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前兩個園區,猴園就比較小了,裏頭樹木不多,更多的是木質的架子,周圍用鐵絲網圍住,但很奇怪,看不見猴子的蹤影。


    “你們好,可以在這裏領取香蕉投喂猴子。”


    戴著兔子麵具的工作人員推著小車,裏麵擺放著一串串紅色的香蕉,乍一看像一堆血塊。


    安是舲掰下來一根香蕉,遞到工作人員嘴邊,“你吃一口看看。”


    工作人員頓了頓,頭向後微仰,透過麵具眼部的洞,兩人對上了視線,安是舲指尖輕轉收迴了香蕉。


    他問:“喂了香蕉會怎麽樣?”


    工作人員鬆口氣,朝著猴園望去,迴應道:“喂了就能看見了。”


    安是舲明白了,將香蕉從鐵絲網洞送進去,香蕉沒有掉在地上,好像被什麽東西接住了,香蕉被剝開,一點點被吃掉。


    才吃完,一股血色蔓延,一隻渾身發紅的猴子蹲在他們麵前,蹲著的猴子都有一個五歲孩童高,粗壯的尾巴如同一根狼牙棒,拍在鐵絲網上將網拍得震顫。


    猴子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身上皮毛如同烈日曝曬後的岩石皸裂開,滲出的血液流滿了地麵,血腥味讓猴子焦躁不安。


    那隻猴子還蹲坐在原地,鐵絲網卻瘋狂震動起來,在他們麵前的絕不隻有一隻。


    “這個香蕉能讓猴子顯示出來,也會讓它們發狂,”齊徹將香蕉拿在手上,從左側劃到右側,可以清楚地看見鐵絲網的震源在移動,這群猴子正跟著香蕉跑動,“既然已經看到了,就沒必要繼續了。”


    即便齊徹不說,他們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裏了,鬼知道這些猴子發狂了會做出什麽事情。


    五人離開得很迅速,後麵的猴子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幾人的背影,幹枯的手指流著血按在鐵絲網上,鐵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下去。


    兔子麵具的工作人員雙手抓緊小拖車,緊繃著身體,推著血香蕉遠離這是非之地。


    三個園區逛完差不多就已經是中午了,他們現在要前往餐飲區,在整個遊樂園的正中心,摩天輪的旁邊。


    雖然說並不是很餓,但玩家們在遊玩過程中的精神消耗不能不注意,餐飲區售賣的東西也基本都是在補充精神力的。


    五人就坐在木椅子上享受難得的副本閑暇,突然被幾道奔跑的身影吸引了視線。


    按理說現在是副本的白天,危險不至於這麽快降臨,但這幾人實在看起來像是在逃命,看幾人身後卻又不像是有人在追逐的樣子。


    “猴子!快跑,猴子出來了!!”


    對方嗓門很大,再加上所有玩家都在關注他們,重點一下就被捕捉到。


    比起血猴,看不見的猴子更讓人毛骨悚然,眼見著落在最後的玩家被什麽東西抓住,被硬生生地撕成兩半。


    血腥的氣味隻會令猴子更加癲狂,現在顯然不適合再留在副本裏了,一群玩家咬著牙,摁下了退出鍵,再留在這就是在給猴子送菜。


    “我們也走。”


    徐文羲收迴視線,當即選擇退出,安是舲稍慢一步,看見了猴子將玩家分食進肚的場景,那隻猴子顯出了樣貌,猩紅的骨架上頂著一顆紅色的頭骨,渾身不帶一點血肉,與吃血香蕉的猴子完全不一樣……


    “你看見什麽了?”


    安是舲才出來,哈士奇好奇地湊上來,他是在徐文羲說完就離開的人,並不知道那猴子的怪樣,但也相信那群猴子撕開人不做一點動作。


    安是舲將方才的畫麵描述了一下,幾人皺起了眉頭,光是想象便知道那畫麵多麽令人生理不適了。


    齊徹很敏銳地捕捉到問題的關鍵:“應該和我們有關吧。”


    在他們之前沒有血猴子,在他們之後也用不著喂香蕉讓猴子顯現,那麽這猴子發狂很有可能與他們喂香蕉有關。


    顧常尺陷入沉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那個玩家的死便和他們有關了。


    安是舲輕嘖一聲,一臉不屑。


    “退一步來說,這不該是銀槐的錯嗎?”


    顧常尺想起那個溫和而無害的男人皺起眉頭,雖然後麵他也在安是舲的直播間看見過那個男人,但男人一直表現出來的都是有禮數聰明的樣子,這樣一個人都有錯,安是舲這一步會不會退太大了。


    徐文羲大抵是猜到了什麽,搖搖頭離開了,現在副本肯定是不適合進去了,還是再看看後續係統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吧。


    幾人迴到店鋪後就直接休息了。


    後麵一連三天係統都沒有做出任何迴應,這期間不乏有玩家耐不住好奇重新進入副本,卻沒有人看見那些玩家出來,沒有直播,所有進去的人都是斷聯狀態,沒有人知道對方的現狀,隻知道那些玩家還未死亡。


    安是舲早就想進去了,隻是這群人一直把他按在店鋪不讓走,但係統並不認定這次副本小怪發狂是什麽崩壞事件,不但不進行處理,甚至於現在副本都是開啟狀態,歡迎玩家隨時進去。


    “再不進去活動就結束了。”


    安是舲絕對不是什麽對活動感興趣的人,但他好奇那個所謂的終極大獎啊,要是這獎沒落在他手上,那他可就要鬧了。


    徐文羲知道不可能繼續控製著這人,幹脆就放任他去了。


    為了安全起見,隻有哈士奇跟著安是舲一起進副本,原因無他,隻有這兩人願意往危險裏衝。


    遊樂園慶典內。


    兩人一登入副本就是在餐飲區,手腕上綁著的氣球已經完全變紅了,裏麵似乎還有液體晃蕩。


    重新拿起時刻表,上麵隻有三個設施還在開啟——馬戲團、摩天輪和旋轉木馬。


    整個副本陷入了黑暗,隻有綠色路燈給予一絲光亮,但這光亮太微弱了,就像是隨時會熄滅一樣。


    “烏鴉,先去馬戲團嗎?”


    隻有三個設施,去哪個都一樣。


    原本熱鬧的園區隻剩下了荒蕪,一個獨屬於馬戲團的帳篷出現在了餐飲區的旁邊,從外麵看,可以注意到裏麵燈火通明,就像是在吸引他們進去一樣。


    兩人自然知道這裏麵絕對有危險,但進來不就是為了通關嗎,路擺在眼前了,不走不是傻嘛。


    兩人沒有猶豫進去了,才進去就被一個帶著麵具的工作人員攔住,對方遞給兩人麵具,看著他倆戴上才放進去。


    因為沒有票根,他倆就隨便找了兩個看起來正常的座位坐下,一坐下所有的npc都將頭扭了過來盯著他們,準確的說是盯著他們頭上的紅色氣球。


    兩人沒有在乎,馬戲團開場這群npc便將頭扭了迴去。


    中央舞台上的馬戲團員工畫著怪誕的妝容,努力表演著,期望能獲得下麵觀眾的掌聲。


    其餘觀眾遇到喜歡的自然會鼓掌,但對於兩人來說,純粹是為了任務,關注點自然不會在表演上,整場下來手放在腿上一動不動。


    “看來有觀眾不滿意啊,接下來會來點刺激的。”


    台上的人說著,接下來一位穿著鬥篷的男人上場,兩人的視線很快就鎖定在了那男人身旁的東西上,那個架子上站立著一隻受傷的鸚鵡。


    台上的人注意到兩人的視線,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正巧此時台下有一名觀眾動了動,一條蟒蛇被抬上了台。


    安是舲隱藏在麵具後的表情凝重,他怎麽可能認不出來那隻鸚鵡是誰,但是係統怎麽可能弄到另一個自己呢?還是說台上隻是一段影像?


    “不是影像。”


    哈士奇同樣嚴肅,和安是舲那會兒身在局中不同,他看直播的過程中能注意到的東西比安是舲多,他清楚的知道在那個副本中並沒有剛剛的台詞,也就是說現在的一切是根據他倆的反應改動的。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和他的記憶別無二致。


    兩人這般想著,台上的魔術師突然發問:“兩位觀眾可喜歡這個節目?”


    其他觀眾的臉扭過來,包括那隻藍羽金剛鸚鵡,都直勾勾盯著兩人,他們在等兩人鼓掌。


    安是舲表情並不好看,倏然,他放鬆了身體,臉上帶上了一貫的笑容。


    “滿意什麽?虐待動物嗎?我更喜歡看你跳火圈給我看。”


    安是舲瘋,但他對恃強淩弱並沒有什麽樂趣,他隻不過喜歡看人掙紮罷了,越強的人掙紮起來才越有一種堅韌的美感在裏麵,那種折斷利劍的快樂,那些正常人是永遠無法體會的。


    下麵魔術師的表情變得很難看,看著安是舲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但他不行。


    安是舲很清楚這一點,那段規則他還記得,就因為如此,即便他再過分這群馬戲團員工也不能把他怎麽樣,即便想也打不過。


    安是·前員工·舲,有恃無恐。


    突然台上魔術師的表情放鬆,猛地抓住那隻金剛鸚鵡,金剛鸚鵡躲閃不及被狠狠一抓,痛得發出嘶鳴,而觀眾席上的安是舲突然感覺內髒被擠壓,幾乎唿吸不過來。


    安是舲強忍著痛,從觀眾席上起身走到台上,將魔術師提起來,扭斷對方抓著鸚鵡的手,這才得到一絲喘息。


    他陰惻惻地笑著:“我說了,喜歡看你表演給我看。”


    說完把魔術師的四肢用力折斷,魔術師的慘叫並沒有能阻止青年的所作所為,他將失去行動能力的魔術師放在鸚鵡架子上,用魔術師的長袍將人捆在架子上。


    做完這一切,青年朝下麵揮揮手。


    “還有什麽動物,都招唿上來,不然我讓那隻兔子來咬了。”


    後台的兔子聽見這話,蹬著腿上來,踹了安是舲的小腿一腳,又去觀眾席拖上來一個籠子。


    籠子裏的鳥頭部是白色的羽毛,綴有褐斑,胸部羽毛呈褐紅色,同樣綴有褐斑,尾部則為純白色,這可是隻海東青。


    矛隼為獵鷹,眼神本就犀利,這種鳥大多為了保證野性並不刻意去馴化它,此刻看起來甚是兇殘。


    青年相當滿意,踢開兔子的腳略微輕了點,小兔子歪倒,一雙紅眼睛瞪了一眼青年。


    青年滿不在乎地打開籠子,矛隼跳出來看了一眼青年,又看了一眼不能動彈的魔術師,慢慢走過去。


    巨大的羽翼撲了兩下落在魔術師的身上,堅硬的喙狠狠啄在魔術師身上,痛苦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這樣的痛苦很是得觀眾的歡心,他們的掌聲是如此沸騰,馬戲團紅色的光圈打在青年身上,襯得他宛若地獄來的使者。


    “太裝了。”兔子搖搖頭,蹦躂著下去了。


    安是舲迴到觀眾席,把哈士奇拎起來就往外麵走,門口的侍從並沒有攔著他們,他們出來得相當順利。


    “去摩天輪吧。”


    安是舲說著,把哈士奇放下。


    哈士奇真的有被安是舲裝到,不得不說安是舲雖然狗,但是大多數情況下還是帥的,當然作為安是舲兄弟的自己,更帥。


    兩人站在摩天輪下,與白天不同,夜晚的摩天輪透著一股陳舊,到處都是生鏽的痕跡,很難不讓人懷疑上去之後安全是否有保障。


    這裏並沒有工作人員指引,兩人也就隨便等一個車廂上去。


    上去後才發現車廂裏麵,更破,原本的墊子破得不成樣子,和直接坐在鐵板上沒有區別,還有車廂的玻璃四麵透風,門也不知道讓哪個大力士偷走了,過來一陣風都能給車廂吹晃起來。


    哈士奇咂舌:“這還需要動力係統嗎?”


    你說這靠風力轉動,他都信。


    兩人雖說是坐著,但隻有他們清楚,剛剛一上來就發現那個地板輕輕一踩就下陷了一個角,要是兩人都站著,想必垂直自由落體不是夢。


    哈士奇不解:“其實我們不一定非得坐到最頂端。”


    他們剛剛馬戲團都沒看到結尾,現在摩天輪坐到最頂端有啥意義呢?


    安是舲沒搭話,抱著臂看著外麵的景色一點點升高。


    沒有得到迴應,哈士奇也無所謂,幹脆去看外麵,整個樂園都在他們腳下,但除了時刻表上的三個設施,其他地方都蓋著濃重的迷霧,誰也不清楚迷霧裏有什麽。


    眼見著快到至高點了,哈士奇突然想起了什麽,扭頭看向安是舲。


    “之前進來的玩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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