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錦夏低頭,“公主可還記得之前所說的中邪之事?”


    “自然,本公主和王爺皆中邪,為了不讓情誼消散,故各自迴屋,喝藥治療。


    原本,本公主還憧憬著王爺再次看見我的模樣,不曾想這事兒還沒來得及發生,某些等不及的賤皮子就已經打著本公主的名號,爬上王爺的床了。”


    這指桑罵槐,那叫一個陰陽怪氣。


    沒辦法反駁,孟錦夏隻能接著,“是,確實在公主走後,我與王爺靠的近了,可我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公主。”


    聽到前麵一句,公主已經舉起了發燙的茶杯,可聽到後麵一句,靜安扔下的茶在空中頓住了。


    “什麽意思?”


    “公主走後,王爺身邊鶯鶯燕燕眾多,小女也是害怕有人鑽空子,這才說出自己是攝政王和您的人,以此來擺脫他人的糾纏。


    經今天這麽一鬧,可以說百日之內都不會有人上門,倘若公主不信,可以派人,守著門看看。”


    “那照你這麽說。你對王爺真的沒有非分之想咯?”


    “當然沒有,我怎麽可能會對那麽小氣的人有情義!”


    “小氣?”靜安眼睛眯起來,“此話怎麽說,王爺難道很小氣嗎?”


    提到這兒,孟錦夏就精神了,“何止是小氣,簡直就是小心眼。


    公主你是不知道,小女幫著你受了多少委屈,就說最簡單的,在服侍他的時候稍有不慎,他就能讓你紮半天馬步。


    你看我這腿,都發抖了。”


    裙子掀開,大腿清晰可見的顫抖著。


    靜安心驚。


    “就這麽點兒心眼,簡直讓人難以想象他是如何坐上這個攝政王位置的。”


    說的盡興,一時間孟錦夏竟然忘了對麵坐著的是顧衍州的愛慕者,直到說完,她才察覺說多了。


    顫顫微微的看向公主時,卻發現對方竟露出一副他竟是這番模樣的嫌棄表情。


    果不其然。


    靜安下一句便是,“他竟是這樣?你是女子,他都如此刻薄?”


    想起今天得罪顧衍州的事,孟錦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咬牙,“何止刻薄,公主從小跟攝政王青梅竹馬,想必早就對攝政王用情之深。


    所以你不知道的是,攝政王這人根本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這話怎麽說?”


    “平日看來,這攝政王是不是一副高高在上,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模樣,可背地裏,卻比那門口的乞兒還不如。


    你不知道吧?攝政王吃飯,有吧唧嘴的習慣,那聲音跟豬拱白菜似的,聽著那叫一個邋遢。”


    “怎麽可能?王爺端莊穩重,更是和本公主一樣,從小學的禮儀,怎會像你說的那樣?你莫不是在誆我。”


    “我哪敢呀?事實如此,我聽下麵的人說了,是王爺一直遵規守紀,壓力過大,這才出現的怪異現象。


    除此之外,王爺還有夢遊的習慣。”


    “夢遊?這個我聽說過,聽說是疲憊導致……”


    “哪能啊,要是真的疲憊,早就倒頭唿唿大睡了,怎麽可能夢遊?


    這夢遊啊,也是中邪,公主你是不知,王爺睡著之後,有四處抓人的習慣。


    一旦抓到人,他就會放在口中撕咬,如野獸一般,簡直是可怕至極,你說像這樣的人,我如何瞧得上眼,恐怕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承受不住吧?”


    孟錦夏所說驚悚至極,即便靜安不信,可看著孟錦夏身上傷口,她還是信了三分。


    畢竟顧衍州人前風光,可人後到底是什麽樣子,也就隻有跟在他身邊的人才知道。


    生怕自己知道的少了,她連多多詢問。


    孟錦夏更是想都不想的將她所聽的民間荒唐事,都加在顧衍州身上。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對方。


    心裏別提有多麽開心,小樣,拿個狗咬的傷痕,就能深信不疑。


    這小公主果然如前世那般,天真單純。


    上一世,公主受人挑撥,處處與她作對,直到她死,才發現自己錯。


    孟錦夏雖然恨,可恨背後慫恿的孟明珠。


    所以這一世,無論如何他都得把小公主拿捏在自己手上。


    這算是贖罪,也算是結緣。


    兩人說的正起勁兒呢,殊不知,轉角處,顧衍州已被青竹匆匆叫來。


    “那靜安可有對孟錦夏做什麽?”


    “沒有,隻是單獨將人叫到了一旁,王爺,你是知道的,公主向來心眼小,倘若真被盯上孟姑娘,恐怕……”


    正說著,一個轉角,便聽到孟錦夏抱怨顧衍州掉發,頭大,鞋子還墊高墊子之聲,顧衍州臉瞬間黑了一個度。


    冰冷的氣息,將亭子裏好不容易升起來的溫暖僵住,孟錦夏和靜安當即發現顧衍州的存在。


    公主做賊心虛的後退一步,孟錦夏得意洋洋向前行禮。


    “王爺!”


    她叫著,滿眼皆是得意。


    怎麽樣,被她三寸不爛之舌這麽一說,靜安沒有上來纏著了吧。


    隻要王爺想,我分分鍾讓其斷的念頭。


    擠眉弄眼得臉都快抽了,對麵卻一個冷眼都沒落下。


    顧衍州徑直走到靜安跟前,“公主……”


    身子俯下,當顧衍州濃密的頭發就在眼前時,靜安突然想到孟錦夏所說,顧衍州假發下一寸寸長滿虱子的頭皮,胃中一陣痙攣,竟忍不住吐了出來。


    空氣中彌漫著嘔吐物反酸的氣味,顧衍州氣的麵色鐵青。


    自知丟了臉的靜安,哪還敢在這裏待,一句身體抱恙,先行告辭,便腳底抹油的帶著身旁之人逃跑。


    孟錦夏手放在雙眼前,目送靜安離去,直到沒影,她才得意洋洋的笑笑,順勢用胳膊肘捅了捅顧衍州。


    “怎麽樣?現在不用擔心了吧?有我在,你們這姻緣想成就成,想無就無!”


    “孟錦夏!”顧衍州話音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沒得孟錦夏反應,就聽一句,“每月馬步時間多加一時辰,不到時間,不許迴房睡覺。”


    “憑什麽呀?”


    對麵並未給解釋。


    孟錦夏欲哭無淚,“煩死了,怎麽成也罰,敗也罰?”


    青竹看這兩人,那是無奈的直搖頭。


    靜安帶著人就離去,浩浩湯湯沒有半點停留,孟明珠下意識上前詢問,卻被宮女一個巴掌打倒在地。


    “公主的事情你也敢打聽,不要命了。”


    來不及問出什麽,眾人已消失在眼前。


    孟明珠攥緊手,“不是該懲戒那娘們兒嗎?怎麽受傷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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