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76年4月8日,潁州城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春雨之中。這場春雨從昨夜開始,一直持續不斷,仿佛要將整個城市都籠罩在它的輕柔之中。盡管雨水綿綿,但城東街和貿易市場的人群並未因此而減少,人們穿著蓑衣,撐著油紙傘,在雨中匆匆穿行。


    街上的商鋪、酒樓、茶館、足療室等地方,都坐滿了躲雨的人們。商家們為了吸引客人,紛紛在門口擺上了炭盆,為客人們烘烤衣物,同時也為店內增添了一絲暖意。宋嫂的酒樓也不例外,她貼心地為每桌客人都準備了炭盆,讓客人們在品嚐美食的同時,也能感受到一份溫暖。


    城東的錢莊已經搬去了聚賢堂東邊,一座改造好的新錢莊拔地而起。為了避免被搶,錢莊被一分為二,櫃台業務搬去了貿易市場的臨街店鋪,而錢庫、資料庫、賬房等重要部門則留在新錢莊。兩者之間有地下通道連接,既保證了業務的正常運行,又確保了資金的安全。


    新錢莊的設計堪稱巧奪天工,李誡在其中設計了多道機關。其中一道最為毒辣的機關是,一旦發現不對,可以迅速啟動機關,使兩側石門同時落下,同時注入火油並點火。一旦機關啟動,通道內的通風係統也會自動打開,向外排煙示警。若無人及時處理,火油注入到一定程度後,將會點燃預先埋置好的火藥,將整個通道炸塌,使得任何企圖闖入者都無從得逞。


    除此之外,地下錢庫還配備了20把連弩、一輛弩車和上千支箭矢,以應對突發狀況。這些武器足以在短時間內,擊退任何武功高強的闖入者,確保錢庫的安全無虞。


    趙令畤則把老錢莊收拾了一下,準備在商鋪二樓常駐下來。他將原來的老宅子讓給了龐安時居住,而周同和巢穀的家人也來到了潁州城,被安排在新錢莊後麵的宅院居住。這樣一來,鄧禦夫和李誡兩兄弟與他們成了鄰居,大家相互照應,生活得更加和諧。


    剛收拾好住處不久,李誡兄弟、周同、龐安時、巢穀以及呂家三公子都紛紛趕來趙令畤的住處喝茶聊天。室內燒著火牆,暖烘烘的,讓眾人在春雨綿綿的天氣裏倍感舒適。一問才知,當時曾笑話趙令畤敗家,新樓剛建好又改造;原來改造的是這火牆。如今看來,這火牆確實起到了,很好的驅寒作用。


    眾人喝茶暖和了下身體後,開始聊起了昨天萬佛寺之事。呂希哲率先打開話題,說:“昨日萬佛寺之事,我已向父親大人詳細稟報了,並將所有罪證呈給他過目了。父親大人好像並不關心,隻是說要我三人秉公處理,寫好呈狀如實上報。”


    呂希績接口道:“如此大案,父親大人居然無動於衷,甚至過於平淡,讓吾三兄弟頗感驚訝,都不知道如何處理了。”


    趙令畤則拿著一隻鵝毛,沾了沾胡桃墨水,嚐試著在連史紙上練起了歐體。他橫著寫了橫渠四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端詳一番後,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嗯!還行!好久沒寫字了,手感還過得去!”


    呂希純比趙令畤年長五歲,他瞟了一眼趙令畤的字,口直心快地說道:“隻能說是個字吧,離好還差得遠呢。倒是你這用鵝毛寫字,還橫著從左至右書寫,倒是挺新奇的。”


    趙令畤看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筆畫繁多的漢字似乎成為了一道難題。他感歎道:“以後城東都用鵝毛寫字,從左至右橫著寫!你們看看這些字,有些字比劃太多,極其不利於日常書寫。你們三呂加上晏幾道和秦觀,給我搞個簡體版漢字出來,字的整體架構不變,筆劃減少就行。”


    呂希哲、呂希績、呂希純三人聽到趙令畤的話,嘴巴張得老大,好似在說:草!!!驚訝趙令畤竟然會有如此大膽的想法。呂希哲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即準備開溜,於是說道:“我迴去寫呈狀去了,你們慢聊!”呂希績和呂希純見狀,也立刻默契地閉上了嘴巴,跟著大哥就想跑。


    然而,趙令畤卻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他看著他們即將下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慢慢悠悠地說道:“跑也沒用,前腳你們到家,後腳我就讓人送信給呂大人,說明此事。讓我想想,呂大人知道你們跑了,會怎麽樣呢?”


    聽了趙令畤的話,三人立刻停住了腳步,擠在樓梯口不敢動彈。他們心中都明白,如果此事真的傳到了父親大人耳中,後果不堪設想。最終,已是中年的呂希哲歎了口氣,他無奈地拉著兩兄弟打轉迴來,倔強地說道:“總得把萬佛寺的結案呈詞寫了吧!”


    趙令畤看著他們,嘴角微翹,搖了搖頭,說道:“呂大人都不感興趣了你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讓張三低調的把事辦了,把呈狀寫得簡潔明了些吧。看來這件事背後肯定有人在暗中施壓,呂大人隻好低調處理,不想管了,讓你們代寫呈狀。”


    呂希哲聞言,眉頭緊鎖,疑惑地問道:“還可以這樣?”


    趙令畤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當然可以這樣做!能在衙門混的人,哪個不是有幾把刷子的?他們懂得察言觀色,領會上意,找押司潤色一篇符合上意的結案呈狀,對他們來說隻是小事一樁。你們去寫,實在是太屈才了,而且還不一定寫得好!”


    呂希哲望著桌上的字,長歎一聲:“簡化漢字,哪有那麽簡單啊!我們幾人學識淺薄,恐怕難以勝任此任。”


    趙令畤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這話可不對!隻要我們去嚐試,總會找到辦法的。我們先搭建起一個框架,可以請外援啊!呂大人、歐陽辯師祖,他們都可以成為我們的助力。我已經想好了,就以《禮部韻略》為綱,我們編寫個《潁州字典》。通過翻閱古籍,簡化漢字的筆畫,保留其字形。這樣,更多的人就能認識漢字,書寫起來也會更加便捷。這就是我們的目標。”


    趙令畤揚了揚手中的鵝毛筆,繼續說道:“我們就用這個來寫吧,橫著寫,從左至右。”


    三位呂氏兄弟各自拿起桌上的墨水、鵝毛筆和紙張,離開房間一起找晏幾道去了。走之前,呂希純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罵道:“嘴賤!”


    待三呂走後,周同和李家二兄弟湊了過來。周同率先開口道:“我和李誡商量了一下,覺得在街道上增設20米高的牌坊是個不錯的想法。我們將牌坊與磚石塔樓融為一體,在牌坊頂部設置觀察哨,塔樓內則設置暗道與地下防禦體係相連。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充分利用望遠鏡的優勢,確保牌坊間的安全,同時也能減少安保巡邏的區域。”


    趙令畤點了點頭,表示讚同:“試試看吧!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說完,他轉向李誡問道:“潁河河堤工程的界畫改好了嗎?”


    李誡微笑著迴答道:“還沒有,但是信鴿已經迴來了。河堤工程的界畫我已經改好了,剩下的部分劉兄正在修改,預計本月15日才能送來。”


    趙令畤驚訝地問道:“你何時知道我有鴿舍來著?你究竟薅了我多少信鴿?”


    李誡開心地迴答道:“不多不多,也就60來隻而已。”


    趙令畤捂臉歎息道:“我那些信鴿本就不多,你好歹給我留點種成不。”


    這時,李譓插話道:“酒坊地窖、西南護城河河堤、酒館和食堂擴建工程都已經接近尾聲了,下一步我們該幹什麽?”


    趙令畤心疼自己的信鴿,但還是強忍心痛說道:“接下來建酒窖和農學院,如果人手充足的話,全力建設河堤。雨季即將來臨,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搶進度。”


    李譓小聲地問道:“聽說張瀛那家夥鼓搗出了個叫水泥的東西?”


    趙令畤又拿出一支筆和一瓶墨水,邊問道:“是嗎?他搞出來了嗎?我怎麽還沒聽說過呢?水泥須摻入砂石攪拌使用,現在應該還在試驗階段吧!”


    李譓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說道:“我來試驗如何?張瀛負責製作就成了,我派人把使用結果告訴他!”


    趙令畤則顯得相對冷靜,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注意水、水泥、砂、石子的配比,你想搞找他商量就是。”


    李譓拍了拍趙令畤的肩膀,滿意地說道:“我就當你同意了!”說完,他便迫不及待地轉身離去,準備開始他的試驗。


    趙令畤則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專心致誌地練起字來。雖然他的手傷已經痊愈,但寫起字來還是感覺有些不適。他深知要想寫出好字,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練習和磨礪。


    龐安時在一旁冷眼旁觀,邊看著趙令畤練字,邊說風涼話道:“別操之過急,慢慢來,想寫好字還要些時間休息。”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戲謔和調侃。


    趙令畤邊寫邊說道:“不練!字怎麽寫得好。”他的語氣堅定而有力,仿佛在向龐安時證明自己的決心和毅力。


    龐安時見狀,便做出預走之勢,說道:“本想把小腿石膏拆了,既然要練字,那就下迴吧。”


    然而,趙令畤放下筆說道:“龐神醫好走!”然後轉頭對巢穀說道:“巢醫生,我有好東西給你看,此物對瘍科有大用。”


    龐安時一聽此言,原本邁出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他轉過身來,目光中透露出好奇與期待。趙令畤見狀,微笑著說道:“嗯!龐神醫不是有事去嗎?怎麽又迴來了?”


    龐安時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我隻是想看看,你拿出的東西是否有用?別敗壞了醫館的名聲。”


    趙令畤擺了擺手,輕描淡寫地說道:“不會不會!有巢醫生把關一樣!”


    龐安時懶得再廢話,直接對李師師說道:“叫人多打點熱水過來,順道把剪刀也拿過來,今天就把這石膏拆了。”


    趙令畤也不再逗弄龐安時,從桌旁的小木箱裏拿出一個透明玻璃瓶。瓶子外麵貼了個“75”的字樣,他指著瓶子說道:“這是酒精,有殺菌消毒之功效。對於傷口不深的外傷、瘡、化膿部位,用此物清洗後,有奇效。”


    龐安時聞言,兩眼立刻放光,他急切地問道:“真的?”


    趙令畤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說道:“當然,除了疼和貴,沒有其他缺點。”


    龐安時此刻對酒精充滿了好奇與興趣,他追問道:“多少錢?”


    趙令畤在紙上算了算,然後說道:“1斤要4兩銀子。”他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補充道:“這小瓶一兩銀子。”


    龐安時此刻已經顧不上價格的高低,他急切地問道:“如何用?”


    趙令畤詳細地解釋道:“把刀具用此物浸泡消毒,然後打開傷口,切除化膿部位;接著用酒精清洗傷口,直到傷口變紅為止;最後再用金創藥包紮。如果創麵較大,可以用棉線和針進行縫合,同樣需要用酒精浸泡消毒。但請注意,使用酒精清洗消毒時,會有較強烈的刺痛感。”


    龐安時聽完趙令畤的講解,立刻往他旁邊的箱子望去,想要看看還有多少酒精。趙令畤索性把另外7瓶也拿出來擺在桌上,說道:“就這麽多,這東西不好弄!別看了!”


    每個醫生對新藥都充滿了好奇與期待。趙令畤的石膏剛拆完,龐安時已經找到一個背上生瘡的患者。他連地方都沒換,就地挑了個隔間,叫上巢穀、李百全、楊可、周同等人,就開始上手實踐。


    果然不出所料,整個房間很快就充滿了殺豬般的慘叫聲。那撕心裂肺的叫聲,足足持續了一分鍾後,患者痛苦地直唿:“不治了!殺了我吧!不治了!殺了我吧!”


    外麵的人聽到這聲音,都直打寒顫。就連李師師都緊緊地抓著趙令畤的肩膀,渾身發抖。最後,還是周同手黑,直接把人打暈了過去。


    世界一下子清淨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那聲音實在是太淒慘了,讓人不忍卒聽。然而,龐安時等人卻毫不在意,他們繼續用酒精為患者清洗和消毒傷口,直到處理完畢。


    ……………………………………………………………………………………………


    半個時辰後,龐安時換了一身幹淨利落的衣物,帶著巢穀和周同,滿臉疲憊地來到趙令畤的桌旁坐下。他神色略顯虛脫,但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輕輕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聲音略顯沙啞地說道:“方法是對的,但這東西確實是真疼!”


    趙令畤輕輕吹了吹茶沫子,瞥了一眼龐安時那疲憊卻堅定的臉龐,輕笑道:“自找的!都提醒你了。下迴建議你,試試華佗的麻沸散,唐朝的整骨麻藥和洋金花做麻藥。這樣一來,麻翻了病人,動起手來豈不是輕鬆許多?”


    龐安時聞言,雙眼頓時放光,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他大手一拍大腿,差點拍到趙令畤的腿,把趙令畤和李師師嚇了一跳。趙令畤的雙腿可是剛剛拆了石膏,還不知道恢複得如何呢。龐安時卻顧不得這些,起身便匆匆離去,顯然是去研究麻藥去了。


    巢穀看著龐安時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絲穩重的笑容。他轉頭對趙令畤說道:“對不住趙公子了!把這弄髒了。”


    趙令畤擺擺手,示意巢穀不必在意。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凝重地說道:“以後動刀,要找個幹淨的地方,不要有風多點些燈。個人也要注意穿著,把頭發用帽子包住,帶上口罩,再開始動刀。有什麽微小之物進入創麵,也是很麻煩的,甚至會倒置傷口再次惡化。”


    巢穀認真地聽著趙令畤的叮囑,拿出一個本子仔細記錄著,邊道:“謝公子指點。以後我們會注意這些細節的。”


    趙令畤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以後你們每天,也用此物洗手,殺菌消毒是真強;但切勿用此物碰到眼睛、口鼻、喉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巢穀動容道:“這可是拿著銀子在洗手啊!”


    趙令畤歎氣道:“可它能阻隔傳染啊!銀子洗也認了。控製量別浪費就行。”


    他心中卻在默默計算著:1斤酒隻能蒸餾出25毫升酒精,10斤酒才250毫升酒精。相當於30斤糧食才得到250毫升酒精,這簡直虧麻了!趙令畤的眼角不禁抽了抽,心想這提煉酒精之法必須得換。


    ……………………………………………………………………………………………


    以下為相關史料或資料,可跳閱


    ……………………………………………………………………………………………


    在大約公元160年,華佗研製“麻沸散”記載於《三國誌·魏書·華佗傳》,是世界上最早應用全身麻醉的記載。主要成分是中藥曼陀羅、烏頭、大麻、鬧羊花(羊躑躅)、附子等。


    唐朝(618-907)和宋朝(960-1279)時代常采用酒精調服大草烏細末作整骨麻藥。


    宋初廣泛使用洋金花(曼陀羅花)。


    元朝(1279-1368)應用草烏散作麻藥。


    明、清時繼承前人經驗用草烏、鬧洋花作麻藥。


    1942年南美洲的箭毒作為肌鬆藥用於臨床麻醉,解決了過去長久未能解決的問題(麻醉已深到瀕臨死亡,但肌肉仍不能鬆弛,不能進行手術)。


    80年代以後陸續發現了更多優秀的肌鬆藥。


    2008年,肌鬆劑迎來自己宿命伴侶:肌鬆拮抗劑,也就是“麻藥”和“解藥”。肌鬆拮抗劑直接作用於肌鬆劑,先將其包結,然後排出體外,所以對人體正常功能影響甚微,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解藥”。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之我是大宋小地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順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順手並收藏穿越之我是大宋小地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