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內城一座精致而小巧的宅園裏,采沙場老板正在花廳的坐榻上發愁,全然沒有感受到最寵愛的通房丫環的按摩手法。


    丫環見王亮沒有反應,擔心是王亮對她的按摩手法已經習以為常,於是按了一個姿勢,前胸緊貼著王亮,希望他有所感覺。


    可是王亮仍然毫無迴應,丫環翹著小嘴,假裝生氣起來。


    這時的王亮正在為采沙場的事心煩,哪裏有心思疼愛這個平時最得寵的通房。老爺的沙場要是關了門,全家都得喝西北風,家裏的母老虎早就看你不順眼,一定把你賣進妓院。


    丫環翹了會兒小嘴,見王亮視而不見,要是在以前,早就把她摟在懷裏一陣哄,還要賞幾粒金瓜子。越想越氣的丫環竟然就流淚抽泣起來。


    王亮見她裝模作樣心中更是火大,一把推丫環下榻:“哭什麽哭,你還嫌老子不夠晦氣,滾。”


    丫環見王亮是真的發火,立即連滾帶爬退了出去。


    正在此時,家裏門房來報:“有客拜訪。”


    王亮詫異地問:“這個時候是誰?”


    門房迴道:“小的也不認識,但看衣著和麵相,應是一位貴公子。”


    王亮想,莫非是吳老二的說客,豈聽他怎麽說。王亮的沙場自從被羽林軍斷了買賣,吳老二就一直要挾王亮低價出售,王亮也是個有脾氣的,打死也不賣。


    王亮於是對門房說,你帶他到這裏來,我看看是誰。


    門房把訪客帶到花廳,一躬身退了出去。


    王亮一看,來人大約二十出頭,長得眉目清秀,一身得體的衣著透著名貴而又不事張揚,此時正用略有傲氣的目光注視著王亮。


    王亮不由得站立拱手:“敢問公子高姓大名,駕臨寒舍有何賜教?”


    來人也不作自我介紹而是直奔主題:“聽說王老板的沙場很久沒營業了,今日受人所托是想前來給王老板指一條明路。”


    王亮的左眼皮跳動了兩下,此人一來就說沙場,難道也是來壓價買入的?


    “沙場的困難隻是暫時的,做生意哪有一帆風順的事,公子還是請迴吧。”王亮還是很有骨氣,嘴上絕不服軟。


    “哈哈哈,王老板果然有風骨,那我就放心了。”來人聽了王亮的話,不但不生氣,反而仰天大笑。


    “不兜圈子了,鄙人糜威,今天登門拜訪,是想和王老板談談合作的事。”這位貴公子正是糜威,按照劉禪的指示,找王亮合作。


    “糜威,糜竺大人的公子糜鹹?”王亮有點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雖然王亮白手起家做了多年生意,現在也小有所成,積累了一些家產,勉強進入了成都的“大家”階層,但是要和糜威這樣的勳貴之家比起來,王亮就是小門小戶了。


    王亮不敢怠慢,一邊恭請糜威入座,一邊吩咐小廝沏上最好的茶來。


    糜威也不客氣,牽牽衣服下擺,從容坐下。


    在加入新軍之前的糜威是做夢都想不到會和王亮這樣的小戶人家喝茶說事。


    小廝端來兩杯清茶,王亮請糜威品茶,糜威出於禮貌喝了一口,著實談不上是什麽好茶,除了價格貴,用來滿足小暴發戶的虛榮心之外,和糜威家裏的茶相比,隻能算中下。


    “請糜公子恕在下剛才的無禮,小人確實被沙場搞得焦頭爛額,還請糜公子不吝賜教。”王亮態度大變,能攀附上糜威,投獻了沙場也值。


    “吳老二得罪了一位天大的人物,近日必然會遭到清算,隻是我家大人覺得還是要依大漢律法,不可濫用私刑。”糜威對王亮說道。


    “你隻需把吳老二如何逼迫你的事如實寫來,簽字畫押,我保你數日後沙場完璧歸趙。”


    “糜公子,您可不要拿小的尋開心。這吳老二在您麵前就是一隻螞蟻,但他背後一定是有人撐腰的。”王亮還是有疑慮,覺得糜威說得太過於容易,有點不靠譜。


    “就說成都縣衙我也是去上告過的,可根本不立案,您可能不知道,斷我沙場道路的是羽林軍啊,羽林軍是皇帝陛下的親衛啊,嗚嗚嗚。”


    王亮終於忍不住了,幾個月的重壓讓他這一刻不由自主地大哭起來。


    糜威見王亮這樣一個走南闖北的漢子竟被吳老二逼得象小孩子一樣哭泣,不由得對吳老二更是痛恨,新賬舊賬一起算。


    糜威安慰王亮道:“王老板不必擔心,我背後的大人物辦個吳老二是不費吹灰之力,我這樣的勳貴之後在他老人家麵前也隻不過是一個大頭兵而已。”


    王亮聽糜威這樣說,也恢複了一些信心,而且也有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就相信糜威一迴,和吳老二鬥上一鬥。


    於是叫家裏的管家拿出筆墨紙硯,把吳老二如何威逼利誘要強買他的沙場,以及了解的一些吳老二別的惡行寫了下來,簽字畫押。


    糜威拿到狀子,對王亮說:“這幾日你就不要出門,在家中靜候佳音。”


    王亮領命。


    劉禪在溫暖舒適的坐榻上半躺著,手裏端著一杯陳年的米酒,米酒已被加熱,還是溫溫的。


    來到這個時代,劉禪已經慢慢習慣了三國的米酒,加點紅糖,再煮一個雞蛋,就是後世的醪糟蛋了。


    “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劉禪心裏一動,問在一旁侍候的黃皓。


    “迴陛下,今天是臘月二十七了,再過三天就是元旦了。”黃皓迴答,心裏想陛下是不是想放假了?


    “過年了,朕是不是應該請文武百官吃頓飯呢?”劉禪又問。


    黃皓心裏轉了七八個彎,陛下是想請百官吃飯還是不想請百官吃飯?


    “以前就是年三十開個大朝會,陛下賞賜了百官,百官就休沐了。”黃皓心裏沒底,就把陳例搬出來,看劉禪是什麽意思。


    “太簡單了,臣子們勞累了一年,我這個君主過年了應該要請大家吃一頓,犒勞大家。你說呢?”


    “陛下真是為臣子們著想啊,這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黃皓又在拍馬屁,劉禪也有點習慣了。


    “不光要請大臣,還要把大臣們的夫人一起請到皇宮裏來團個年。”劉禪想著後世公司的年會聚餐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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