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有疾?”


    懷青迴憶了一下:“有些印象,似乎是公羊家家主的養子。據說他原本是從外麵撿迴來的孤兒,但因為其天資聰穎,便被公羊家家主收為義子養在了膝下。”


    “聽說他是煉丹奇才,可越級煉丹,四十歲不到就已經有望衝擊玄級丹師,都說他是最有可能接任家主之位的人選。”


    “不過後來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事,引得公羊家震怒,被公羊家除名。他的養父也因此事被積鬱成疾,不久就撒手人寰,由二房的兄弟繼承了公羊家。”


    “之後就沒有再聽說過公羊有疾的消息了,隻隱約知道公羊家將他捉了迴去,以家法處置。至於之後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


    “這些事算起來應該也有百年之久了吧,公子怎麽突然問起了他?”


    許陵光說:“我昨日還見過他,今日聽說他被公羊家的人抓了迴去,所以才問一問。”


    “不過既然是公羊家內部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其中糾葛,就算了吧。”


    雖然許陵光有些同情公羊有疾,但他也深知清官難斷家務事。


    他和公羊有疾也就是見過一麵而已,除了掌櫃所說以及一些傳聞,對公羊有疾可謂一無所知,再加上一個麻煩的公羊家,他就是有心想幫他也無能為力。


    既然幫不上忙,許陵光也就不再糾結,將這件事暫時按下,尋思著當務之急是要再去物色一個丹師人選。


    說幹就幹,他看看天色還早,就又出了門。


    不過這一次運氣可就沒有那麽好了,這些丹藥鋪子並非都有地級丹師合作,玄級丹師呢水平又大多參差不齊,還一個比一個漫天要價。


    許陵光問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個合適的。


    隻能敗興而歸。


    迴去的路上還又非常晦氣地遇見了公羊頌風。


    這一次公羊頌風身邊還跟了幾個差不多年齡的男男女女,裏麵有兩個看相貌和他相似,應該也是公羊家的人。


    許陵光粗略掃了一眼,猜測這一群人應該都是丹師,此時正在公羊頌風的帶領下往街道另一頭走去,看方向應該是要去登月樓。


    登月樓是莒南城裏僅次於聞仙居的酒樓。


    聞仙居已經收迴了公羊頌風的飛仙令,公羊頌風去不成聞仙居,隻能壓著不滿去登月樓。


    偏偏同行的人還有不識趣的,開口道:“今日為何不去聞仙居?聽聞聞仙居今日又上了新品,味道很是不錯。”


    公羊頌風眼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說:“聞仙居你們還沒吃膩不成,今個兒換換口味,吃點新鮮的。”


    他剛說完,扭頭就看見了許陵光,原本臉上勉強掛著的三分笑意,那一刻就沉了下去,幾乎是惡狠狠地瞪著許陵光。


    偏偏同行之人毫無眼色,馬屁竟往馬腿上拍:“公羊兄持有飛仙令,這聞仙居想去就去,自然是膩味了。我等卻還要沾公羊兄的光才能去一迴,自然惦記著。”


    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公羊頌風臉孔都扭曲了一瞬。


    迎麵撞上的許陵光同情地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抱著幼崽就要錯身走過。


    他可懶得跟公羊頌風浪費時間。


    但可惜他不找麻煩,麻煩卻偏偏要找他。


    公羊頌風手臂一伸,攔住了他的去路,笑吟吟地說:“這不是許公子嗎?明日百煉塔就要開啟了,許公子可準備去闖塔?我和這些道友正準備去登月樓互相交流一下闖塔的經驗,許公子若是想來,可以一道。”


    許陵光皺眉看他一眼,這人臉上雖然笑著,但眼裏都是惡毒,明顯心懷鬼胎。


    他淡淡迴了笑容,說:“不必了,吃慣了聞仙居的飯菜,外麵的飯菜我吃不慣。”


    公羊頌風原本是他也是丹師,初來乍到必定對百煉塔知之甚少,若是許陵光答應去,那席間自可以好好奚落他一番;若是不去,他也有別的話來對付他。


    可誰知道許陵光根本不接茬就算了,還專往他痛處戳,顯然是聽見了他方才的話。


    公羊頌風眼皮跳了跳,再也裝不了和善,陰陽怪氣地說:“許公子是聞仙居的二公子,想來丹術超群,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切磋見識一二。”


    許陵光說:“我們還沒熟到那個地步吧,百煉塔不是要開啟了,到時候上了神農榜,不就知道高低了,我們何必多此一舉。”


    他隻是隨口一說,不想應付公羊頌風而已。


    但沒想到在場的丹師聽見他說“神農榜”上見分曉就都哄笑起來,有人出聲問公羊頌風:“這位是何人?之前從未聽說過,但口氣卻不小,一開口就是要上神農榜。”


    “說得那神農榜好像是街上的大白菜,隨他想要就要。”


    “就是,年紀不大,口氣倒是狂得很。”


    這些丹師顯然跟東陽頌風是一夥兒的,有一些是為了討好公羊頌風,但也有一些則是單純覺得許陵光太過狂妄了。


    這神農榜可不是想上就上的。


    百煉塔一年開啟一次,神農榜也隨之每年才更新一次。隻取塔中積分最高的前一百名上榜。


    且這上榜還限製修為境界和丹師品級,修為在神藏境之上,或者品級已入天級的丹師,都會自動下榜。


    除此之外,餘下所有闖塔的丹師,各憑本事闖塔換取積分參與排名。


    因而這神農榜上名次最低的一百名,也是玄級丹師。


    如他們這般初出茅廬的年輕丹師,根本不可能上神農榜。


    他們闖百煉塔一是為了磨煉自己,與同道之人切磋,二其實是為了爭一爭小神農榜。


    這小神農榜其實是對應神農榜而來,因為神農榜被玄級丹師占據,品級較低的年輕丹師無法被看見,因而後來就出了這小神農榜。


    小神農榜就矗立在神農榜旁邊,取得積分榜一百名到兩百名的丹師上榜。


    不過修為限製更加嚴格,要求丹師修為在神藏境之下。


    通常情況下,年輕丹師們能在小神農榜榜上有名,就已經足夠證明自己的實力。這麽多年來,能闖入神農榜的年輕丹師也就是那麽屈指可數的四五個而已,各個都是少年揚名的天之驕子。


    而眼前這一位名不見經傳,一開口就說要在神農榜上分高下,也不知道該說他是狂妄,還是無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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