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和雲裳隻用了半個時辰,就定下了三個計劃:


    第一,舉報關中大佬仆散六斤謀反。


    第二,揭發蒲察懷真是黑梟賊的幕後首腦。


    第三,鏟除妙蓮寺,一箭四雕!


    不對,是一箭五雕。現在又加了一雕:幹掉持信人,找到真信。


    雲裳依次豎起三根指頭,清稚的臉上戾氣隱隱:


    “人要殺。錢要拿。功勞,也要!”


    “誰和我們作對,就讓誰去死。”


    “警察,買地建莊園的事情,迴來我們再商量。現在嘛,你應該去蕭府了。”


    李桓換了一身衣服,洗掉了妝容,戴了一個兜麵,拿了東西直接出門。


    李孝先和李孝真已經把馬找迴來了。李桓騎了一匹,很快離開了青柳別墅。


    三刻鍾後,他就迴到了蕭家別院,從後門進入。


    “李郎君迴來了?”別院中的奴婢,見到李桓很是高興。


    李桓等人已經離開幾天了,說是去祭拜唐陵。昨日,更是聽說他斬殺了黑梟賊,再次名聲大噪。


    “我要見小郎君和耶律娘子。”李桓直接說道。


    “李郎君請跟奴婢來。”頓時有幾個奴婢搶著來為李桓服務。


    此時剛到亥時,蕭家父子還沒有休息。


    很快,李桓就見到了蕭福果。


    “李兄弟,你終於迴來了,很多人都在找你啊,說你除了黑梟賊……”


    蕭福果看見李桓很是高興。


    李桓點頭道:“小弟等人,的確滅了黑梟賊。當時他們要打劫。”


    蕭福果聽到李桓親口承認,不禁更是激動,道:


    “真是你的功勞啊!那黑梟賊的贓物呢?很多人都惦記呢。李兄弟,錢財招人惦記,你可要小心點。”


    李桓笑道:“誰惦記?難道是蕭兄惦記?”


    “哈哈哈!”蕭福果忍不住大笑,“俺就算惦記又如何,難道李兄弟還送俺一點?”


    李桓正色道:“如何不成?蕭郎君可是我的好朋友,我豈能小氣?”


    說完打開褡褳,露出一包袱的珍珠寶石,都是挑最好的拿來的。


    價值最少萬貫。出手不可謂不大方。


    李桓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送禮。可是,很老道。


    “這……李兄弟真是何意?”蕭富貴連連擺手,“俺隻是開個玩笑,李兄弟何必認真……”


    李桓卻是語氣誠懇的說道:“富貴不忘故人。小弟發了一筆財,怎麽會忘記蕭兄?一點心意而已。”


    “蕭兄不收下,我以後就不好見你了。”


    蕭福果胖乎乎的臉上滿是光彩,笑的眼睛咪咪的。


    “好好,那俺就不客氣了。”


    “李兄弟也不要擔心,按照女真國法,奪取的賊人贓款,不在六贓之列。乃是戰利品,不用上繳。他們就算知道你得到贓款,也隻能眼紅罷了。”


    “這次,李兄不但發財,也是大功一件啊。”


    殺賊奪贓,就不用上交,而是個人戰利品,這其實是女真原始社會狩獵時代的風俗。


    金律雖然也受唐宋影響,但殘留的女真風俗十分濃鬱,很多法律都和宋朝不同。


    這種規定,其實也是鼓勵大家積極斬殺賊寇。


    李桓卻是苦笑一聲,“要是發財……我其實也沒得多少。黑梟賊的贓款,多半都給蒲察懷真了。”


    “什麽?”蕭富果揉揉耳朵,“你說什麽?大半贓款,是蒲察懷真得了?”


    李桓眼見七斤鹽管家不在附近,就取出雲裳偽造的效忠書。


    “蕭兄看看這個,這是在黑梟賊身上搜出來的。”


    蕭福果拿過來一看,頓時激動的有點顫抖了。


    自己的對頭蒲察懷真,居然就是黑梟賊的幕後首腦?


    不對,應該是他爹,蒲察貞!


    好啊,好啊。


    可是蕭福果很快鎮定下來,“李兄,這是真的麽?”


    李桓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或許隻是黑梟賊偽造的護身符?到底是真是假,隻能查手印和筆跡了。手印和筆跡若是對得上,那就是真的。”


    蕭福果說道:“俺這就去見父君,讓他調閱合答幹等人登記的手印畫押!京兆府衙門就有!”


    “等等!”李桓又取出一封信,“這是在黑梟賊的贓物裏麵找到的,我也不知真假,涉及到一個大人物造反……不敢隱瞞,隻能舉報了。”


    說完,將黑梟賊偽造的仆散六斤的信拿出來。


    這一次,蕭福果的神色更加精彩。


    “李兄啊李兄,俺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將李桓按在椅子上,“你在這裏等俺。俺這就去見父君!”


    ……


    蕭府,貴柔堂。


    幾盞燈籠,將書房照的亮如白晝。


    石抹明安坐在書案後,神色有點凝重,還有一絲興奮。


    下麵坐著兩人,正是蕭福果和耶律寅娘。


    石抹明安緩緩說道:


    “黑梟賊的效忠誓書,明日一查便知。合答幹等十五人,都是軍中校尉,肯定在官府錄過手印,有據可查。”


    “蒲察懷真的筆跡,也好查驗。此物真假,明日必見分曉。”


    “若是真,那必然是蒲察貞指使。至於蒲察懷真,隻是他爹的代理罷了。”


    “蒲察貞以此收斂不義之財,他想幹什麽?”


    “至於仆散六斤的信……隻能先交給朝廷,讓朝廷去查吧。嗯,交給李二娘子,李二娘子一定會派人交給朝廷。”


    他站起來,摸著李桓送的珠寶,“李桓是個懂事的,不枉費俺幫他。”


    “他舉報仆散六斤謀反,雖說不是捕風捉影,卻也擔著幹係。”


    “你們去告訴李桓,若是有事,可以來蕭府避難。俺可以暫時護著他。但如果仆散六斤是被冤枉,那俺就不管了。”


    “舉報朝廷大員,豈能沒有風險?至於那信的真假,皇帝說是真就是真,皇帝說假就是假。”


    “嗬嗬,當年鄭王謀反之事,皇帝至今耿耿於懷,豈能忘記?”


    耶律寅娘目光璀璨,“舅父大人,蒲察家和仆散家,不止一次給我們上眼藥了。恨不得我們抄家滅族。這一次,該我們了吧。”


    石抹明安冷笑。


    “若是確有其事,夠他們好好喝一壺的。”


    “這次幹脆和李氏外戚合作,給他們一點顏色!”


    ……


    直到子時,蕭福果才出來見李桓。


    “李兄弟,父君大人已經都知道了。”


    “大人說,若是仆散六斤要拿你這個舉報人,就可來蕭家避難……”


    “黑梟賊的效忠誓書,明天就能辨別真偽了。”


    一起過來的耶律寅娘也說道:


    “李郎君,若是能揪住黑梟賊的幕後首腦,你就更是長安名人了。”


    三人都很高興,一起相視而笑。


    他們很想知道,蒲察懷真明天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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