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讓祖父賠償我精神損失費,好不好?”


    雲裏盯著的目標就不是蔣氏,而是在旁邊裝死的沈宏泰。


    罪魁禍首美美隱身,哪有這種好事?不讓他大出血一番,怎麽對得起今天費的這嘴皮子?


    “賠你,我讓四語送去給你。”


    沈宏泰擺了擺手,又看了沈清珠和徐氏一眼,這才歎著氣,逃也似的走了。


    沈清珠咬了咬嘴唇,暗罵了一聲眼皮子淺的東西,為了點銀子就不知羞恥地討要,麵上卻露出了一個堅強的微笑,弱弱地問道,“怎麽妹妹缺銀子使嗎?我這裏倒是還有些,妹妹若是需要,盡管拿去……”


    “那就多謝清珠姐姐了。”


    雲裏忙不迭地就走了上去,手心向上幾乎將手伸到了沈清珠的脖子。


    沈清珠的臉色幾乎要掛不住。


    這個鄉野村姑!


    怎麽這麽厚的臉皮還真的要問她拿銀子使!


    隻是到底是她自己說出去的話,這會反悔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因此她從荷包裏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以及一枚五兩的小銀錠,放到了雲裏的手心才勉強說道:“姐姐身邊剩下的銀子也不多,不知道妹妹夠不夠用?”


    “確實很少。”雲裏點了點頭,嫌棄著收迴了手,把錢放進了自己的兜裏,“自然是不夠用的,我都沒想到姐姐做了十幾年的沈家姑娘,居然還能這麽窮酸。不過畢竟是姐姐的心意,雖然特別窮酸,但我還是收下了。”


    沈清珠和徐氏兩人的臉皮被臊得通紅。


    兩人今天都是頭一次被人稱為窮酸,而且還是被一個鄉下土包子說是窮酸,簡直是悲憤難當。


    “妹妹難道見過更多的銀……”


    沈清珠不服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氏捂住了嘴。


    她雖然不知道雲裏那邊到底有多少錢財,但光是她聽說的,公爹就補貼了這丫頭一百多萬兩的銀子!說她是沒見過銀子的土包子,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雲裏卻是並沒有打算見好就收,她打量著沈清珠笑道,“原本看姐姐穿著上千兩銀子一匹的綾羅,身上帶著的飾物也沒有一件是萬兩以下,還以為姐姐是個有銀子的人。沒想到荷包裏掏出來一看,不過區區百兩。嘖嘖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沈家為了給你買那些東西充門麵而傾家蕩產了。”


    蔣氏輕輕拍了拍雲裏的手背,一點都不走心地斥責道:“胡說。她有的你也都有。”


    沈清珠麵色慘白,不可置信地看向蔣氏。


    枉費她之前時時刻刻討好這個老虔婆,老虔婆卻對她分毛不拔!可她現在話裏的意思卻是已經給了這沈清雲大批的珠寶首飾!


    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


    徐氏緊緊地拉著女兒的手,內心也充滿了憤怒。不過她好歹是有嫁妝,有公爹暗中資助的人,心裏卻是並沒有太著急。


    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徐氏福了福身,“兒媳先帶珠珠迴去了。”


    蔣氏隻是點了點頭,雲裏也沒有要起身送她們的意思,兩人隻得倉皇地離開了正德堂,去徐氏的院子了。


    蔣氏等人走遠了,這才歎了口氣,“你祖父這般行為,是不是讓雲兒失望了?”


    “沒有的事兒祖母。我對他就沒希望過,又何來的失望?”


    雲裏笑著搖了搖頭,“祖父一出現,我就知道沈清珠陷害我的事情不會有下文的。倒是祖父幹脆利落地出手解決了沈清珠身邊的丫鬟們,挺讓我意外的。”


    蔣氏點了點雲裏的鼻子,這才笑著解釋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一個假主子身邊的奴才敢對家裏的正經主子下手,你祖父若是不罰的話,沈家就要散了。”


    “那祖父還是挺舍得的。”


    雲裏原本以為,府上十來個主子都比不得徐曼秀和沈清珠兩人呢。


    蔣氏笑得有些惘然,“你呀,別跟你祖父一般見識。那就是個糊塗蛋子。”


    “我倒是覺得祖父不是個糊塗蛋子,他聰明得很。他還知道徐氏人蠢,怕她出事所以給她安排了自己的人手呢。”


    雲裏說這些的時候,完全是一種吃瓜的心態,看著蔣氏的眼神也有些憐憫。


    老祖母這也算是遇人不淑吧?


    一個好端端的貴女,嫁給了這種玩意兒。估計在沈宏泰的心裏,她連徐氏的地位都比不上呢,“不過祖母,祖父為什麽這麽偏疼徐氏?我瞧著也不像是不倫……”


    話沒說完,手背就被蔣氏拍了一記。


    “沒大沒小,祖父的事情你也編排。”


    蔣氏嗔道。


    這話可著實不好聽,萬一被人傳了出去,到底是對孫女的一個汙名。


    “祖母看起來是知道的樣子,快告訴我嘛祖母!”


    雲裏卻瞧著蔣氏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立刻猜到她是知情人士,所以才從來沒有懷疑過徐氏這個蠢貨。


    於是不停地拉著蔣氏的手搖晃,嘴裏撒嬌地喊著,“好祖母,你就告訴我吧!”


    蔣氏被晃了一會,這才受不住搖著手笑道,“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你知道的,祖母是蔣家的女兒。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女兒的到了年紀,就得嫁出去。”


    說到這裏,蔣氏歎了口氣有些惆悵,“做父母的看重家世看重門第,自然就給祖母挑了個門當戶對的兒郎。這個人,就是你的祖父了。


    可沒想到的是,你祖父的心中卻是早就有了一個他喜歡的人。可你曾祖父母並不認可那個姑娘,那個姑娘也嫁給了另外一個世家子弟,因此你祖父娶了我,


    那姑娘嫁過去之後,沒多久夫君便去了邊疆作戰,一年半載也沒個見麵的時候,因此,那姑娘遲遲未有身孕。一直到我懷你三叔的時候,才聽說那姑娘有了喜訊。隻是造化弄人,孩子還沒生下來,那將軍就戰死在了沙場。”


    雲裏真的是越聽越熟悉,越聽越覺得狗血。


    她有些不確定的問自家老祖母道:“祖母,您說的這一家子,該不會就是我那個素未謀麵的外祖,和外祖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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