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的根源其實就是擁有自主意識魂魄臨死前產生的恨意,那麽問題來了,如果讓一個單個的魂魄產生最大的恨意呢?


    那無異於是在她最幸福的時刻帶給她最極致的痛苦,地球有首歌的台詞是這麽說的:“你是魔鬼中的天使,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是你讓我笑到最後一秒為止,才發現心上插了一把刀子。”


    極致的落差感會帶給人以最深的痛苦,產生超越凡俗的恐怖恨意,最終爆發出濃鬱的怨氣。


    很不幸,紅嫣……就是這場悲劇的主角。


    ……


    迷迷糊糊的睡夢之中,少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卻十分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身處於一位少女的閨房之中。


    無需言說,一切信息仿佛都是自己的記憶一般。


    這裏是“她”,紅嫣的閨房。


    剛剛入夏,透過精致的小木窗依稀可以看到小池畔盛開的蓮花。


    淡淡的和風吹去夏日的一絲燥熱,淡淡的輕紗遮住了軟榻,其上躺著一位身著淡青色紗裙,姿容絕美的窈窕少女。


    “看到了嗎?那就是曾經的我……”


    悠悠的聲音響起,嚇了蘇晴晴一跳,當即左右環顧:“誰?到底是誰?!”


    但是很快,她就看到了一道紅衣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女人一襲紅色嫁衣,身上環繞著綾羅綢緞,姿容竟然與軟榻之上躺著的那個女孩十分相像。


    “你是……那天的女鬼?”


    女子輕笑了一聲:“女鬼嘛……說起來倒也不錯。”


    “所以這裏是你的夢境嗎?”


    蘇晴晴一臉警惕的退後一步伸手向腰間的荷包去掏,但是什麽都沒找到。


    紅嫣點了點頭:“不必驚慌,我的靈魂早已消散於天地之間,沒有任何留戀這裏的隻是我留下的一段記憶而已。”


    說完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蘇晴晴:“還好,你的神魂並沒有受到那尊鬼佛的寄生,他的力量似乎消弭了許多。”


    話音剛剛落下,紅嫣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耐心觀瞧一下吧,或許你能從中找到一些對付那個鬼佛的方法。”


    與此同時,一股奇異的力量再次襲上蘇晴晴的身體,她此時的意識似乎被拉入了潛藏的夢境,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畫麵開始逐漸移動,就像是第一人稱的遊戲一般。


    隨著時間緩緩,移動第1個場景出現了:


    那是宿月城外荷花池畔的一座小涼亭裏,小雨淅淅瀝瀝的從天而降,少女拄著下巴一臉憂愁的望著細碎的雨幕,突然他神色一亮。


    隻見一位身著黑色衣袍的英俊青年衝破雨幕,手中握著一把油紙傘,腳步匆匆地朝著涼亭趕來。


    女孩見此,不顧涼亭外細碎的雨滴。趕忙迎了上去,隨後如同乳燕投懷一樣鑽進了青年的懷抱。


    青年笑著將少女摟進懷中,隨後抱著轉了個圈,這才迴到涼亭之中。


    很快紅嫣嗔怪的聲音響起:“嫣兒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從家裏偷偷溜出來的,阿澈竟然遲到!”


    她跺了跺腳扭過頭去,但是嘴角卻仍然有著抑製不住的笑容。


    青年連聲討饒道:“實在抱歉,都是我的不是,近日來學業的確繁忙,今日父子拖堂拖了許久,我是第一個從學堂中跑出來的。”


    兩人相互交談著,很快女孩就消了氣,小鳥依人般的依靠在青年的身邊:“沒關係,學業更要緊一些,而且你不是說過了隻要考上了舉子就來娶我嗎?”


    青年堅定地點了點頭,隨後輕輕的將少女的纖手攥住:“嫣兒放心,我已經同父親說過了,一旦提名,必定親自上門前去提親,屆時我一定風風光光的將你娶進趙府。”


    少女輕點臻首,但是很快眼底又浮現出了一縷憂慮之色:“那若是阿澈考不上的話……又當如何?”


    青年沉默了片刻思慮良久,隨後眼中的迷茫逐漸消退,變為了堅定之色:“那也無妨,若是嫣兒不棄,我大不了放棄仕途,與你私奔,我們屆時可以攜手遊曆天下,你道如何?”


    女孩乖巧的點了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知道了,不過我相信以你的才華,區區舉人一定可以輕易考上!”


    最終兩人撐著油紙傘,攜手漫步在桃花池畔,直到天色漸暗,青年才將少女送迴了家。


    “下月初一,當地的佛寺會舉辦一場廟會,我們到時候再見,怎麽樣?”


    臨別之際,少女與青年做好了約定。


    而在邊上看著這幅場景的蘇晴晴,竟然能夠親身的體會到少女此時心頭的甜蜜與幸福。


    畫麵逐漸模糊,下一刻出現在了張燈結彩的廟會之上。


    這個廟宇是最近剛剛開設在當地的一個佛寺,其中供奉著一位佛陀的金像,似乎是為了基於拉攏香火的原因,廟宇的主持耗資白銀千兩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廟會。


    各色的彩帶飄揚,木樁上連著繩子,繩子上掛著一盞盞火紅色的燈籠,路邊的攤位上都是擠著賣小吃的商販,甚至還有舞獅和鞭炮燃放,竟然不像是一場廟會,而像是年會一般熱鬧。


    而就在今天青年與少女第二次見了麵,隻是可惜這一次,兩人竟然被女孩的父親發現了。


    依舊是熟悉的棒打鴛鴦劇情,青年被女孩的父親痛斥了一頓,女孩也被父親押迴了家,鎖在了自己的閨房之中。


    女孩的父親是本地的府君,為人勢利,一心追求權財,對於親情十分淡薄,而青年的父親則是本地的書香世家,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門庭逐漸衰敗。


    有著勢利眼的府君大人自然看不上一個小小的書生門庭,就算那人的孩子考上了舉人功名,在他眼裏也不過隻是一張白紙罷了,自然無法說是門當戶對。


    第三個畫麵逐漸顯現,少女束之高閣,每日哭得像個淚人,最終竟然不惜以生命威脅父母,整整三天毒酒上吊割喉等等自殺方法都被試了一遍。


    終於把他的父親給整服了,就算女兒在他眼中隻不過是利益交換的工具,但這個工具好歹也養了整整16年,是擁有一定價值的,就這麽任她平白消逝不是他的作風,倒不如就這麽嫁出去,也算是能夠結交書香門庭,至少麵子上說得過去。


    然而就在他下定決心的當晚,一位身披黃色加沙的詭異僧人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書房之中。


    然而這位府官大人並沒有直接叫來家丁將他亂棍打死,他知道,立於凡人王朝之上的還有一個個仙人門派。


    此人一襲黃衣,身上佛光燦爛,明顯不是什麽凡俗之輩,當即他便詢問來意。


    那詭異僧人哈哈一笑,右手微微抬起,花壇邊上散落的泥土就這麽變換成了一塊塊黃金。


    “我佛需要一個有緣人,這個忙或許隻有府君大人能夠幫得上了。”


    見到如此神仙手段的府官,當即眼冒金光,他搓了搓手,原本嚴肅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


    “不知這位聖僧有何需求,那有緣人又是誰?若是我能幫得上忙,小官必定竭盡全力。”


    那僧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袖袍一卷,地麵上突然出現了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古玩首飾。


    看著那多的都快要把箱子占滿了的銀票,那府官的眼睛都變成了金錢的形狀,貪婪的種子在他心中生根發芽,長成了一朵妖冶的花。


    僧人在他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隨後似笑非笑的就這麽站在那裏,靜靜的注視著他臉上的表情。


    夫君剛開始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恐懼的神色,但是望著地麵上那一箱箱的珠寶,心中的貪婪開始不斷滋生,最終竟然將眼神中的那絲恐懼壓倒。


    “真的在事成之後,能夠全部都給我嗎?”


    他咬了咬牙,看向了站在一旁,神態自若的僧人問道。


    僧人微笑的點了點頭,隨後再度附加了一個籌碼:“放心,隻要這件事你幹得好,朝堂之上,我佛依舊有著信徒的存在,區區升官發財,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話音剛落,那官老爺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扭曲了起來:“既然如此……那麽合作愉快!”


    他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有愧疚,有畏懼,有喜悅,有哀傷,但最終這些情緒都被名為欲望的火焰燃燒成了灰燼。


    話音落下,僧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一個神秘而又充滿罪惡的交易就此達成。


    也就在第二天清晨,被鎖在閨房中的少女接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好消息——她與青年的婚事,終於得到了他爹爹的允許。


    一時之間欣喜之色湧現,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衝出樓閣,去瞧一瞧他那已經與他分別許久的阿澈。


    但可惜的是,一堵牆仍舊阻攔在他的麵前。


    紅嫣母親早死,在她母親離世的第2個月裏,父親就另尋新歡,她也由此得到了一個相互看不順眼的後娘。


    當天夜裏,後娘帶著喜悅的神色前來,將喜訊告知了她:“明日起,就開始織嫁衣吧,待到你嫁衣織好,便是你出嫁的日子。”


    少女有些奇怪,兩人平日裏相互誰都看不對眼,但是今日這人竟然會喜滋滋的前來報訊,莫不是夏日炎炎,給這位後娘熱昏了頭?


    但是心頭的喜悅之情依舊蓋過了事件的蹊蹺。


    此方世界的大乾帝國舉子考試是在七月立秋前後,算算日子,大概也就在考試放榜之後,嫁衣便能親手完工。


    雖然依舊不能踏出閣樓,但少女已經知足了。


    次日清早,一封字跡與阿澈十分相像的書信被送到了她的手上,其中飽含著阿澈對心上人的思念之情,看的少女一時間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但是她忘了,在早年間,自己的父親便是憑借著滿嘴的花言巧語才勾得了母親的芳心,擁有了如今這般顯赫的地位。


    於是,整整30多個日夜的辛勤付出,一件大紅色為底,其上有著金色鳳凰圖案的華麗嫁衣,就在少女的巧手之下出現在了世間。


    縫製它的每一針每一線中都包含著對心上人的無限深情。


    這是一件名為愛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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