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北門外錦江邊,三個走村串戶的貨郎挑著貨擔正在順著江邊的小路向上遊走去,在下遊約五裏就是錦江碼頭,往上遊看前方兩裏開外的岸邊是一個采沙場。


    三個貨郞都長得高大健壯,走一段路就會停下來四處觀看,有時還會看看太陽的位置,抓一抓腳下的泥土,其中一人還從籮筐裏拿出紙筆畫著什麽。


    這三人正是趙漢和他統領的兩個騎兵什長,隻是今天都沒有騎馬,趙漢正帶他們進行化裝偵察的訓練。


    趙漢根據劉禪的指示,對二十名騎兵主要進行偵察、格鬥、抓捕的訓練。


    過了一個月,這二十個人已經初步掌握了偵察兵的一些技能。


    在三國時代,三天訓練一次就算強軍,隻有大將的部曲才能做到。常規部隊不打仗的時候主要任務是屯田,給長官和自己種地。


    滿負荷訓練兩個月的士兵,放在哪裏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就在他們走到采沙場附近的時候,發現通往采沙場的一條岔路上有一隊羽林軍把守,帶隊的什長正在喝斥一輛牛車的車把式:“迴去迴去,羽林軍在此演習,此路不通。”


    “軍爺,什麽時候能通車,我家掌櫃還等著拉沙子去填地基呢。”


    “不知道,這是軍機大事,是你該問的嗎?快滾。”


    車把式搖搖頭,隻好迴頭。


    趙漢見牛車駛近,上前和車把式攀談:“師傅,前麵怎麽有兵丁啊,不能過嗎?”


    “這些當兵的聽說在這裏守了大半個月了,所有裝沙的車都不能過。”


    正在此時,從沙場方向走來幾個人,走向駐守的兵丁。


    “軍爺,你們每天在這裏守著,我們沙場的生意都沒法做了。”為首的是一個身著錦緞長衫,披著一件毛皮披風,身材富態的中年人。


    “是不是我們得罪了哪一位上官,還望軍爺指點。”說完這中年人拿出一串五銖錢遞給羽林軍什長。


    沒想到這什長把錢一推:“少來這一套,弟兄們軍務在身,別的無可奉告。”


    趙漢正在奇怪,羽林軍怎麽會跑到城外的錦江邊執行軍務,身後響起了嘚嘚的馬蹄聲。


    趙漢和兩名部下退到路邊,要麽低頭整理貨擔,要麽脫掉草鞋揉著腳掌,但眼角的餘光掃視著騎馬路過的人。


    騎馬路過的人正是錦江碼頭的纖頭吳老二,隻見他扯了一下韁繩,讓馬拐上了去沙場的岔路。


    吳老二來到剛才的富態中年人身邊,勒住馬,笑道:“王大老板,還沒想好嗎?”


    原來這中年人叫王亮,正是沙場的老板。


    王亮看見吳老二,鼻子裏哼了一聲,沒有搭理他。


    吳老二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據我了解,這羽林軍執行軍務的時間可能會很長,說不定開年後整個春天都會在此守著。”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搞的鬼嗎?”王亮激動起來,說話都有點發抖。


    “王老板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羽林軍的將官聽到了,辦你一個構陷的罪名,王老板你吃不了兜著走。”


    王亮鼻子都氣歪了,又對吳老二無可奈何。


    “我就是把沙場關了,也絕不賣給你。”王亮對著吳老二怒吼,然後氣衝衝地離開。


    吳老二哈哈大笑:“別嘴硬,到時候你求著我買我都不買。”


    趙漢雖說以前不認識吳老二,但吳老二在新軍已經是大名鼎鼎了,征兵的時候和趙興結過梁子,後來又和參軍糜威在聽花樓打架,沒想到今天外出搞訓練又碰見吳老二在盛氣淩人。


    迴到軍營,趙漢在劉禪出席的例會上說起此事,讓劉禪來了興趣。


    “不如我們搜集一些證據,把吳老二這個團夥打掉,也讓新軍鍛煉鍛煉。”劉禪提出想法。


    一說要打吳老二,最興奮的莫過於糜威和趙興了,這兩人都想教訓吳老二。


    而趙複和趙漢是覺得新軍需要實戰,再嚴格的訓練都代替不了實戰。


    如果是攻打吳老二的莊子,新軍的規模是最適合這種任務的。


    趙統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出動新軍攻打吳老二的莊子,或者公開緝捕吳老二都是不妥當的,新軍不是廷尉的捕快。”


    “那就秘密抓捕,嚴審出他的罪行,特別是勾結朝廷官員的證據。”劉禪拍板定調。


    劉禪經過最近一係列的事情判斷,吳老二肯定是和成都縣衙有勾結的,抓到吳老二也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張成的罪行,然後對荊州派敲山震虎,在荊州派忙於處置第二次北伐失敗的後遺症時,也許他們會忙中出錯,劉禪就能找到借口收迴一些丞相府的權力。


    劉禪下令由趙漢率領騎兵隊負責執行對吳老二的秘密抓捕,糜威協助趙漢製定詳細計劃,趙漢負責計劃的實施部分,糜威負責風險評估和形成文字。


    接下來的兩天,趙漢帶領騎兵隊對吳老二的莊子進行了偵察,甚至派人在夜間潛入莊子查勘內部地形和房屋分布。


    又派了一名伍長帶領四名礦工出身的騎兵對吳老二開始了監視,日夜不停。


    經過兩天的忙碌,第三天糜威上交了作戰計劃。


    劉禪再次召開會議討論。


    糜威和趙漢的計劃是在夜間悄悄摸進吳老二的臥室,控製住吳老二,脅迫吳老二的家丁放下武器,同時埋伏在附近的新軍步兵發動攻擊迅速占領吳家莊,把吳老二和犯罪證據以及吳家莊的金銀細軟全部轉移迴新軍營區。


    為了不打草驚蛇,步兵主力出城向中領軍向寵申請出西門外進行野外拉練的軍令,出了城再繞道到北門吳家莊附近埋伏,埋伏地點已由趙興和趙漢反複察看過了,認為埋伏一晝夜是沒有問題的。


    劉禪又叫糜威去找王亮做做工作,寫下一篇狀子,等抓獲吳老二以後讓他做一個原告,控告吳老二。


    最後劉禪要求:“這一次行動是新軍成立後的第一次實戰,是對新的建軍模式的檢驗,在任務執行過程中要不怕犯錯識,膽大細心,爭取最大的戰果。”


    “你們放開手腳去幹,幹好了是你們的,辦砸了算朕的,朕在背後給你們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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