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市老板並沒有漲價。


    一夜過去,水位又下降了許多。他想跑路的心和大家一樣。


    按著昨天的價格,他喜笑顏開地賣出去了十七頭牛。


    “今兒個還說過會等車弄好了,和牛奶一起給您送過去呢,沒想到還是您先來了。”覷著嬸子們在那挑牛的空檔,老板過來找雲裏說話,“是等會給您送過去還是?”


    “還得麻煩您給我送過去。”雲裏想著,新買的車需要過明路,也不能收進空間,能麻煩別人還是先麻煩著吧。以後也不一定還能不能見到這些人,這時候不麻煩他,將來就再也沒麻煩他的時間了。


    多虧。


    “好說好說!”


    雲裏看著老板這滿臉笑容的愜意模樣,打趣道,“這牛今兒個就能賣完了吧?還沒恭喜老板發財呢。”


    “哪能呀?還剩幾頭呢,不一定能賣得出去。”


    不過老板並不急迫。剩下的是母牛和種牛。他帶著走也就是了。


    母牛喝水多,但是擠出的奶汁也不少,他帶著走,一準虧不了。


    “姑娘,我這幾日就要走啦。明兒給您的奶照舊,後日您若還要的話,我就在走之前給您送過去。”老板的聲音輕得一陣風就能吹走。


    可惜這炎熱的夏日,又哪裏來的涼風呢。


    雲裏精神一震,“你走之前,牛奶有多少我要多少。”


    她家那兩個大寶貝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斷奶呢,能多要些純天然的牛奶就先要著吧,等吃完了再考慮其他食物。


    “誒!”


    鎮上常訂牛奶的富戶今兒個就走了,明後兩日那牛奶留著也是浪費,他也就是問一嘴,雲姑娘要的話,那就太好了。


    這一番下來,皆大歡喜。


    買牛的買到了,開心。


    賣牛的賣完了,更開心。


    老板親自帶著夥計們幫忙趕著牛車迴村的時候,村子裏轟動了。


    “這老多牛呀!得吃多少草,喂多少水才夠喲?”


    “村子裏水本來就不夠用了,還弄這些玩意兒。”


    這是家裏沒有牛的嬸子們。


    “這牛精神!看起來比我家的牛還要大一點,也是十兩嗷?”


    “嗨!我昨兒個本來也想挑這一頭的,但是我家那頭呀,就蹭著我的頭不肯走,這不,就選它了。”


    這是家裏有牛的嬸子們。


    “騎牛牛!騎牛牛!”


    這是剛買了牛的嬸子們家裏的孩子,一個個喊著要騎大牛。


    還有人在拉著夥計們搭話,問還有幾頭牛,可能再便宜些。


    “沒有牛啦!都賣完啦!”


    老板心裏高興,大手一揮道,“鄉親們若是想要,現在可是沒有了。鎮上倒是還有人在賣騾子和驢,價格也是不高,就十幾兩一頭。”


    謔!


    十幾兩一頭還不高?


    村民們嘖嘖嘴。


    牛能生小牛,騾子能生小騾子?


    再說驢,吃的是少,但長的也小,能拉得動多少東西?


    沒去買牛的嬸子們心裏仿佛被一群螞蟻爬過一般,酸酸麻麻的。


    那個後悔喲!


    怎麽就,沒有了呢?


    “也要快!說不定這兩天就也賣沒了!”老板想了想,又多嘴說了一句。


    好歹是自己大主顧的村子,能幫一點就幫一點。


    雲裏沒參與這些。


    她和這個村子的所有人都不熟,隻要不舞到她麵前來,那就是和她無關。


    她自駕著車迴了自己家。


    牛車的身後,還銜接著一輛車廂。雲裏從鎮上趕迴來的這一路上,駕駛得非常順暢。隻要不是非常窄的彎道,都能平和地將後麵的車廂也一並拉走。


    嬸子們瞧得眼熱,倒是也想學雲裏讓老板給她們重新打造,隻是老板一一婉拒了。


    後日他們走的時候,匠人也是會跟著走的。且這車也不是什麽稀罕物,會做的人還是很多的,隻是沒有時間了。


    家家戶戶都有獨輪或者二輪板車,村民也大多懂一些木匠活兒。到時候也可以學著雲裏,將板車一邊搭著牛車,另外一邊再人力推行,這樣也能省些力氣。


    老板給嬸子們分說清楚了其中的道理,這才省卻了一筆麻煩。


    買東西的,都是活祖宗。


    雲裏一進門就關上院門,哥哥熟練地過來幫忙趕牛解車,又催促她趕緊去洗漱。等她洗完澡出門後,雲帆先是搶過她手裏的衣服,又催促她去吃飯,接著進屋去處理雲裏的洗澡水。


    堂屋裏擺了滿滿一排裝滿了水的木桶,還有八個重新裝滿了水的收納盒。


    父母去世,家裏賣了大多數值錢的衣物和被子,剩下常穿的不值錢的衣服,雲帆也都整理完包好放在桌子上。


    家裏做好了一切,他能做的,上路的準備。


    這個哥哥雖然傻了些,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他現在的智力相當於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睜開眼就想著要幫襯家裏幹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隻是對於更深奧一些的事情聽不明白。


    忐忑不安地等了五天。


    糧食全部收完了,河水也差不多幹了。


    被村民手動撈幹的。


    這天傍晚,老村長一家一家的通知,明兒個就該走了。


    該準備的早就準備好了。


    雲裏在牛車上支了個帳篷,外麵則是蓋上了草席布匹等物作為遮掩。


    裝滿了水的收納盒和木桶也大多被雲裏收進了空間,擺在牛車上的,是幾個空桶,以及裝樣子的兩個有水的木桶。木桶蓋上後用繩子捆好,上麵又鋪了草席。


    滿滿當當的。


    外人看起來,就像是裝了一牛車的米麵水。實際上輕得很,基本都是中空的。後麵銜接的的一駕車則是鋪了厚厚的稻草,專門用來坐人。


    金狻和銀尊坐在稻草上麵,你咬我一口我擋住,我咬你一口又被攔截。


    打得有來有往,很是認真。


    迴合製度很明確,並沒有獸多出一招,也沒有獸少出一爪。


    三寶和小寶坐在它們對麵,看得直樂,時不時還鼓掌加油。


    天還沒亮,雲裏便提了兩個燈籠掛在牛頭邊,讓自家哥哥趕著車等在了村口。還有兩戶比她來的更早的,大家互相打了招唿之後,就默默等著。


    雙胞胎那邊不能沒有人照顧,雲裏和哥哥打了一聲招唿,就迴去抱著弟妹睡迴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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