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仗不死人,那還叫打仗嗎?那還叫戰爭嗎?戰爭曆來就是殘酷的。”奕又喝了一口茶,突然痰湧上來,就衝安德海指了指,這次安德海明白了,趕緊拿著痰盂跑過去,奕將喉嚨裏一口濃痰吐進去之後。覺得清爽了許多,又朝安德海揮揮手,示意拿走,安德海恭恭敬敬捧著痰盂退著到了原位上,將痰盂放在地上。


    奕又喝了一口茶,又提高了中氣,得意地道,“1860年的時候,八國聯軍打到紫禁城來,先帝不是嚇壞了嗎,帶著你們倆跑到熱河去避難了,把北京這一爛攤子事情交給我嗎。要不是靠著我的機智應變,左右逢源,把洋人那暴怒的情緒安撫好,你們以為那些洋鬼子會不大開殺戒泄憤嗎?要是沒有我在,北京城早就血流成河了。”


    “六爺,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好不好?”那段逃難的曆史,對養尊處優的她來說,是最最難忘的黑色經曆。同樣對已經過世的鹹豐帝來說,也是極為難忘的黑色經曆。在後宮中,慈安和慈禧有明確要求,不準任何太監和宮女提到逃難到熱河的經曆,一個字也不準提,誰要是提,輕則掌嘴,重則杖責20,甚至40。因此這都是一個極為敏感的話題,但是奕,卻當很普通的事情提出來,無縫彰顯自己是大清的救命恩人。


    慈禧本來與奕有矛盾,今天奕一來,就毫不留情、一點麵子也不給,指責她不應該派戶部大員和禦史去南京調查曾國荃,還把自己和慈安一通批評,這個時候又提到這個最最敏感的“熱河逃難”之事,慈禧兩隻手都氣得捏成了拳頭,緊咬著嘴唇,恨不得把牙齒咬碎。


    奕極為精明,人送外號“鬼子六”,極善於觀察顏觀色。他不是沒有發現兩宮皇太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可他不在乎,老子是道光帝的第六子,當時選太子的時候,自己無論能力才華上,都在鹹豐之上,鹹豐隻是會演“苦情戲”而已,在道光帝生病期間,親自服侍,經常在其麵前痛哭。老子卻替父皇,處理各種國家大事。可父皇昏庸,還是放棄了自己,選擇了哥哥當皇帝。


    後來各種大事證明,鹹豐能離開誰,都離不開我這個恭親王,我才是大清的真正中流砥柱。我哥哥都遠不如我,你們兩個女人,更比我差遠了。八國聯軍1860年打進北京城,沒有我奕在,北京城早就血流成河了。1861年,沒有我主動策劃,積極實施,發動“辛酉政變”,你們兩個娘們,怕早就淪為肅順集團的玩物了。


    想到這些,奕覺得心裏發熱,把帽子取下來,把外麵的王爺服也脫了,挽起袖子來,翹起二郎頭,還在兩宮皇太後麵前晃來晃去的。


    慈禧見奕毫無一點兒禮數,終於忍無可忍了,道,“六爺,可這人我都已經派了,皇上也發了聖旨了。你說怎麽辦吧?”


    奕道,“聖旨發了還可以撤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慈禧有些生氣地道,“這怕有些不妥吧?”


    奕也聽出了弦外之音,看到慈禧也是真的生氣了,也有點收殮道,“既然聖旨都已經發了,那收迴來的確不妥。不過也不是沒有變通的法子。”


    慈禧咬著牙齒道,“那麽請問六爺,如何才能變通?”


    “再發一道密旨,告訴周敬和馮真他們四人,走走形式即可,不必認真查。”


    奕道。


    旁邊的慈安也聽出來,慈禧和奕之間的對話充滿了火藥味,她不希望慈禧與奕鬧僵了,畢竟如今國家多災多難,還真離不開奕。要是得罪了奕,奕摞了挑子,把一堆軍國大事扔到她們姐妹頭上,那還真是吃不了要兜著走。於是慈安勸道,“妹妹,就按六爺說的辦吧。畢竟曾氏兄弟雖然在南京做得有些過份,不過他們畢竟是大功臣。”


    慈禧沒有接奕的話,也沒有接慈安的話,而是突然道,“六爺,這裏有份折子,是參你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本來按照大清的律例,受到參劾的人,按照規矩聽到這話應當立即伏地叩頭謝罪。但奕反應卻完全不一樣,他仍然翹著二郎腿,大模大樣、毫不在乎。


    “參我的?”奕一愣,這兩宮皇太後還要讓我三分,皇上見了我也要恭恭敬敬,這普天之下,誰還敢參我奕。


    不等奕表態,慈禧就對安德海道,“小安子,把這折子拿給六爺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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