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夜幕低垂,醫院的長廊被昏黃的燈光拉長了影子,顯得格外寂靜而沉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手術室的門緊閉著,上麵那盞代表“手術中”的紅燈刺眼地亮著,像是無盡等待中的唯一焦點。


    薑嫿雙眼空洞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離,隻留下一個空殼…


    當時薑嫿在白澤,就已經猜到汪家的人會去找爸爸麻煩的,薑嫿心中陷入了自責中,她…應該早點去禦龍灣找爸爸,這樣的話,爸爸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記憶中,薑衛國不失為是一個好父親,起碼在物質中從來都沒有虧待過她,給她吃著最昂貴的藥,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除了她的感情之外,其實薑嫿從來都沒有怪過爸爸當年將季涼川趕走,她就是傷心,他的離開…


    如果的真的要從爸爸跟季涼川中間選一個,薑嫿毫無疑問會選擇,自己唯一的親人。


    她不是個盲目的人。


    謝懷提了些吃的過來,“薑小姐已經站在這裏,站了五個小時了,先生…你也吃點東西吧。”


    沉夜白剛上前,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一名身著綠色手術服的醫生走了出來,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


    薑嫿第一時間走上前,“醫生,我爸爸怎麽樣了?”


    醫生的話語如同一塊巨石,沉沉地壓在薑嫿的心頭。他麵色凝重,聲音低沉而清晰:“病人現在情況十分的危急,我必須實話告訴你,你父親的心髒病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嚴重。雖然剛才的手術暫時穩定了他的狀況,但長遠來看,我們需要更專業的治療方案。”


    薑嫿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隻手緊緊握住,讓她幾乎無法唿吸,醫生的下一句話,更是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上投下了一顆炸彈。


    薑嫿隻覺得視線一下就暗了下來,這一瞬間,隻覺得頭頂上的那片天都快塌了,“不會的,這些年爸爸的病情沒有複發過,好端端的怎麽可能一下就嚴重起來?”


    “想想辦法,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醫生歎了聲說:“我建議我們盡快聯係國外的lop醫療專家團隊,他們在心髒手術領域享有盛譽。他們的技術和經驗,或許能大大提高手術的成功率。”


    薑嫿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焦慮、恐懼、無助交織在一起,但就在這時,聽到這個醫療團隊時,心中已經燃起了一絲希望,“我…我現在就想辦法聯係他們…”


    醫生卻還是愁眉不展,“不過…怕是來不及的,除非在四十八小時之內,讓他們趕來,不然的話,隨著時間推移你父親的情況隨時都會惡化。”


    沉夜白:“除此之外,沒有難道沒有其他辦法?”


    “有是有,就是會冒風險,除非能夠在這個時間內,找到一顆合適的心髒,但是現在薑先生年事已高,現在做這個手術,會有比較大的風險。”


    “心髒?有的,我可以找到的,我現在就找人去找,不管花多少錢,我…一定會找到合適的心髒。不管有多大的幾率,我也都要試一試。”現在薑嫿仿佛已經病急亂投醫,手中不知該如何是好,慌亂無措的感覺。


    沉夜白幫她穿好身上披著的那件西裝外套,自然而然的摟腰抱了過來,嚐試著安撫著她的情緒,“嫿嫿,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不好了,陳醫生病人的心髒動脈突然開始大出血你快去看看吧。”


    “等等…”就在這時,手術室外的走廊盡頭,一陣急促而有序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六名身著整潔手術服的醫生快步走來。”一句話未說,直接就走進了手術室。


    醫生試圖阻攔,直到他們的人之中,解釋說:“薑小姐請放心,艾維斯醫生會擔任這次手術的主刀,會治療好您的父親。”


    他們…醫生所說的那個國外醫療團隊?


    對方見到薑嫿的狀態不對勁,又關心的說了句,“這位小姐,你放心您的父親不會有事,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的情緒。現在就轉身離開手術門外,去吃點好吃的。”


    “別等你父親醒來,再見到你也倒下了。”


    “好。”薑嫿點頭。


    這位國外的女醫生,對著薑嫿微微一笑,戴上口罩之後,轉身就進了手術室的門。


    薑嫿聽進去了那句話,她轉身就要離開,“我…我不能倒下,爸爸醒來之前,我也不能讓爸爸擔心。”


    謝懷:“薑小姐,這些粥跟甜點都是剛買迴來,你先墊墊肚子,不夠吃我再去買。”


    薑嫿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就打開了包裝盒,坐在凳子上,一塊糕點就往嘴裏塞,現在的她就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一塊接著一塊,沉夜白不忍看她這樣下去,坐在她身邊,就抓住了她的手,伸手擦去她嘴角的糕點碎屑,“慢慢吃,別著急。”


    “我們先喝粥好不好?”


    薑嫿喉嚨中的食物吞咽的有些困難,沉夜白打開了一碗打包迴來的粥,可是薑嫿卻沒有半點力氣,去拿那個勺子,他也看到了她的手,顫抖的厲害,從白天到晚上,整個六個小時時間,薑嫿始終都繃著自己的情緒…


    沉夜白拿著勺子喂著她,“小心燙。”


    薑嫿眼底情緒任就是麻木的,她微微張口,喝了粥後,才感覺到身體不再那麽冰冷了,腳下穿著的鞋子,也是謝懷從外買迴來的,薑嫿來的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丟了隻鞋,腳也磨出了血。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薑嫿安靜等待時間過去,突然而來的醫療團隊,她不相信會有這麽大的巧合。


    他們能夠來,不可能是沉夜白,更不可能是外公他們。


    薑嫿能想到的隻有一個人,一個…她不太願意相信的人。


    現在…他也沒有出現。


    晚上十點半。


    薑嫿蓋著毯子靠在,沉夜白身上睡得很安穩.


    幸好,手術進行的很順利。


    薑衛國從手術室推出來,已經是淩晨了,薑嫿被驚醒。


    醫生提醒說:“病人現在剛手術完很虛弱,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段時間。”


    “隻要熬過今晚的危險期就不會有事。”


    因為這句話,薑嫿一直硬生生熬到了,第二日天亮。


    徐秋蘭不忍的看著薑嫿,想要說什麽,卻無法開口。


    昨晚沉夜白守了薑嫿,最後被一通電話,緊急叫著離開,


    隻有謝懷留在這裏看著她。


    幾分鍾後,穿著粉色大褂的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了,薑嫿看到她,連忙起來讓路。


    “護士,我爸爸今天情況怎麽樣了?”


    護士先給薑衛國做了基本的生命體征測量,在測完體溫之後,開始給薑衛國換藥。


    “根據剛剛測的結果,目前來看的話...你父親的各項生命體征都已經恢複正常了,你不用擔心。”


    聽到護士這麽說,薑嫿鬆下一口氣來,可轉頭時看到薑衛國虛弱的臉,又聽到窗外烏鴉的叫聲,薑嫿又忍不住揪心起來,再問了一次。


    “真的嗎?可是為什麽我爸爸還沒醒來?”


    “啊?”護士換完藥,轉身開始收拾治療車上的東西,她朝薑嫿使了個眼色,“這不是醒來了嗎?哦,應該是我剛剛換藥的時候就睜開眼睛了,待會醫生查房的時候再給你父親仔細看看,我先去忙了。”


    “好,謝謝你。”


    等到第四天,薑衛國才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


    薑嫿轉頭,果然就看到薑衛國已經睜開了眼睛,那雙蒼老的目光,也在盯著她看。


    “爸爸,你感覺好點沒有?”薑嫿捂著鼻子,激動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她趴在薑衛國身邊,說話時,語氣裏帶著幾分顫抖。


    薑衛國伸出手,摸了摸薑嫿的頭,“這幾天你都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邊,辛苦你了。”


    “別說了,別說了爸爸...我...隻要你能醒來,這點又算什麽?”


    薑衛國見她憔悴的模樣,眼裏隻有心疼,聲音虛脫的說,“去睡一會吧,爸爸已經沒事了。”


    薑嫿卻搖搖頭,“不,我要陪在你身邊,爸爸。”


    薑衛國知道,直接讓薑嫿迴去休息,這招肯定是行不通的,於是薑衛國眼皮子往下一壓,想出了另一個辦法。


    直到薑衛國發現了什麽,他聲音有些沙啞,慢悠悠開口:“怎麽就你一個人,裴湛呢?”


    “他沒有跟你在一起?”


    裴湛…


    薑衛國從出事開始到現在,裴湛都從未出現過,薑嫿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他。


    她也是瞞著說:“裴湛去公司了,你要想看他,我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


    “算了吧。最近他還有很多事要忙,這段時間…保護好自己。我怕汪家那邊會對你不利。”


    “你出去吧,爸爸有些困了…”


    薑嫿壓住心中的情緒點了點頭,“好,我就在外麵,爸爸有什麽事,就喊我,我隨時進來。”


    但是最終,薑嫿還是沒有能逃得過。


    她接到一通電話,要她去學校拿一份資料,就在路上時。


    突然,從一條狹窄的巷子中竄出幾個身影,迅速將她包圍。這些人穿著黑色衣服,臉上戴著口罩,隻露出眼睛,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薑嫿的心跳瞬間加速,她試圖唿救,但嘴巴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捂住,隻能發出微弱的“唔唔”聲。一輛毫無聲息的麵包車在薑嫿身旁突然停下,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緊接著,車門被猛地一把拉開。


    薑嫿拚命地掙紮扭動著身體,雙腳在空中亂蹬,試圖掙脫束縛,可男女之間力量太過懸殊,她那點反抗的力氣在魁梧的男人眼中不過是蚍蜉撼樹...


    她 很快就被戴上了車,等到薑嫿再次睜開眼睛時,光線昏暗,隻有幾縷從破碎的窗戶透進來的光線,勉強照亮了這片廢墟。空氣中彌漫著潮濕、黴變和鐵鏽混合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告訴他們人已經抓到了,要怎麽 處置?”


    薑嫿迷迷糊糊醒過來,就聽見他們聊著這段話。


    也猜到了綁架她的人,汪家的人。


    “我告訴你們,趕緊放我走,要不然,我爸爸是不會放過你們的!”這段時間薑嫿因為擔心爸爸的病情,已經連續幾天沒有休息過,加上迷藥還沒有過去整個人渾身無力,視線前都是一片模糊。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別說,這女人長得確實夠帶勁的。”


    “少廢話,趕緊給他們打電話,現在人抓住了,看看他什麽時候過來,把事情做完,到時候…這女人我第一先上。”


    薑嫿:“汪家給你們多少錢,我給你十倍,隻要你放了我,我什麽條件都答應你。”


    誰料對方直接抓起薑嫿的頭發,惡狠狠的看著她,“對方說的,要買的是你的命,做生意也要講究誠信。”


    “等我們玩膩了,再轉買到緬北,說不定又能賣個好價錢。”


    “我受不了了大哥,就不能先玩一玩?反正這娘們都要死了。”


    “你們敢動一個試試!”一冰冷的聲音,從外響起。


    “這不是薑氏集團的總裁?裴總一個人過來,難不成還想一個人單挑我們五個人?”


    裴湛丟掉手中的煙頭,踩在腳底攆了攆,男人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你以為呢?”


    “不過你們,隻要放開她,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離開。”


    綁匪們顯然不為所動,他們大笑起來,仿佛是在嘲笑裴湛的天真。


    “哈哈哈,就憑你一個人?還想跟我們鬥?”


    “你算什麽東西!”


    “兄弟們把他給我摁住,到時候我要讓他親眼看見,我是怎麽玩兒這個薑家大小姐!”


    薑嫿搖了搖腦袋,這迷藥的成分太重,聽不見耳邊的聲音,就連視線都是一整個天旋地轉。


    隻感覺到動靜,似乎是有人打起來了。


    裴湛的動作迅速而精準,一拳擊中對方的腹部,緊接著一個膝撞,招招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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