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絳和徐戒酒稍坐一下便走了,在酒樓門口和檀飛兩人會合後去看選花魁。


    今兒隻是初選,來的人不是特別多。等花魁出爐,花車遊街那才叫一個熱鬧。


    傍晚迴客棧,他們點菜在房裏吃。


    敲門聲響起,陳絳去開門:“是你啊。一起來點?”


    門外站著段霖。他快急死了,這些人還在悠哉悠哉吃飯。


    要不是看在對方是貴人的份上,誰願意來啊。


    段霖急忙進屋,把門關嚴實:“城裏不安全,你們收拾東西明天一早走。”


    陳絳落座繼續吃飯:“啊?我們還沒玩夠呢。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徐戒酒倒杯茶請:“坐下慢慢說,到底怎麽迴事?”


    “有些事不知道更好,你們聽我的趕緊走。”段霖心急如焚。


    若之後的計劃是上麵人的命令,他隻能守口如瓶保全自己。


    不然就算迴去,也不可能善終。即便苟活,他也要活著。


    陳絳示意坐下:“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我猜有些話你不方便說出口,不如撿能說的說。或者我來問,你搖頭點頭也行。你口裏的危險,會波及城中的百姓嗎?”


    段霖沉默,不點頭也不搖頭。大夥懂了,有時候不表態也是個態度。


    “當真如此,我們不能走。明日我們去府衙一趟,讓官府采取行動吧。”陳絳從進城玩到現在,遇見形形色色的人。


    販夫走卒,富家公子……脾性相合便約在一道玩。


    試問換成誰,能眼睜睜看著前幾日還快樂玩在一起的人。


    有生命危險卻不作為,選擇逃跑。


    或許能做的不多,但不去做怎麽知道不會改變結局呢?


    段霖愣住,急切道:“你們去官府沒用,還不如抓緊時間跑。”


    徐戒酒抓住重點:“這麽說官府早牽扯其中,還是說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如果這樣反倒簡單了。今天各位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咱們去見知府。”陳絳幾口扒完碗裏的飯,再喝杯水。


    她起身去散散步,迴來就睡覺。


    段霖不敢置信站起:“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別不當一迴事啊。”


    徐戒酒示意稍安勿躁:“就是當一迴事才決定行動。你放心,我們自有分寸。”


    什麽分寸?段霖有口難言,去官府簡直自投羅網……


    次日一早。


    四人吃了早飯出發,一走出客棧門口看見精神不怎麽好的段霖。


    “你昨晚沒睡好?該不會緊張吧?沒事的。”陳絳安慰兩句。


    段霖咬唇,能睡好才怪吧?


    他攔不住隻能一起去,或許見無力迴天這些人會決定跑。


    陽光普照,天氣很好。


    陳絳掏錢,一人買一串糖葫蘆邊走邊吃。


    到府衙。


    他們剛好遇見準備進去的師爺:“我們有事稟報,麻煩帶個路。”


    師爺請幾位進去,一路帶到後花園。


    安靜的小院,花開正盛。簷下放置鳥架,一隻鸚鵡乖巧站在上麵。


    鍾元祿拿著根草逗弄:“開口,開口說兩句。怎麽不說話呢?”


    這隻鸚鵡和上一隻鸚鵡長得很像,僅頭上的羽毛存在顏色差別。


    師爺上前:“大人,這幾位找你。說是有事稟報。”


    “誰啊?沒見我在忙嗎?”鍾元祿不耐煩轉頭,“喲,這不段大人嗎?稀客啊。來找下官什麽事?有事何必親自登門,傳下官過府便是。快快快,別站著了,屋裏坐。”


    幾人進屋。


    陳絳路過時好奇看一眼鸚鵡,兩隻豆子般的眼睛也看過來。


    她感覺到一秒的恍惚,下一刻鸚鵡張開翅膀飛到肩頭親昵蹭蹭。


    【哎喲,好可愛。養鳥的姐妹出來說說,它會隨地拉粑粑嗎?】


    陳絳伸手摸摸鸚鵡的小腦袋,羽毛油光錚亮,摸起來十分舒服。


    鍾元祿親自泡茶端來:“這幾位是……”


    看到鸚鵡親近陳絳,他身子一頓。為了掩飾,笑容尷尬送茶。


    陳絳進屋坐下:“知府大人,今日我們來隻為一件事。這位段大人勸我們盡快離開,說城中不安全。知府大人乃父母官,不知對此事如何看?真有危險,是不是該通知民眾?”


    徐戒酒和師爺主動接過茶,之後由他們接手端茶倒水。


    鍾元祿笑容淡淡落座:“這件事啊。恕我無能為力。倒也不是什麽滅頂之災,總會重建起來。幾位是外地人,我不阻攔你們離開。但請不要出去散播謠言,引起恐慌。”


    “你知道?卻選擇不管不問?”陳絳皺眉,所以又是一場人禍……


    徐戒酒沉思片刻:“朝廷的人和凜王不是一路,可他們都在找地圖。知府大人祖墳屢次被盜,莫不是你與地圖有關?那麽多次都沒找到,看來藏得確實深。”


    此言一出,師爺和段霖大驚。


    隨即反應過來,他們可能不是尋常百姓……


    鍾元祿盯著梳毛的鸚鵡:“什麽地圖,我不知道。你們請迴吧。”


    陳絳一笑:“真不知道,還是不願說?知府大人在隱瞞什麽?他們想要地圖,你給便是。死物哪有活人重要。不管遺跡裏麵的傳承有多神奇,都比不過活生生的一條條人命。”


    眼神微動,鍾元祿揚起自嘲的笑:“活生生的一條條人命……你覺得他們會懂嗎?”


    此時,一個衙役匆匆進來稟報:“大人,不好了。萬將軍他們又來了。”


    師爺立刻站起:“快快快,我們躲到後麵去。他可不是好相與的。”


    一行人迅速起身,剛躲到後麵聽到沉重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好像踏在心上,帶來強烈的殺意和壓迫感。


    萬陽邁過門檻,手搭在腰間的佩刀上:“聽說駙馬在你府上,他人呢?”


    鍾元祿隨意坐在大椅上:“萬將軍來晚一步,駙馬剛走。你現在追,興許能追上。”


    冷哼一聲,萬陽轉身欲走。


    想到什麽,他迴頭嘲笑:“你又養了一隻鸚鵡。本將軍對鳥非常感興趣,不如拿出來一起欣賞。就像欣賞多年前,大火燒掉你的至親一般。”


    鍾元祿握緊扶手,片刻後鬆開:“萬將軍說的是。”


    他起身走到後麵,從陳絳肩頭拿走鸚鵡捧出來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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