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就在李桓去蕭府秘議之時。


    蒲察府中,蒲查懷真也正在和完顏歹古秘議。


    燭光幽照之下,兩人的身影猶如鬼魅。


    “這次一箭九雕胎死腹中,得罪死了李氏外戚和李桓。李氏外戚,俺們拿它沒辦法,可是李桓,一定要除掉。”


    完顏歹古,已經很迫切的要除掉李桓了。


    李桓抱上了蕭家和耶律家的大腿,可能還會得到李錦書姐妹的賞識,又在長安經營出不小的名聲,已經有了一點氣候了。


    趁著他還沒有成長起來,一定要盡早除掉,消除隱患。


    隻有死人,才不會報複。


    “李桓,斷不可留!”蒲察懷真也表態道,神色陰冷,“如今,一箭九雕的事情,肯定已經傳到他耳中,他豈能不恨?”


    “此人有文有武,還有了靠山,要是被他記恨上,以後就是個隱患。就是出門打獵,俺也擔心被他射暗箭。”


    “哼,俺們拿李錦書姐妹沒辦法,可是要殺李桓,卻還是容易的很。”


    蒲察懷真和李桓本來無冤無仇,可是如今,卻是不死不休了。


    就算李桓不記恨,為了消除隱患,他也會除掉李桓。


    完顏歹古摸著自己的鷹鉤鼻子,斟酌著說道:


    “李桓兄弟幾人,都是一身好武藝,個個箭術超群,不然也滅不了黑梟賊。”


    “若是派人圍殺,怕是難以奏效,還會折損人手。”


    蒲察懷真幽幽一笑,露出看家般的一對虎牙,“誰說要派人圍殺?那是最笨的法子。”


    “李桓等人前幾天離開長安,去祭祀唐陵了。他們肯定會迴長安。他們迴到長安,當然還是會住在石抹府。”


    “石抹家很禮遇他們。他們在石抹府中,住著一個單獨的別院,夥食也是單獨開火。”


    完顏歹古明白了,“懷真兄弟的意思,是下毒?”


    蒲察懷真點頭:“俺在石抹府中,有一個臥底。要想給李桓他們下毒不難。操作的好,臥底還不會暴露。”


    完顏歹古皺眉道:“雲袖的妹妹雲裳,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她一直跟著李桓那個卑賤漢奴。還有雲袖的爹雲禟,也在一起。”


    “若是下毒,雲禟也就罷了,卻會把雲裳一起毒死,可惜了。”


    蒲察懷真搖頭:“策劃殺人,你還舍不得一個女人?毒死就毒死了,值當什麽?”


    “這是最容易的辦法。”


    “他有石抹家當靠山,李錦書姐妹也想見他,李俊民也很欣賞他,還是斬殺黑梟賊的功臣,無法在官麵上動他。”


    “派人直接殺,他們兄弟幾人都不好對付,一個失手,就麻煩了。”


    “隻有下毒,最省事也最隱蔽。”


    完顏歹古點頭:“懷真兄言之有理,那就下毒吧。什麽時候動手?”


    蒲察懷真眼睛一眯,“等他迴到石抹府就動手,一天也不讓他們多活。”


    “唉,這次俺和你,可是丟盡了臉麵啊,很多人都暗中防著俺了。”


    “你那個大舅子,好端端為何突然發狂?害的一箭九雕的計策胎死腹中,忒也可恨。”


    完顏歹古也鬱悶至極,很多事情,就因為大舅子的發狂,而被攪黃了。


    包括他謀取實職的計劃。


    想想就窩火。


    迴到鳳翔城,嫡妻烏古論氏,肯定會認為是自己害了大舅子。


    “懷真兄弟也別氣惱。”完顏歹古安慰道,“等到毒死李桓等人,額們就再去妙蓮寺耍幾天,練練歡喜功,找找樂子。”


    蒲察懷真眼睛一亮,“是個好主意。半年不去妙蓮寺,估計又有了新鮮的妙女和豔屍啊,是要去嚐嚐鮮了。”


    “那些番僧,還真會享受。哈哈哈!”


    書房外間的雲袖,聽到蒲察懷真暢快而猥瑣的笑聲,神色苦澀無比。


    這幾日,她當真度日如年。


    妓女般被肆意玩弄的羞恥,被用來當肉盾的怨憤,像囚徒一般毫無自由……被淩辱,被踐踏,被無視……


    她已經快崩潰了。


    可這一切,卻是她自己的選擇!


    而她主動拋棄的李桓,卻在長安名聲鵲起,得到貴人的賞識。


    隻怕要出人頭地了。


    完顏歹古開門出來,看見雲袖,不禁就想起了李桓。


    “賤人,你發的什麽呆?想李桓麽!”


    雲袖嚇了一跳,趕緊手足無措的站起來,“愛根……”


    完顏歹古臉色陰沉,“蒲察郎君要出來了,今夜最後一晚,好好服侍他!”


    最後一晚?


    快要崩潰的雲袖鬆了口氣,真是最後一晚了麽?


    ……


    第二天下午,大概剛過午時。


    京兆府的大群捕快,以及陝西路提刑司的衙兵,忽然就來到了蒲察府,還將前後門牢牢把住。


    帶隊的,居然是兩個關中大佬。


    一個是京兆府尹徒單鎰,一個是提刑按察使仆散六斤!


    蒲察貞是陝西統軍司統軍使,元帥右監軍,乃是關中兵權最重的一方帥臣。


    他的府邸,一般人誰敢闖入?


    可是徒單鎰和仆散六斤就不同了。


    徒單鎰是京兆府尹,資格很老,職權所在,也是徒單家族在關中的代表。


    仆散六斤主管整個陝西五路的監察、司法大權,還握著城防軍的兵權。


    兩人聯袂率兵前來,蒲察府頓時一片惶然。


    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降罪,讓徒單鎰來宣旨拿人了。


    徒單鎰和仆散六斤很給麵子,兩人沒有直接帶兵入府,而是將人馬留在外麵,隻身進入蒲察府。


    得到消息的蒲察貞,隻能親自來迎。


    手握重兵的蒲察貞,此時都腿肚子打哆嗦。


    不會是陛下降詔吧?難道是當年之事……陛下知道了?


    蒲察懷真等子弟,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都以為是皇帝降罪,一時間驚惶不已。


    “司帥,我等今日造次前來,實在是不得已啊。”蒲散六斤首先苦笑道,“可是大金法度在此,不來不行!”


    徒單鎰卻是沒有虛與委蛇的意思,他臉色冰寒的進入蒲察貞的書房,單刀直入的說道:


    “司帥官人,令郎攤上大事了。你可知道?”


    蒲察貞聽說是兒子的事,頓時鬆了口氣,問道:“府尹官人,究是出了何事?”


    徒單鎰盯著蒲察貞的眼睛,“據查,令郎蒲察懷真,是黑梟賊的幕後首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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