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舟與瀟藝沿著那迷霧重重的歸途緩緩前行,周遭的霧氣仿若一層薄紗,縈繞在身側,模糊了視線,也讓這返程之路愈發顯得神秘而又危機四伏。葉文舟雙手始終下意識地護著懷中那好不容易尋來的草藥,每邁出一步,腳踝處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仿佛有尖針狠狠紮入,疼得他額頭上冷汗直冒,但他隻是咬著牙,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腦海中盡是墨曉萱那嬌弱卻又堅強的麵容,一想到她還在病榻上苦苦等待解藥,這疼痛似乎也變得可以忍受了,腳下的步伐雖略顯蹣跚,卻未曾有過一絲停歇的念頭。


    瀟藝身姿輕盈地走在葉文舟身側,她那靈動的雙眸時刻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手中的玉笛在霧氣的映襯下更顯溫潤,卻也似隨時能化作克敵的利器。她深知林蕭為人陰狠,做事不擇手段,此刻說不定就隱匿在這迷霧的某個角落,正伺機而動,準備再度出手阻攔他們。見葉文舟忍痛趕路,她不禁輕聲關切道:“葉公子,你這腳傷著實不輕,要不咱們稍作歇息,我幫你看看,也好讓你能好受些呀。”


    葉文舟微微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抹倔強,迴道:“多謝姑娘好意,隻是曉萱還在等著這草藥救命呢,我這點傷算不得什麽,咱們還是抓緊趕路為好。”他的聲音因疼痛而微微顫抖,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上,很快便沒了蹤跡。


    瀟藝見他如此執著,心中對他這份深情又多了幾分敬佩,也不再多勸,隻是默默跟緊他的步伐,與他一同在這迷霧中艱難前行,兩人的身影在霧氣裏若隱若現,仿佛與這神秘的山穀融為了一體。


    走著走著,忽然一陣冷風吹過,吹得那霧氣湧動起來,周圍的景象也隨之變幻,隱隱約約間,前方似有異動傳來。葉文舟和瀟藝瞬間警覺起來,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謹慎,當下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地朝著那異動之處靠近,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輕緩,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動了未知的危險。


    待走近了些,隻見前方的迷霧中,影影綽綽地出現了幾個人影,那些人手持利刃,身形魁梧,一臉兇相,正低聲交談著什麽,看那架勢,絕非善類。葉文舟心中一緊,暗自思忖,莫不是又遇到了什麽攔路虎,這一路上真是波折不斷啊。


    瀟藝湊近葉文舟,壓低聲音說道:“葉公子,看這情形,怕是來者不善,咱們得小心應對才是。”葉文舟微微點頭,目光緊緊盯著那幾個人,握緊了拳頭,盡管腳踝傷痛讓他行動不便,但此刻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他可不會輕易讓這些人阻礙自己迴去救墨曉萱的路。


    那幾個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有人靠近,紛紛轉頭看向葉文舟和瀟藝這邊,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囂張地喊道:“喲,這荒郊野嶺的,居然還有人敢在這兒晃悠,識相的,把身上的財物都交出來,大爺我興許還能放你們一馬,不然,哼,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著,他晃了晃手中的大刀,那刀在霧氣中折射出一抹寒光,透著一股濃濃的威脅之意。


    葉文舟皺了皺眉頭,向前踏出一步,毫不畏懼地說道:“你們這群強盜,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就不怕王法了嗎?”他的聲音沉穩有力,雖身處劣勢,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那凜然的氣勢讓那幾個強盜微微一愣。


    那大漢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山穀間迴蕩,顯得格外刺耳,他嘲諷地說道:“王法?在這迷霧穀,老子就是王法,少廢話,趕緊把東西交出來,否則,等會兒有你們好看的!”說罷,他一揮手,身後的幾個強盜便朝著葉文舟和瀟藝圍了過來,個個麵露猙獰,仿佛已經將他們視作囊中之物。


    瀟藝見狀,手中玉笛一橫,擋在葉文舟身前,嬌喝一聲:“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她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原本清麗脫俗的麵容此刻透著一股英氣,那身姿如傲雪的寒梅,在這危機麵前,盡顯無畏風姿。


    那幾個強盜見瀟藝一個女子竟敢如此挑釁,先是一愣,隨後便哄堂大笑起來,其中一個瘦高個的強盜嘲笑道:“喲,這小娘兒們還挺有種啊,兄弟們,上,讓她知道知道咱們的厲害!”說著,便率先朝著瀟藝衝了過來,手中的短刀朝著瀟藝刺去,那動作看似兇狠,實則破綻百出。


    瀟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待那強盜的短刀快要刺到跟前時,她身形輕盈地一閃,便巧妙地避開了攻擊,緊接著手中玉笛如靈蛇出洞般朝著那強盜的手腕點去,隻聽“哎喲”一聲,那強盜手中的短刀脫手而出,捂著手腕痛苦地蹲了下去。


    其他強盜見同伴一招就被製住,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紛紛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一擁而上,朝著瀟藝和葉文舟攻來。葉文舟雖腳踝有傷,但此刻也顧不上許多,他強忍著疼痛,側身躲過一個強盜砍來的大刀,順手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當作臨時的武器,朝著那強盜的背部揮去,那樹枝帶著他的憤怒與力量,狠狠抽在強盜身上,打得那強盜一個踉蹌,向前撲了幾步。


    瀟藝這邊則在強盜們的圍攻中遊刃有餘,她的玉笛時而格擋,時而反擊,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處,那優美的身姿在刀光劍影中穿梭,仿佛是在進行一場獨特的舞蹈表演,而那些強盜們就像是配合她表演的笨拙舞者,被她耍得團團轉,不時有人被她擊中要害,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葉文舟和瀟藝相互配合,不多時,那幾個強盜便被打得落花流水,一個個灰頭土臉地倒在地上,捂著傷口呻吟著,再也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那滿臉橫肉的大漢見狀,心中又懼又怒,色厲內荏地喊道:“你們……你們給我等著,咱們走著瞧!”說著,便連滾帶爬地招唿著其他強盜逃離了現場,那狼狽的模樣與之前的張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很快便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葉文舟長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瀟藝,感激地說道:“多虧了姑娘出手相助,不然今日還真有些棘手呢。”他的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眼中滿是對瀟藝的欽佩之情。


    瀟藝微微一笑,說道:“葉公子也很是英勇呀,咱們配合得倒是默契,隻是這迷霧穀實在不太平,咱們還得小心些,盡快離開才是。”


    兩人稍作休整,便又繼續趕路,一路上,葉文舟的腳踝傷痛愈發嚴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可他依舊咬牙堅持著,心中對墨曉萱的牽掛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支撐著他不斷前行。


    然而,他們沒走多遠,那令人厭煩的馬蹄聲又在身後響起,急促而又囂張,仿佛是催命的音符。葉文舟和瀟藝心中皆是一沉,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陰魂不散的林蕭又追上來了。


    果然,隻見林蕭騎著馬,如一陣旋風般出現在他們前方不遠處,勒住韁繩,馬兒長嘶一聲,停了下來。林蕭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葉文舟和瀟藝,臉上帶著得意而又扭曲的笑容,那眼神中滿是得逞後的快感,仿佛一隻玩弄獵物的惡貓。


    “葉文舟,我就知道你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怎麽樣,這一路走得很辛苦吧?”林蕭陰陽怪氣地說道,話語中透著濃濃的嘲諷意味。


    葉文舟臉色陰沉,眼中滿是憤怒,怒道:“林蕭,你到底想怎樣?三番五次地阻攔我們,你就這麽見不得人好嗎?”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心中的怒火幾欲噴湧而出,若不是此刻腳踝受傷,行動不便,真想衝上去與林蕭拚個你死我活。


    瀟藝也是一臉怒容,冷冷地說道:“林蕭,你作惡多端,遲早會遭報應的,今日你若還不知悔改,我們絕不會再手下留情!”她手中的玉笛握緊了幾分,那溫潤的玉笛此刻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散發著一股別樣的冷意。


    林蕭卻不以為然地大笑起來,笑聲在山穀間迴蕩,陰森而又恐怖,他說道:“報應?哼,隻要能阻止你們救墨曉萱,我什麽都不在乎!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哪怕是毀掉一切,我也在所不惜!”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已然陷入了那極端而又扭曲的執念之中,無法自拔。


    說著,林蕭從馬背上抽出一把長劍,那劍身寒光閃閃,透著一股森冷的殺意,他一揮韁繩,驅使著馬兒朝著葉文舟衝了過來,手中的長劍直指葉文舟的咽喉,那劍招又快又狠,顯然是想要一招製敵。


    葉文舟見狀,趕忙往旁邊一閃,可腳踝的傷痛讓他的動作慢了半拍,那長劍的劍尖劃過他的衣衫,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鮮血瞬間滲了出來,染紅了一片衣角。


    “葉公子!”瀟藝驚唿一聲,當下也顧不得許多,身形如電般朝著林蕭衝了過去,手中玉笛朝著林蕭的劍身擊去,試圖擋住他的攻擊。


    “當”的一聲脆響,玉笛與長劍相擊,濺起幾點火星,林蕭隻覺得手臂一麻,心中暗驚,沒想到瀟藝的力道如此之大,他趕忙勒住馬,穩住身形,看向瀟藝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忌憚。


    “哼,倒是小瞧你了,不過,你們今日依舊難逃厄運!”林蕭冷哼一聲,再次揮舞著長劍,朝著瀟藝攻去,這一次,他的劍招變得更加淩厲,每一招都蘊含著十足的力道,劍花在空中飛舞,如同一朵朵綻放的銀花,卻又帶著致命的危險。


    瀟藝毫不畏懼,她身姿輕盈地在林蕭的劍招間穿梭,手中玉笛或擋或攻,與林蕭打得難解難分。她的神情專注而又冷靜,那靈動的雙眸緊緊盯著林蕭的劍,尋找著每一個破綻,她深知此刻不能有絲毫大意,必須全力以赴,才能擋住林蕭,保護葉文舟以及那能救墨曉萱的草藥。


    葉文舟在一旁心急如焚,他看著瀟藝獨自應對林蕭的攻擊,心中滿是愧疚與焦急,當下強忍著腳踝的疼痛,四處尋找可以當作武器的物件。忽然,他看到不遠處有幾塊石頭,便艱難地挪過去,撿起石頭,瞅準時機,朝著林蕭用力扔去。


    林蕭正與瀟藝激戰正酣,沒料到葉文舟會從旁偷襲,一塊石頭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肩膀,他吃痛之下,手中的長劍招式一亂,露出了一絲破綻。


    瀟藝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機會,手中玉笛朝著林蕭的手腕狠狠敲去,這一下又準又狠,林蕭隻覺得手腕一陣劇痛,長劍差點脫手而出,他趕忙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與瀟藝的距離,眼中滿是憤恨地瞪著葉文舟和瀟藝,那模樣仿佛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你們別得意,今日這筆賬,我記下了,咱們走著瞧!”林蕭惡狠狠地說道,他深知今日再繼續糾纏下去,自己也討不到好處,當下便調轉馬頭,準備離去。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朝著葉文舟和瀟藝所在的方向用力一扔,布袋在空中散開,瞬間揚起一大片白色的粉末,那粉末在風中飄散開來,朝著葉文舟和瀟藝籠罩而去。


    “不好,快屏住唿吸!”瀟藝大喊一聲,趕忙用衣袖捂住口鼻,葉文舟也反應迅速,照著做了,可還是有一些粉末被吸入鼻腔,兩人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景象都變得模糊起來。


    林蕭見計謀得逞,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容,趁著葉文舟和瀟藝陷入混亂之際,他一夾馬腹,疾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迷霧之中,隻留下那漸漸消散的馬蹄聲,仿佛是在嘲笑他們的狼狽。


    葉文舟和瀟藝靠著彼此,強撐著身子,過了好一會兒,那眩暈感才漸漸褪去,可兩人的狀態依舊不佳,臉色略顯蒼白,身體也有些虛弱。


    葉文舟看著手臂上的傷口,又想到那草藥差點被林蕭毀掉,心中滿是擔憂與自責,他眉頭緊皺,對瀟藝說道:“姑娘,這次又被林蕭算計了,這草藥要是有個閃失,我可怎麽向曉萱交代啊,都怪我,沒能保護好它。”


    瀟藝也是一臉憂慮,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安慰道:“葉公子,你莫要自責,林蕭本就陰險狡詐,咱們能一次次化險為夷,已經很不容易了。這草藥目前看著並無大礙,咱們先離開這迷霧穀,再想辦法應對吧。”


    葉文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滿是感動,在這艱難的時刻,有瀟藝在身邊不離不棄,相互扶持,讓他又多了幾分麵對困境的勇氣。


    兩人稍作歇息後,互相攙扶著,繼續踏上那充滿坎坷的返程之路。此刻,周圍的迷霧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們的疲憊與不易,變得柔和了些,不再那般濃重,仿佛是在為他們加油鼓勁,希望他們能早日走出這危機四伏的山穀,去完成那拯救墨曉萱的使命。


    走著走著,葉文舟的腳步愈發沉重,不僅僅是因為身體的傷痛,更是那滿心的愧疚與對墨曉萱病情的擔憂,像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他心頭。他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道:“瀟藝姑娘,這次連累你了,若不是我執意要去那迷霧穀尋藥,也不會讓你陷入這般危險境地,我……我真是過意不去。”


    瀟藝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透著真誠與安慰,說道:“葉公子,你這說的是哪裏話呀,咱們本就是為了幫助墨姑娘,共同麵對這些危險也是應該的,你不必自責。而且,咱們一路走來,曆經這麽多艱難險阻,不也都挺過來了嘛,隻要咱們不放棄,總會有辦法的。”


    葉文舟聽了她的話,心中一陣溫暖,重重地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雖略顯疲憊,卻飽含著堅定與信任,在這迷霧繚繞的山穀中,仿佛是一束照亮前路的微光,引領著他們繼續前行,哪怕前方依舊是未知的艱難,也決心攜手共度,絕不退縮。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迷霧漸漸散去,隱隱約約出現了熟悉的山巒輪廓,葉文舟和瀟藝心中皆是一喜,他們知道,離山穀出口不遠了,隻要出了這迷霧穀,便能離墨曉萱更近一步,想到這兒,兩人的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那充滿希望的神情在臉上綻放開來,仿佛已經看到了墨曉萱康複後的美好模樣,那是他們此刻堅持下去的最大動力,讓他們忘卻了身上的傷痛與疲憊,一心朝著那出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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