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雲柳城客棧前,已經站好了兩隊人。


    孟錦夏帶著一隊,官老爺帶著一隊。


    “我乃慶安侯之女,孟錦夏,你們還不速速讓開?”


    今日一早,官老爺趁著孟錦夏不在,帶著大批官員闖入客棧,扣了所有人。


    好在孟錦夏隻是去尋馬車,並未走遠,這才及時阻攔了他們。


    “明明是人牙,卻要裝作慶安候之女,還不來人,速速將人抓下!”


    官老爺今天早上才從上麵得知消息,雲柳城連環失蹤案主謀就在客棧中,沒想到還未搜查就碰到孟錦夏。


    男人的火氣也是一冒三丈高,正叫著眾人前行時,孟錦夏猛然一喝,


    “放肆,誰敢上前一步?我讓誰人頭落地!


    大人,你可看清楚了,這個是慶安侯府才有的令牌。


    你今日可以亂抓,可亂抓的後果可自己承擔,你可得仔細想想,你這麽做,值不值得用這一條命來賠償!”


    令牌是由玉做的,做工細膩,雕刻清晰,顯然是大家世族才有。


    官老爺瞬間慌了,連忙低頭,“是本官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姑娘,還請姑娘恕罪。”


    “既然知罪,還不讓開。”


    說著,孟錦夏就要帶人走,對麵卻仍舊抬著手。


    他滿帶著笑意,“還請姑娘恕罪,此事,恐怕不能從命。”


    “你什麽意思?”


    大人麵帶幹笑,“這都是因為雲柳城的失蹤案。”


    “失蹤案?”


    大人點頭,“對,失蹤案。


    姑娘你有所不知,這些日子,雲柳城丟了不少孩童。


    根據知情人報道,孩子是眨眼就丟的,丟失之後就再無信息。


    這好不容易才得到線索,說嫌疑人出現在你們這兒,我們實在沒辦法……沒辦法放你們出去啊。”


    “所以,你是懷疑我們的人做了事兒?”


    大人麵露苦澀,“是……是,當然這隻是懷疑,也並不是肯定,倘若姑娘能讓我們徹底查一查,撇清嫌疑,我們定讓姑娘帶著離開。”


    天經和孟錦夏麵麵相覷。


    天經首先開口,“這事兒有問題,我們來雲柳城不過兩天,對方就說人有問題,這顯然是要拖我們的進度。


    此事怕不能答應,否則迴去之路,更難!”


    孟錦夏何嚐不知。


    眾人跟著他們迴去,不過靠的是那一腔孤勇。


    在這兒用的時間越多,失去的耐心就越大,更何況多出的時間,京城會有怎樣的變化都不一定,他們實在不能在這兒賭。


    隻是,對麵竟然帶了這麽多人,那定是不會讓他們輕易離開,要是硬碰硬,傷的恐怕不隻是她,還有身後的百姓。


    想到這兒,孟錦夏站出來,“如果徹查,你們要多少時間?”


    “半個月吧,畢竟這裏有這麽多人。”


    “三天。”


    大人為難,“再怎麽也得十天吧,三天太少了。”


    “我說三天就三天,如果大人不願,我現在就走。如果大人非要攔著,那孟家請大人喝的茶會不會好喝,我就沒辦法確認了?


    大人可要去試一試?”


    官老爺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這慶安候也是他惹不動的主。


    不說別的,就說那赫赫有名的孟天長,孟地久,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要是慶安候東北大戰勝利歸來,得知孟錦夏在他這兒受挫,別說這七品小官做不做得到頭,恐怕這命就已經到頭了。


    長汗浸濕了衣裳,官老爺拿著袖子擦了擦額頭,這才忍不住開口,“三天就三天,姑娘,靜心等候。”


    所謂的檢查,不過是去審一通,有孟錦夏坐鎮,官老爺是板子都不敢打一下。


    這讓底下的人急的撓頭抓腮,他默默地將官老爺拉倒一旁。


    “大人,你真的就這麽把人放了嗎?你別忘了,上麵可是下了通牒的,他們可不許這些人活著迴京城!”


    官老爺笑笑,“我怎麽會不知道,不是還有三天嗎,你等著,隻要人丟的多,我就不信他們能活著走出去!”


    半夜,夜深人靜處,十多個黑衣人潛伏著,隨著迷煙一出,數人從屋子裏抱著孩子就跑,直到上了船,一切才再度恢複平靜。


    次日,天不亮,就聽到烏泱泱一聲,“天殺的,我的孩子丟了!!!”


    孩子丟了的聲音從街頭傳至街尾,原本隻有一個人在叫,後來匯集了無數多道聲音。


    這音調焦急,埋怨還帶著歇斯底裏,瞬間吵醒客棧裏睡著的人。


    天經迷糊的睜眼,“發生什麽事兒了?”


    孟錦夏拍著他的肩膀安慰著他,“你先睡著,我去看看。”


    迷離的眼珠滿是朦朧,天經揉著眼,模糊的看著孟錦夏。


    是他的錯覺嗎?怎麽,孟錦夏身上的衣服好像換了一件?


    猛然打開門,隻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瘋狂的跑著。


    他們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抓著人,好像在問著什麽東西。


    孟錦夏費力的抓住了一個,“發生什麽事兒了?”


    對麵著急忙慌,“孩子丟了,我們的孩子丟了,明明放在家裏的,怎麽會丟?”


    “姑娘,你可看到這麽高的孩子,是個小男孩兒,丟的時候身上還穿著一件髒棉襖?”


    這邊還在問著,另一邊又湊上來一個人,“姑娘,你看到過頭發自然卷曲的孩子嗎?三歲左右,比膝蓋高一點……”


    各種各樣詢問的聲音在耳邊穿梭,還沒迴過神,就聽到一個尖銳的叫聲。


    “你怎麽會有這件衣服?這不是我孩子的衣服嗎,你把他弄到哪兒去了?”


    隨著這句話落,所有奔跑的人都停下了腳步,他們看著孟錦夏身上披著的孩童衣裳,如同獵豹看成獵物。


    “這衣服不是你的吧?你哪兒來的,是不是你抓走了孩子,是不是你?”


    消極,悲傷,憤怒,仿佛在這一瞬間找到了突破口,眾人抓著孟錦夏,恨不得將孟錦夏撕碎。


    手被抓的生疼,眼看就要被人群圍住,孟錦夏趕忙掙紮。


    “你們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什麽?聽不懂,你這身衣服哪兒來的,你迴答我哪兒來的?”


    人群快要將孟錦夏包圍的透不過氣,就在這時,天經將人從人群中扒拉出來。


    長劍一出,眾人紛紛嚇得後退。


    唯有那個認得孩子衣服的,死死的揪著孟錦夏的肩膀。


    “你睜大眼睛看看,好好看看,這衣服到底是哪兒來的?它為什麽會在你的身上?”


    這會兒,孟錦夏才把目光落到衣服上。


    那是一件她從未見過的鬥篷,它像是從肩膀上長出來一樣,肆無忌憚的在上麵掛著,怎麽也掉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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