛走了事。


    可現在對方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心狠手辣,而軍刀的速度肯定要比吸入藥粉的速度快。


    萬萬不能將人激怒,卻也沒有時間可拖延,他給了另外一人一個眼神,另一隻手在背後彎曲四指,收縮再放平,命令其他人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出去。”時嫣半眯眼眸,真當他們在自己眼前眉來眼去,她看不到?


    她目光看向自己扶著的人,他的全身力氣都靠在她身上,除此之外全無其它反應。


    季琛雙目緊閉,胳膊上的傷口在淌血,他卻毫無要醒來的征兆。


    為什麽還是不醒……


    難道他連痛覺都感受不到?大腦殘存在現實的意識都已經麻木消失了?


    一張冷漠臉麵無表情,不知道看沒看懂他的意思。琍斯心想這是喬森從哪兒找來的人,怎麽比實驗體還要毫無生氣,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怪異。


    “時嫣,你讓我越來越感興趣了,我還真是舍不得傷害你了。”琍斯話落,鞋後跟使勁,踮起腳尖,朝著時嫣猛地一撲,用凡胎肉體的手抓住了刀刃。


    空手接白刃,給足另外一人機會。


    時嫣也不是吃素的,她都能做到劃傷自己的狗,別人她更不放在眼底。


    刀刃用力,血流如注。


    琍斯咬緊牙關,牙齒都在發抖,麵目猙獰地用另一隻手牢牢把控住時嫣的另一隻手。


    他惡狠狠看向另外站著不動的那人,“你既然不幫我,那就扛著人走啊,你還在等什麽?”


    緊接著,“你們愣著是想被別人一鍋端嗎?!”琍斯對著站在外麵偷看的兩個呆瓜傻子怒吼。


    時嫣轉動刀柄,聽見一聲割肉聲,想必未來這種人渣都用不了手術刀了,想到這裏她臉上就浮現出了笑意。


    “碰到我算你倒黴,還想讓我去死,你先去死吧。”


    琍斯低頭看著無力垂落在身側的手,腦海嗡嗡作響,流血的好像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心髒他的全部,他抬頭看向時嫣,眼睛瞪大眼白布滿紅血絲。


    “給我殺了她,我要她死,我要她死!”他顧不上傷口裂開更大,用血淋淋的手去抓時嫣。


    時嫣用刀柄去重擊琍斯抓著自己的另一隻手,但是對方怒極爆發出的力氣好似根根鐵片插入她的胳膊。


    刹那間,那散發著肮髒醜惡的手已經伸到了她麵前。


    她手中握著的刀柄轉了個彎,急急紮向琍斯。


    同一時間,冷漠臉動了,他掐住琍斯的手腕,單用一隻手就把琍斯往後拖去,將其甩到地上,熟練到像是在甩一件輕飄飄的衣服。


    外麵響起打鬥聲。


    琍斯一手脫臼,一手受傷,用受傷的手去拆藥品的瓶塞,怎麽拆都拆不開,而打鬥聲和腳步聲愈發靠近,時間根本來不及了!


    時嫣看向軍刀的尖上滴血,琍斯胸膛上無傷,她錯愕地看向一直沒有出手的冷漠臉,道謝的話已經到了嘴邊。


    然而還沒說出口,冷漠臉就對她露出了殺氣,手快速朝著她伸來,雙目無神采如成了神擋殺擋殺魔,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底的行屍走肉。


    這一瞬間動作太快,就像他徒手將琍斯甩開的那一瞬間,時嫣隻是憑著武器和心狠小打小鬧,她並不是經過專業培訓的練家子。


    被扼住脖頸,腳尖離了地才反應過來,他的手是衝著她的脖子去的,而不是軍刀。


    冷漠臉好像把距離拿捏把控的很好,在刀尖快要插入自己肉體前,他五指收緊使勁,時嫣緊握軍刀的手瞬間沒了力氣,無力垂下。


    胸腔裏的氧氣都被掠奪殆盡,她那一雙美眸被氤氳遮蓋,從眼角不斷流出生理性鹽水。


    腳尖離地距離更長。


    “鬆,鬆,手。”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吐出,求生本能令她用另一隻手不斷拍擊脖頸上青筋血管暴起的大手。


    可她使勁全力都打不過對方,更別說現在失重窒息,力氣縮小用不出全力,對冷漠臉來說這點拍擊就像是在撞石頭。


    “自不量力。”冷漠臉歪頭,嘴角輕扯,眼神平常視作眼前無物,就是這樣的無視才叫人覺得有被狠狠嘲諷到。


    時嫣從小到大就爭強好勝,她是爸媽的獨生女,她是時光未來的繼承者,某人的存在,容不得她後退一步,而出生既擁有的東西……


    全都是她一步步搶來的!


    好似,她生來就是要踩著別人上位,生來就是要爬上王座,守護本該就屬於自己的東西,哪怕這個過程要踩著森森白骨,哪怕最後她坐上的王座都是用純白頭顱堆砌而成。


    是她的,終歸是她的。


    世間萬物,命運百轉,她想要的一切都應該掌握在她的手裏,所有掙脫都不過是徒勞……


    冷漠臉的表情龜裂,眸中第一次有了光芒,卻是軍刀在眼前劃過,寒光乍現與火紅赤陽般的血液交雜在一起,形成並深深映入。


    不過轉瞬即逝,抓不住,但也在他眼底停留過。


    他鬆手轉身,時嫣應聲倒地。


    脖頸處破開一條無法愈合的口子,她餘光看到的是門口站著的特助,頂著一臉傷。


    真正的頂著一臉傷,她心中嗤笑,目前輕顫著與那一雙平日柔情似火流淚是因為似痛苦似快樂的模糊,現在眼前氤氳隻剩震撼的雙目。


    季琛跪在地板上,蒼白唇瓣輕顫,舉起雙臂無力的在上方束手無策,空有濃濃悲切在空氣中化開。


    她垂落在地板上的手,指尖在軍刀上點了點。還不如不見。


    他一覺醒來世界就變了天。


    不僅奪走她,還留下了擁有一切又一無所有的他。


    脖頸處,手臂上,滴滴答答。


    死不瞑目失焦的雙目,不敢置信而垂落的雙手,肩頸癱軟。


    信仰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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