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漸漸褪去了深夜的墨色,露出了魚肚白,預示著黎明的到來。這是一天的開始,一個充滿希望和活力的時刻,本應是人們從睡夢中醒來,開始新一天生活的時候。然而,在西宮,氣氛卻異常沉重,與這清晨的寧靜和生機形成鮮明對比。


    西宮的各人,經過一夜的不安和等待,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絕望。原本應該充滿活力的清晨,對他們來說卻像是死寂的鍾聲,每一刻的流逝都在無情地提醒著他們,光明的到來也許並非救贖,而是終結的宣告。有的人甚至在無聲中痛哭起來,淚水在他們憔悴的臉上劃過,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禹站在庭院中,他的眼神堅定而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重大的決定。他逐一將那些失魂落魄的仆人拉迴到庭院,他們一個個如同失去了方向的羔羊,茫然地看著禹,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他們不知道禹接下來要宣布些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看到即將升起的太陽。


    禹清了清嗓子,準備發言,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庭院中迴蕩,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眾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等待著他的話語,仿佛那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禹知道,他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決定這些人的命運,甚至可能會影響到整個西宮的未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緩緩地說道:“我知道,大家現在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確定,我又何嚐不是?但如今,我有個方法能保大家周全,假如願意信我的,你就按照我所說的,把西宮宮殿所有的茅草都放到庭院裏,堆疊起來。”


    眾人聽完更加茫然了,他們不知道禹究竟想幹什麽。其實禹自己也不知道,這話說得其實自己都沒有太多自信,但既然一開始就選擇了相信葛,事到如今,禹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聽葛的話。


    “相信我的就按照我的吩咐做,我保你們不死。你們誰做了,誰沒做,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火把隊和持刀隊的杠精原本都沒心思杠的,但禹的話又讓他們提起精神,不杠到生命盡頭不痛快。


    “我們憑什麽要信你啊?你自己都自身難保吧?”


    “就是,你以為你是誰啊?最後時刻還想指揮我們做事,沒門。”


    “就是你就是你,若不是你出現在皇都,我們怎麽會這麽倒黴!”


    “說得沒錯,我們都是跟著你才倒黴的。”


    “哎,我們真的太可憐了。”


    ……


    禹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沒空搭理這群人,也沒空跟他們辯駁。他看到葛一直在搬弄著茅草,於是禹也二話沒說開始幹了起來。


    看到禹沒有理睬自己,杠精開始懷疑自己了,難道自己的話說得這麽沒有水平麽?除了杠精外,其他一些無主見的追隨份子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你說他叫我們堆疊茅草幹嘛啊?”


    “該不會是讓我們自焚吧?”


    “呸呸呸,別胡說。自焚要燒很久的,痛死了,還不如一刀給我個痛快。”


    “你們幾個大清早的能不能不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啊。”


    “但他究竟為了幹嘛?”


    “你沒注意到他似乎在聽那女人的吩咐嗎?”


    “對,我留意到那女人好像還能指揮銅甲戰士。”


    “她不就是葛麽?我知道啊,娥皇手下最漂亮的幾個女仆之一。聽說她伺候過的首領,都好幾十個了。”


    “我也有聽說,據聞每個首領都特別滿意她的功夫。”


    “那,那這個禹首領,難怪這麽聽話。”


    “我倒不這麽認為,這禹首領昨晚才來,估計還沒有嚐到滋味。”


    “你說我們該不該聽他的話?”


    “喂,我問你呢?”


    “還問,別人都開始幹了,幹一下又沒有什麽,或許還真能活。”


    ……


    這群小可愛們,說著說著,竟然一個個自覺去幫忙弄茅草,甚至還把一樓屋簷的茅草也都全部卸了下來。


    “好了,接下來要幹什麽?”


    禹走到葛耳邊低聲細語,葛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跟禹說道:“點燃這個茅草堆,反正要黑煙,越濃的黑煙越好。之後你們持刀守在庭院即可,哪都不用去,什麽話也不用說,也不要反駁,之後的交給我就行。”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


    禹站在西宮的庭院中,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他的臉上卻未露出任何遲疑之色。葛吩咐他的話,他決定原封不動地安排那些仆人照做。他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任何的猶豫和不決都可能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因此,盡管禹同樣是打了包票,向眾人保證每個人都能活著度過難關,但直到現在,他心裏依舊沒有底。


    葛始終沒有告訴他究竟要采取什麽方法來確保大家的安全,這讓禹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不確定性。他不知道葛的真正計劃是什麽,也不知道葛究竟有什麽樣的底牌。此外,禹對葛的身份愈發感到迷惑。葛似乎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提供關鍵的信息和幫助,但同時又保持著一種神秘的距離,讓人難以捉摸。


    盡管心中有懷疑,但禹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選擇信任葛,至少在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葛不值得信任之前。因此,盡管心裏有疑慮,但表麵上,禹依然表現得非常順從,嚴格按照葛的指示行事。


    對於葛提到的讓茅草燃燒出黑煙的方法,禹是有經驗的。他記得在部落中,人們有時會故意製造黑煙作為信號或者為了某種特殊的目的。於是,他從院子裏的灌木叢中砍來了一些樹枝,這些樹枝含有較多的樹脂,燃燒時容易產生濃煙。接著,他又找來了一些小動物的糞便,這些糞便在燃燒時也能產生大量的黑煙。


    禹將這些材料堆疊在一起,開始了有控製的燃燒。他小心翼翼地調節著火勢,確保材料不會完全燃燒,以產生又黑又濃的煙霧。這種煙霧能傳遞出很遠的距離,成為一種有效的通信手段。


    隨著黑煙逐漸升騰,禹的心中也漸漸升起了一絲希望。他不知道這黑煙會帶來什麽結果,但他相信葛的計劃,相信這黑煙將會是他們求生之路上的一個重要信號。


    “你是準備求援是麽?沒想到你還藏了人?究竟是誰會來救我們啊?”


    禹還沒說完,葛直接白了禹一眼:“閉嘴,乖乖聽話。”


    行,等等看這葛是玩什麽把戲。禹心裏很是不快,但他還是乖乖地跟所有人重複了一遍葛的要求。


    杠精們也是各種問題,全都是禹想問葛的問題,但葛沒迴答禹,禹也隻能用同樣的說辭迴答杠精們,真的是一根筋變成兩頭堵,禹心裏憋屈得很。


    朗朗晴空下,無風的早晨帶來了一絲寧靜,然而這份寧靜很快被西宮升起的一根又黑又直的黑煙打破。


    冬雪初融的早上,陽光溫柔地灑在皇都的大地上,每一環的居民們紛紛從睡夢中醒來,他們打開門窗,唿吸著新鮮的空氣,出門伸個懶腰,準備迎接新一天的到來。


    皇都的地勢平坦,每一環都是精心規劃和建設的,沒有任何山脈阻擋視線,也沒有高過城牆的丘陵。居民們在環內無法看到其他環裏的景象,他們的生活有序而平靜,每個清晨都是如此相似,直到今天。


    但守城的士兵們卻有著不同的視線。城牆的裏環都比外環略高一些,這樣的設計讓士兵們隻能看到前麵環的景象,也是為了防禦時,始終有居高臨下的優勢。


    當西宮的黑煙衝天而起時,他們看得清清楚楚,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們立刻警覺起來。


    外環的士兵們或許還不清楚具體是哪一環出事了,但隨著黑煙的升起,消息迅速在守城士兵中傳遞。


    越靠近內環的士兵們越能判斷出黑煙的來源,知道這黑煙來自更裏環,這讓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時間,城牆上的士兵們全都亂了神,緊張的氣氛迅速蔓延。


    城牆上的士兵們開始快速地交流信息,試圖弄清楚發生了什麽。有的士兵迅速跑下城牆,向領隊匯報情況;有的則大聲唿喊,試圖向裏環的兄弟詢問最新情況。


    而在城牆下的居民們也注意到了這異常的情況,他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議論紛紛,臉上露出擔憂和疑惑的神情。


    當然這樣的情景是禹不知道的,隻是禹能想到葛這樣做的目的是引起整個皇都的注意,至少是告訴整個皇都,有事發生了。


    有事發生?黑煙?一般都是告訴有敵人來了?有敵人來了,等等,有敵人來了?葛該不會是想自己直接跟皇都宣戰吧?


    禹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這時原本出去辦事的兩名銅甲戰士也迴到了宮殿大門守著。


    他們去幹嘛了呢?要不找葛問問。


    禹開始四處尋找葛的蹤跡,原本還在庭院裏的葛,一時之間禹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二樓也不在,一樓緊鎖著也進不去,大門有士兵把守,這女人能去哪裏?


    “喂,你們有誰看到葛了?”


    “葛?剛剛還看到在那邊觀察燃燒的情況。”


    “對,我也看到了。”


    “那是很早之前了,我才看到她走了。”


    “走了?走去了哪裏?”


    禹急忙問道,這女人怎能在這種關鍵時候跑掉了呢?而且大門還有銅甲戰士在守著,她怎麽能走?


    其中一個持刀的人說道:“我看著她走出去的,那些戰士直接開了個門縫給她。她究竟是什麽人啊?怎麽感覺權力這麽大?”


    “管她是誰呢,她又沒承諾保我們不死,就禹首領承諾了,我們跟著禹首領就行。”


    “對啊,禹首領,你千萬別玩消失。”


    “禹首領,我們跟定你了,你不會拋棄我們的吧?”


    …….


    麵對眾人的質詢,禹內心也是慌的一筆,但再慌也不能現在就亂了陣腳。


    “放心,你們放心,跟著我就對了。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沒有錯的。”


    禹盡可能去安撫每一個人,他自己內心也是這樣給自己洗腦,沒事的,葛一定會信守諾言的。


    時間一分一秒在推進,天空由魚肚白,慢慢變得明晰。一輪紅日從東方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將溫暖的陽光灑滿了大地。


    金色的陽光射在銅甲戰士的盔甲上,反射出熠熠生輝的光芒,仿佛為這些戰士披上了一層不可侵犯的神聖光環。在這片光芒的照耀下,六名銅甲戰士仿佛戰神降臨,威武而莊嚴。


    此時,這六名銅甲戰士動作一致地把大門拉開,沉重的門扉在他們的力量下緩緩打開,發出沉悶的轟鳴聲。


    隨後,他們沒有任何猶豫,一同轉身,齊刷刷拔出腰間的鋼刀,銀光一閃,刀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邊齊吼著戰鬥的口號,邊邁著堅定的步伐朝禹這群人走去,氣勢如虹,殺氣騰騰。


    “誅殺賊人,保護皇都!”


    “誅殺賊人,保護皇都!”


    “誅殺賊人,保護皇都!”


    ……


    什麽?剛剛這群人明明對眾人並無關注,與葛又是點頭又是哈腰,怎麽現在突然變臉了呢?還有這葛怎麽這時候就不在,現在這情況自己該怎麽辦才好?


    然而時間並不允許禹作過多的思考,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威脅,他知道,這些銅甲戰士不是普通的對手,他們訓練有素,裝備精良,每一個都是戰場上的精英。


    禹慌亂之下,迅速調整心態,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必須要保護好身邊的人。


    那群人看到這樣的形勢也是嚇得不行,不少人雙腿發抖,說話都說不利索,更別說想到拿起刀去反抗了。


    “禹首領,咋迴事啊?怎麽這群人殺過來了啊?”


    “禹首領,快想想辦法。”


    “禹首領,我們該怎麽辦啊?”


    “完了完了,這銅甲戰士說過天亮了就要殺了我們,看來他們要行動了。”


    “完了完了,這火該不會燒起來方便處理我們的屍體吧?”


    “完了完了,那還不如現在就讓我們跳進去算了。”


    ……


    情緒就這樣,隻要有人開始引導,馬上就會大片傳染,接著就是變本加厲,變得愈發不可收拾。


    “夠了,慌什麽?有我在呢。大家拿起刀,分作兩排站在我身後,假如不想死就聽我口令,想死的就脫離隊伍,銅甲戰士反正要殺也會先殺落單的。”


    禹立馬指揮人群做出防禦準備,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穿透了緊張的空氣,讓所有人迅速從驚愕中迴過神來。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反應過來,也不是每個人這個時候還願意去聽禹的命令。


    有的人懶懶散散,有的人還蹲在地上哭泣,有的想著趁機跑出大門外。


    銅甲戰士似乎都預測到了這樣的情景,畢竟對於這種尚未上過戰場的人,有這樣的反應,再正常不過了。


    然而銅甲戰士對他們並沒有任何憐憫,他們六人分成三個小隊。對著零散落單的人,見麵就是一刀,根本沒有一聲提醒。


    隨著數聲的慘叫,鮮血飛濺,所有人這時候才發現,這群銅甲戰士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在殺人。


    看著地上流淌著的鮮血,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所有人都驚了。


    “趕緊過來,別猶豫了,快按我說的,排成兩列在我身後。”


    禹不斷大喊著,有一個小可愛正在跑過來,結果半路摔倒,銅甲戰士衝過去就想補刀,千鈞一發之際,禹衝過去用刀格擋,救下這人。


    所有人看到禹真的是全力保護自己,於是也是紛紛響應禹的號召,集合到她得身後。


    在禹的指揮下,人群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有的拿起了身邊的樹枝作為武器,有的則拿起了石頭,有的就持刀,準備進行抵抗。


    禹站在人群的最前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心。他知道,接下來的戰鬥將是一場硬仗,但他也知道,隻有團結一心,才能有一線生機。


    銅甲戰士也六人重新集合,兩邊似乎馬上要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決戰。


    就在戰爭一觸即發之時,有一個人走進了西宮大門。


    誰?


    禹不由得分心看過去,讓他驚喜的是,進來的是葛。禹激動得差點大喊,誰料隨著葛的走近,禹發現她攙扶著一人,那便是娥皇,而且更讓她絕望的是,娥皇旁邊的是祝融。


    這怎麽迴事?葛怎麽站在娥皇旁邊?她們三人怎麽會站到一起過來。


    隨著葛銀鈴般的聲音說道:“大膽反賊,竟敢火燒西宮。”


    禹整個腦袋此時變得一片空白,他怔怔地看著葛,卻說不出一句話。


    究竟禹能否逃出生天?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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