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裏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感覺自己不太會了。


    在第一世,她承認上班聚會的時候,曾經用可樂代替過葡萄酒來誆騙領導。


    但也不至於喜提這種莫名其妙的現世報吧?


    有沒有搞錯?


    可樂,在古代,被誤會是葡萄酒?


    “胡公子,您聞聞,有酒味嗎?”她笑著將自己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旁邊的胡一拿起杯子仔細聞了聞,“甜。”


    說完他放下杯子,又退迴了胡公子的身後。


    看著胡公子那依然不信任的眼神,雲裏噘了噘嘴,“胡公子要嚐嚐看嗎?我可以給你也倒一杯。”


    一邊說著,雲裏拿出包裏的水囊,拿起桌上的茶杯又倒了一小杯。


    意料之中,胡一再次站了出來,喝了一口。幾乎是進嘴的瞬間,胡一眼前一亮,仔細品嚐了之後才咽了下去,隨後更是將手裏的茶杯一口悶。


    “甜,涼,清爽,解暑,好喝,不是酒。”胡一看向自家公子,仔細描述道。


    雲裏笑吟吟地用手托著腦袋,“好喝吧?真的是藥哦,你細品會察覺有一絲甘苦。”


    胡一並不接話。


    才兩口的東西,能品嚐出苦的話,他可以去當廚神了。


    再說了,誰會在甜裏吃出苦啊?


    他還憶苦思甜嘞。


    胡公子不愧是個吃貨,他的腦子裏隻能聽到好吃的詞,至於這小丫頭說那是藥?


    藥他也要吃!


    胡公子伸手,示意雲裏給他倒一杯。


    雲裏偷偷翻了一個白眼。早知道她就倒某碧喝了——那個沒顏色,裝白水比較像。


    隻是這個榜一大佬也太接地氣了吧?小女孩的藥他也要搶著喝!


    胡公子人高馬大的,自然看到了那個白眼,他樂了,“不白喝你的,別這麽小氣。滿上滿上,倒多一些,還能倒呢別停呀!”


    直到一個杯子倒得快溢出了,胡公子才閉上了那張說話的嘴,切換成了吃東西的嘴。


    嘬了一口,胡公子第一感覺到的是涼意,接著似乎有幾萬個氣泡在他嘴裏跳舞,隨後舌尖被絲絲的甜味占領。


    爽!


    這一口咽下,腦子裏的暑氣都被斥退了三分,整個人都格外清醒。


    “藥方賣給我!”


    雲裏又翻了個白眼,得,這人喝闊落喝得失心瘋了。


    “藥方就是藥裏加糖。藥是我爹爹經商給我淘迴來的西域藥,糖是我自己加的。胡公子要的話可以都送給您,統共還剩下一瓶。本來就是治咳嗽的藥,我不吃也沒事兒。”


    雲裏一邊說,一邊借著包的掩飾,從空間裏拿了一瓶去掉了包裝蓋的闊落,連同水囊一起遞給胡公子,“開封之後最好三天內喝完,不然藥性流失,就沒有那麽好喝了。”


    胡公子也是個混不吝的,拿走了水囊和瓶子不算,還把雲裏杯子裏的闊落也一口給悶了。


    “我也不白拿你的。這樣,你既然有咳疾,我找位名醫將你治好,如何?”


    名醫?


    雲裏想到了自己的傻哥哥。


    “區區咳疾倒是無礙。隻是我有一個哥哥,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腦子有些不好。胡公子能不能請名醫幫忙治一下我哥哥?”


    倒也是個愛護家人的情深義重之人。


    胡公子點了點頭,提醒道:“我過幾天會啟程迴京,你也帶著你哥哥和我一起走,到了京城就讓大夫給你哥哥好好看看病情。”


    這倒是一件麻煩事兒。


    雲裏皺了皺眉有些遲疑。


    她現在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連在京城買一間茅廁都不夠吧?


    “那大夫在京城是嗎?”


    “對。”胡公子看出了她的遲疑,給出了第二種方案,“你要是不急的話,等合適的時間你再去京城也不遲。”


    說著話,他解下了腰間的一枚玉佩遞給雲裏,“到了京城後,你拿著這塊玉佩去吏部侍郎胡府,自然會有人替你安排好。”


    雲裏雙手接過玉佩,小心翼翼地收進了包裏。


    倒也不是她看出了玉佩的珍貴,隻是收到別人的禮物,鄭重再鄭重,會更加獲得當事人的好感。


    “多謝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盡,無以為報,隻能再獻兩顆糖給您甜甜嘴。”


    一邊說著,雲裏從包裏取出一個荷包遞了過去。


    胡公子一隻手接了過去,撥開荷包口往裏一看,裏麵躺著二十來顆或是圓圓胖胖,或是扁扁平平,色澤各異的糖果。


    隨手挑了一顆黑色的糖果,放在鼻尖一聞,糖果特有的甜味便逸散出來。


    胡公子將糖果往嘴裏一扔,嚼吧嚼吧,撇了撇嘴道,“味道也就這樣,一般般。隻有這幾顆了嗎?還有沒有?丫頭你可不能藏私吃獨食哦?”


    雲裏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水,“這些都是亡父之前經商帶迴來的西域特產。可惜,亡父去得突然,小女子嘴巴又饞,吃得隻剩下這幾顆了。天熱怕的會化了,胡公子切記要盡快吃完,化了就不好吃了。”


    胡公子往嘴裏扔各種顏色糖果的動作一停,咳了幾聲用作掩飾,將荷包袋口封好,連同闊落一起交給胡一,“送迴去給夫人和小姐也嚐嚐。”


    胡一行了個禮就要出門,胡公子又喊住了他,“且慢!將荷包放在馬車冰鑒裏的食盒中帶迴去。”


    雲裏並不插話,隻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啜飲。


    粗茶味苦,她向來喝不慣。


    胡公子喝完了杯中的闊落,也倒了一杯清茶,“你還沒說今天來見我的用意呢?”


    雲裏笑著搖了搖頭,“今兒按約定給掌櫃的送菇子過來,送完想吃頓好的,就留下了。公子明兒要是來得早,還能見著我。”


    胡公子有些訝然,“這菇子是你采的?”


    “準確來說是我的,但不全是我采的。”


    “小姑姑,你怎麽在這裏呀?這位公子是誰?小姑姑,早上你那般羞辱遠哥哥,就是為著這個緣故嗎?”


    小綠茶的茶味發言由遠及近。


    雲裏翻了個白眼,“知道的說你是我的侄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呢,天天猜測為~著~這~個~緣~故~,為~著~那~個~緣~故,你是春天到了所以發春了嗎?改明兒你去買個珠兒串兒,豈不是要非珠串老板不嫁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姑姑你誤會我了……”豆大的淚珠從雲湖的臉上汩汩滑落,顯得她一個小姑娘……的臉上又是汗水又是眼淚又是塵土的,跟個花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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