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 晴空萬裏。


    中型麵包車繞著盤山公路開了一圈又一圈,過程中周謙靠著白宙的肩膀,看上去是在打盹兒睡覺, 其實目光一直在盯著窗外看。


    柯芸的別墅建在山頂。沿路所?, 一片荒涼, 監控攝像頭什W?的徹底不存在。這?地方, 絕對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屍體被扔水裏都不一定立刻能被發現。


    虛擬遊戲?廳內, 賭徒們對此的討論是——


    “謙哥到底睡沒睡?”


    “沒有吧, ??估計在研究地形呢。”


    “??是那四個‘無堅不摧軍團’的人, 看?謙哥在睡覺後,??們也睡了。”


    “你們上學的時候有沒有遇?過一?人, 明明一直在複習, ?說自己成天都在玩兒?等其??人真傻傻地聽了??的話跟著去玩了,果然都考得很差, 第一個喊著要玩的那個人?拿了第一?”


    “啊?所??謙哥要悄悄地複習,然後驚豔所有人?”


    “所有人倒不至於,但對於那四個牆頭草,還對??喊打喊殺過的,謙哥估計就要惡趣味一把了。??就是喜歡玩弄反派嘛。”


    “是啊,我還記得??怎W?搞祝強的。我要是祝強,得活活??死。”


    “??按謙哥之前那意思, ??要收這四個人做小弟?”


    “但誰??道那四個人心裏怎W?想?牆頭草是最不能信的!”


    “對哦,謙哥還得試試??們了。”


    “勸??們別搞什W?小九九,不然我坐等??們怎W?作死自己。”


    從柯錚家出發,麵包車開出了整整三個小時,才把六個玩家帶至目的地。


    別墅果然建在山頂, 共三層樓高,並不是奢華的風格,而有些像現在流行的特色民宿,第一層中間部分是懸空的,整棟樓由四角的柱子做支撐,但有些吊腳樓的意思。


    住在這裏????隨時看?青山碧水,很適合度假。據司機介紹,柯芸建這個房子,就是為了在周末和休假的時候能住過來放鬆身心。


    下了車,司機讓“孩子們”自由挑選房間,??幫?家把玩具衣服一類的東?拎?來,還說煮飯阿姨稍後就到。


    周謙率先下車,和白宙一起?屋,參觀起了這個被布置得十分高雅的房屋。


    柯錚家發生兇殺案,柯芸非常懷疑王W?,再加上這幾天警察們少不了要經常去柯錚家調查,於是柯芸把孩子們帶到了自己的住處,想讓孩子們在這裏獲得寧靜。


    她不敢讓王W?、柯迪等任何人過來,隻會讓孩子們的母親阮梅來親自照顧孩子。


    ??她萬萬沒想到,阮梅恰恰是殺人兇手。


    她也不會想到,她給自己買的這個度假勝地,會成為一個絕佳的殺人場所。


    周謙將整棟樓參觀完畢的時候,煮飯阿姨到了。


    瞥?煮飯阿姨走?了廚房,周謙便下樓跟了過去。


    白宙跟周謙走?廚房,其餘四個“無堅不摧軍團”的小混混,則頗為機警地守在門口聽??們的談話。


    昨日剛來這副本的時候,阮梅去做飯、柯錚等人還沒迴家,玩家有二十分鍾的探查時間。


    那會兒周謙??們樓上樓下四處看了一遍,並沒有看到什W???過特別的線索。


    周謙唯一的收獲,就是在阮梅的房間翻看過的一本相簿。


    相簿上有十個玩家的照片,從剛出生的嬰兒一直持續到孩童時期。


    那會兒周謙一路從後往前翻,看到白宙那裏的時候多盯了幾眼,還感歎過原來白宙還是嬰兒的時候長這?。


    相簿從後往前,是嚴格按“十”到“一”的順序來的。


    但“柯一”再往前,也即相簿開頭的部分,居然空了幾頁。


    那個時候周謙就懷疑,會不會白宙現在扮演的“柯一”,並不是真的老?,在??前麵,或許還有一個哥哥、又或者姐姐。


    昨晚周謙也不是完全沒有打聽過這件事,在排隊等阮梅帶?家一一?行洗漱的時候,周謙試著問過阮梅。阮梅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揉揉??的頭,什W?也沒說。


    但這無疑?增加了周謙心中的懷疑。


    按剛才司機的說法,柯芸是把自己家的做飯阿姨請過來了。


    這阿姨之前在柯芸家做飯做了十幾年,想必也多少??道一些消息。


    所??周謙?她到了,就特意過來找她打聽些消息。


    當下,廚房裏準備做飯的阿姨看?周謙和白宙?來,朝??們一笑:“有沒有特別想吃的呀?阿姨給你們做!如果你們不說,阿姨就自由發揮了哦!”


    周謙很自然地:“不吃蔥薑蒜香菜小茴香八角等等,鹽和油都不能重,整體反正要清淡。魚不要帶刺的,蝦的話要幫我提前去殼,還有啊——”


    煮飯阿姨聽到這話一愣,而在周謙身後,頭上頂著“柯二”名字的玩家道:“那個……稍微放點蒜,也許?概??能也是????的吧?”


    柯三:“是啊是啊,我剛看到了扇貝。海鮮不放蒜怎W?吃啊?”


    周謙迴過頭,很驚訝地問??們:“你們是想吃蒜,還是想活命?”


    柯二、柯三立刻:“謙哥您高興就好!清淡點挺好!”


    半晌後,煮飯阿姨笑著說:“好,我??道了。會讓少爺們滿意的!”


    周謙朝她笑得特別甜:“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煮飯阿姨道,“應該的嘛!”


    周謙?上走出幾步,問她:“阿姨??道我們家之前發生過什W?事兒嗎?”


    “之前的事兒?你指的是……”阿姨有些困惑。


    “我就是有點記不清了。我是不是應該還有個姐姐或者哥哥啊?”周謙問。


    “啊?哦,對,是有。你們是有一個姐姐。”阿姨道,歎了一口??,“之前我在?小姐家的時候……你爸媽帶你們過來玩兒,我?過她一次。哎,??惜了啊。”


    “姐姐怎W?了呢?”周謙問道,“姑姑說姐姐變成了天上的星星,??是什W?叫天上的星星啊?我每晚數星星,也沒找到姐姐啊。”


    煽情的話,周謙簡直信手拈來。


    ??問這話的時候,睫毛一眨一眨,眼睛也亮亮的,阿姨看得心都化了,微紅著眼道:“星星、星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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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跟我們說,小孩子不應該撒謊的啊。那?人也不應該撒謊。”周謙問,“我姐姐到底怎W?了呢?”


    阿姨歎口??,便道:“你姐姐柯玲兒……她少兒癲癇發作,搶救不及時,死了。你們媽媽呀,當時傷心壞了,我聽說,她在醫院直接就昏過去了。後來?小姐去你們家,幫忙照顧了你們好久呢。你們這W?小,我還??為你們都不記得了。”


    “這?啊……”周謙裝乖地看了阿姨好一會兒,又問,“阿姨,我再問你一下,為什W?已經有了這W?多孩子之後……爸爸媽媽還又收養了其??人呢?”


    “哦,我聽?小姐說過——”阿姨道,“因為你們媽媽真的很有愛心啊。有一次柯氏企業去福利院做公益。你們媽媽跟著去了一趟,看有兩個小孩特別??憐,就把??們帶迴家啦。


    “害,這?就叫緣分啊!哪怕沒有血緣關係,也????做一家人的!”


    “媽媽想|收|養|孩子……爸爸完全沒反對嗎?”周謙問。


    “你爸爸是脾??差了點,又有?少爺作風,不愛做家務。但??很愛你們媽媽的呀,為人也算是有愛心吧!你們媽媽提了,??就同意了,沒有阻止呀!反正?小姐是這W?跟我說的。”


    阿姨忍不住感慨,“所???小姐經常在我麵前誇你們媽媽呢。她常說,雖然你們媽媽出生和?識??能差了點,但人是個好人呢。”


    十分鍾後,阿姨繼續在廚房做飯,司機倒是又開著麵包車走了,估計是要去接阮梅過來。


    此時周謙和白宙走?了三樓的某間臥室,再一起走到陽台上,望?了外麵的風光。


    三層高的別墅,住房主要分配在二樓和三樓。兩層樓的構造完全相同,都是一個走廊把住房分成了兩部分,?邊靠山,東邊靠水。


    周謙和白宙所在的陽台是靠水的那邊。


    此刻兩人抬頭去,能看?遠方湖麵倒映著皚皚遠山,被陽光照出粼粼的光彩。明媚如此的風光,仿佛絕不該與即將發生的殺戮聯係在一起。


    “我們的?姐叫柯玲兒,她的這個‘玲’,其實對應著數字‘0’。這是遊戲設計者迷惑玩家的一個小陷阱,想讓?家想不到,‘1’前麵其實還有一個數字,想不到這家裏其實還有一個孩子。


    “另外,剛才那個傭人說,柯玲兒是癲癇發作。既然如此,那W?——”


    周謙看?白宙,“對應到展覽館裏的真實案件,其實她應該是柯雪,也就是2號展廳裏的那個口吐白沫的女童。”


    “嗯,柯雪嘴角有白沫,符合少兒癲癇發作的症狀。”白宙道,“也許現實裏的柯雪,對應到小遊戲裏的柯玲兒,並不是阮梅殺的。畢竟如果是投毒,??容易被查出來,也並不符合其??死者身上‘意外死亡’的特征。”


    “所??柯雪死於少兒癲癇,她確實是死於疾病,跟謀殺無關。現實裏的柯雪,對應到咱們這個小遊戲裏,叫柯玲兒。在她之後,阮梅才開始殺人。所??……


    “這個‘0’,除了暗示‘柯一’之前還有一個孩子??外,恐怕還有別的寓意——在‘0’病死之後,阮梅開始殺人,編號從‘1’開始的我們這群玩家,才是她真正的屠殺對象。


    “對應到現實裏,柯雪的死,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在那之後,阮梅就開始慢慢殺掉所有還活著的孩子?為什W??”


    電光火石間,關於阮梅殺人的動機,周謙總算捕捉到了。


    但??眼睛眯了一下,並未就這個話題繼續展開。


    下巴往遠方湖水一抬,周謙轉而道:“接下來,我們就該猜測玩家??能遭遇的具體死法了。


    “1號展廳的窒息死亡,昨天已經有過一次了。但今天這個死法??能會繼續,畢竟屋子裏始終存在‘枕頭’這?玩意兒。


    “除此之外,現在多了很多?死法——比如溺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溺斃是5號展廳的?”


    白宙點頭:“嗯。從1號到7號的七具屍體,死因分別是1、窒息;2、癲癇;3、後腦受重創;4、前額破了個洞,疑似尖銳圓柱狀物體紮入;5、全身腫脹疑似溺斃,至於最後兩個——”


    隨著白宙的話,周謙迴憶起,a號展覽館最後兩個展廳裏,那兩個孩童死亡的情形。


    那是一男一女兩個孩童。


    其中,女孩子的頭發濕透了,額頭上有很多紅腫的包,但看症狀似乎不足??致命。


    比較詭異的是,她臉上、手臂、?腿,布滿了抓痕。從指甲裏的少許血肉來看,這些都是她自己抓的。??她為什W?會把自己抓成這?,最後又是怎W?死的,不得而??。


    至於那男孩子,??的頭發也有些濕,與此同時??滿臉潮紅,身上汗水非常多,??的鼻孔則冒出了兩行鮮血,尤顯得有些溫熱。


    關於這兩個孩子的死因,周謙和白宙尚不完全清楚。


    展覽館沒有相關說明,玩家們也隻能看個表象,畢竟??們不是法醫,或者就算??們是法醫,也沒法在那?情況下屍檢,發現深層次的線索。


    “其實想從別墅這裏把小孩直接扔?湖裏,難度挺?的。畢竟湖還很遠呢。”


    周謙道,“那W?,隻要在阮梅提出要把我們帶到水邊去玩時,我們予??拒絕,‘溺亡’這個風險應該就能規避,所??比起水,我們?要提防的是3號和4號展廳的死法,也就是保護好我們的前額後腦,尤其要避免‘從高處墜落’,隻不過——


    “別墅位於山頂,不比枕頭????藏,這個地形條件始終存在,無法被玩家主觀規避。我們隻有從別的角度入手,?招拆招了。至於最後那兩?死法……我一時還真沒想到,到時候看吧。


    “總歸目前來看,晚上住靠水的房間反而安全。”


    這個所謂依山傍水的絕佳度假場所,簡直是阮梅的屠殺盛宴。


    展廳裏的七具屍體,對應著七?死法。


    就算把2號展廳的癲癇發作排除,也還有足足六?死法,是玩家即將麵臨的。


    ?家要做的,就是在無法使用任何技能和道具的情況下,徹底規避六?死亡危機。


    另一邊,名字頂著柯二和柯三的兩個人在靠山的房間碰了頭。


    柯三對柯二道:“哥,昨晚得虧聽你的了。那阮梅從麻羅羅房裏出來,直接來了我們這兒。要不是你讓我藏起了枕頭,死的就是我們!”


    不比之前對著周謙時那副點頭哈腰的?子,現在的柯二看上去非常冷酷。


    柯二沒言語,柯三又問:“那今天咱們、咱們該怎W?辦?”


    柯二道:“選房間的時候,咱們都住靠水那邊。那邊陽台下麵全都是樹,離水也遠,相對安全。


    “不像這邊,你往陽台外看,全是?石頭,摔下去直接死人。所??如果按住房來分,這邊會觸發死亡。那邊?概率不會。另外——


    “剛後院咱們不是看了嗎?有好幾個秋千。我估計,秋千也能拿來做文章。如果阮梅讓我們去玩秋千,我們必須要拒絕!”


    “哥你??聰明了!”柯三搓了搓手,“我早就說?哥看人不準了。這次就是最好的證明。麻羅羅死了。你就能上位了。”


    “老?始終看不起我。”柯二眯了眯眼睛,“我這次是該好好讓??看看我的本事。我其實有個想法——”


    柯三問??:“什W?想法?”


    柯二道:“能殺周謙呢,我們就殺了??,拿???老?邀功。如果殺不掉周謙……那就等出去後,在下個館,利用周謙殺掉老?。等周謙殺了老?,我們再殺周謙。”


    “妙啊!”柯三忍不住拍手,“這?……你不僅能當咱們軍團的首領,還能一戰成名,拿到桃紅軍團的賞賜!!!”


    柯二高深莫測地瞥?窗外。“麻羅羅這W?一搞,其實挺好的。周謙和??旁邊那個神級玩家137,一定覺得我們軍團都是草包。??們對我的輕視,就是我取勝的法寶!”


    下午三點,市區。柯家別墅後院。


    阮梅狀態非常不好,雙眼紅腫,整個人像是要隨時暈過去。


    柯芸一邊把她往外麵送,一邊勸道:“我已經讓煮飯阿姨過去了,你不放心的話,我再請個保姆過去。你狀態這W?不好,就別過去了。”


    這會兒,阮梅腳下一個不穩,趕緊跑過來扶住她的?不是柯芸,而是端著保溫壺跑過來的柯錚。柯錚一手托住阮梅的手臂,一手端著保溫壺,皺眉對阮梅道:“是啊,聽?姐的。你這W?急幹什W??我燉的湯都沒喝呢!”


    阮梅握住丈夫的手,用充滿愛意的目光看著??:“抱歉啊,讓你們操心了。爸媽平安到家了吧?”


    “到了。放心吧。”柯錚道。


    阮梅笑得虛弱。“難為??們、還有姨夫??們跑來看我一趟。我多不好意思啊……”


    “這有什W??一家人,互相幫扶是應該的。你不用說這些,?家都??道你心裏不好受。”柯錚勸道,“真的,休息吧。”


    阮梅搖頭,紅著眼睛道:“不行的呀。家裏出了這W??的事,孩子們換個環境也好,讓??們住那裏。我真的不放心的……”


    在柯芸和柯錚的勸說下,阮梅爭取了很久,總算是成功說服??們,讓??們同意自己去照顧孩子了。


    饒是如此,柯芸還是請了自己的司機親自送她。


    被丈夫柯錚親自打開後車門、送上車,再由??關上車門,阮梅朝??和柯芸揮揮手,對司機說了聲“謝謝”後,低頭把臉埋入了掌心。


    司機開車的時候?後瞥了一眼,??為她在哭。


    所有人其實都??為阮梅在哭。


    ??隻有她自己??道,她在笑。


    真好。


    現在?家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了。


    ??們都在關心呢。


    阮梅笑著想——還有什W?比這個?讓人覺得幸福滿足呢?


    這約莫半天的時間裏,平時瞧不起自己的公婆、鄰居、丈夫生意上的夥伴、各家的豪門????……全都來探望她了。


    ??們對她說出了從未有過的體己話、送了她好多禮物、給了她許多關懷和安慰,她的內心得到了極?的滿足。


    平時的阮梅,是一個“透明人”。


    她盡力去承擔起一個“????”的職責,她發誓要當一個好媽媽、好老婆。


    別家豪門????會插花、會鑒賞名畫名作,她要去學。??她學不會,老被嘲笑。


    後來她決定專注家事,她會生很多孩子,贏得丈夫的關心,公公婆婆的另眼相待。??是不??道為什W?,?家?好像越來越瞧不起她。


    孩子們吃喝拉撒靠她,把她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就好像她是??們的保姆。


    而每次柯芸看到她,居然都在說——“女人,不該拘泥在丈夫和孩子之間,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為什W??為什W?她怎W?做都是錯呢?


    明明她也在努力啊!


    阮梅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個演員,她想站在聚光燈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她不僅沒有當成演員,還成了透明人,被所有人瞧不起。


    她實在是想不通——


    我精心照顧著丈夫、孩子,用心對每個親戚付出……


    我明明做了這W?多努力,為什W??家都看不?我?


    直到半年前,阮梅的女兒柯玲兒因為少兒癲癇死了,在那之後,阮梅意外收獲了所有人的關心與愛護。


    ?家都覺得阮梅愛孩子勝過一切。


    在?家看來,失去孩子,阮梅一定會特別特別痛苦,搞不好會抑鬱自殺。


    於是在柯玲兒死後,??們都來探望了她、送她禮物、給她說了很多關心的話。


    柯錚也對柯玲兒表達出了前所未有的關心。


    在柯玲兒死去的那一個月裏,柯錚還會幫她做早飯、給她燉湯、經常安慰她,就是怕她因為失去孩子而痛苦抑鬱。


    ??人們對她的關注是有限的。


    柯玲兒死了已經有半年了,?家對她的關心問候,也逐漸消失了。


    柯芸又開始對自己說教了,每天表現得高高在上,顯得自己完全比不了她。


    丈夫柯錚又恢複到冷冰冰的?子,甚至對待下屬都比對自己熱情。


    還有那個王W?……王W?也總是趾高??昂地欺負人!


    不。不應該這?。


    ??們應該要像之前那?對待我才對……


    那就讓“柯玲兒意外死亡”的事情,再發生一迴吧?


    我會做得……很小心的。


    車開出半個小時,阮梅抬起臉,麵上的笑容已經褪去。


    她看?司機:“前麵有個超市吧?請等等,我兒子們喜歡玩蘑菇釘。我要去買一點這?玩具。”


    “好的夫人。您為孩子們啊……真是操碎了心啊!”司機感歎道。


    “沒有。我是??們的媽媽嗎。應該的。”


    阮梅的眼神一陣恍惚後,開口道,“對了。你晚上把我送過去,一起在山上的家裏吃個飯?”


    “咳。那要謝謝夫人了。”司機道。


    阮梅問:“你吃完晚飯,要開車下山迴市區?”


    司機道:“是啊。我得迴家住,有家人要照顧呢。您明天要是用車,我明天一早再去接您?”


    阮梅目光幽深地說:“我怕我晚上就會用車。你能不能找你朋友再開輛車過去?你倆一起去家裏吃飯吧。等在山上吃完飯,你倆再一起坐這輛車走,把另外那輛車留下。


    “總之,我是想留輛車在那邊,??備不時之需。我兒子昨晚犯病……我真是怕再來不及一次。”


    話到末了,阮梅的眼淚刷得一下流下來。


    司機趕緊道:“夫人別哭!這事兒好辦!我馬上安排。您去買玩具,我去打公共電話,一定給你叫輛車備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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