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濤了解到,衝進“興初齋”的就有“霆軍”,對他們來說,自然是見到什麽好就搶,就連張興初院內種的樹,他們認為也值錢,都砍掉了好幾棵。


    “老夫也活了六十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土匪樣的士兵。”張興初狠狠地看了一眼李海濤道,“若不是看見王姑娘的麵子上,打死老夫,老夫也絕對不會見你。”


    王馨華也很理解張興初的想法,她柔聲道,“叔父,他是好人。”於是將自己怎麽離家,又如何同劉木蓮、江碧蘭她他到了清涼寺,在寺內又遇到李海濤。後來被抓進曾國荃大營,李海濤又如何把她們救下,帶到劉國忠家中安息的經過,簡單講了一遍。


    這時張興初才對李海濤的顧慮減少了一些,見到二人還站著,張興初才招唿道,“坐下說! 侄女,你父親怎麽了?”


    王馨華將清軍闖入家中,將父親帶走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迴想起這些事情, 王馨華更是難過,不由得抽泣起來。


    “現在你打算怎麽辦?”張興初歎口氣道,“我同你爹認識也快20年了,真沒有想到,人到晚年,會遭此大劫。”


    “我早在兩年多前,就勸你爹。說清軍圍攻南京,遲上要拿下。南京城不安全,不如搬到上海或杭州去。可你爹就是不肯,他說自己是南京人,生於斯長於斯,所有的事業經營都在這裏。要搬離南京,就是傷了他的元氣,要了他的老命,他是打死都不同意。”張興初歎口氣道,“你爹什麽都好,就是頑固,如果他早聽我的,離開南京這是非之地,也不至於今天這種遭遇。”


    “那叔父為什麽自己不離開南京 呢?”王馨華問道。


    “這就是命啊!我也是南京人,舍不得南京城,也舍不得你爹這幫朋友。”張興初歎口氣道,“就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唄,總覺得人生這麽多看,什麽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就算南京城重迴到朝廷手中,那對我們這些人,應該騎馬的尊重還是有的。真是萬萬沒有想到,我打錯了算盤,如今朝廷的軍隊,居然比土匪還土匪,比長毛還要長毛。”


    三人默默無語了一陣,這時張興初才問,“你們這麽晚了,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王馨華突然跪倒在地,對張興初道,“還望叔父,看在與我爹幾十年的交情上,救救我爹。”


    張興初一驚,趕緊將王馨華扶起來道,“侄女,你來錯地方了啊。老夫這這麽多年收藏都被搶空,心都死了,感覺人生無趣。加上我這年紀,都一半身體都入土之人了,如何救你爹啊?”


    “叔父言重了!”王馨華道,“侄女思前想後,認為如今能救我爹的,唯有叔父而已了。”說完之後,王馨華看著李海濤,等待他發言。


    李海濤道,“晚輩聽說先生這裏有名貴的紫玉煙鬥,為世上罕見之物。我營提督大人,給我提過這事。晚輩想,若能把這紫玉煙鬥獻給提督大人,讓他再向曾大帥求求情,或許馨華姑娘的父親還有得救。”


    “什麽紫玉煙鬥,老夫平生也是第一次聽說 。”張興初摸了摸花白的胡須道,“你們也看到了,我家的藏品已經被洗劫一空。”


    李海濤估計張興初在裝模作樣。於是道,“大家都知道,老先生的收藏品,在全南京那是首屈一指的。放在整個江南地區,那也是數得上數的。”


    張興初聽到有人誇獎,得意地摸 了摸 胡須道,“你說的這個話,有幾分道理,老夫愛聽。”


    任何人都有弱點,李海濤知道,對這種自視甚高者,必須用捧字訣。


    “那如果老先生收藏有紫玉煙鬥,晚輩也萬分感激。”李海濤道。


    張興初歎口氣道,“我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我這幾十年收藏的寶貝,都已經被你們清軍搶走了。我這裏什麽都沒有了,你要我拿什麽出來呢?”


    李海濤笑道,“老先生這說的什麽話。我知道,但凡收藏名家,真正展示給外麵的看的藏品,雖然也算珍貴。但是真正壓箱底的,鎮宅之寶,那肯定是不會輕易示人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作為鎮宅之寶的紫玉煙鬥,就在這間屋內。”


    一下子就被李海濤說中了,張興初臉色一變,不過很快恢複了正常。他又摸著胡須慢條斯理地道,“年輕人,莫說我現在手上沒有你說的紫玉煙鬥。就算有,那可是稀世寶物,難道你想憑空而得?”


    李海濤早就想好了主意,誠懇地道,“我當然也知道這是世上罕見的寶貝,從來沒有想過,免費獲得。如果老先生願意賜予,我願意拿唐伯虎的真跡《三虎戲水圖》來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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