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一名明軍騎兵舉著麵白色小旗緩步來到城下,他抬頭看了眼城頭上灰頭土臉,神情緊張盯著他的清軍士兵們,朗聲喊道:“清軍兄弟們,我們都是漢人,漢人不打漢人,放下武器吧,迴歸大明,我們一起過好日子!”


    說著,他舉起一筒紙卷:“這是我大明新發布的土地改革令,一旦改革完成,以後大明每個家庭都會有自己的田地,不用再做別人家的佃農,也不會再受到地主的剝削!”


    城頭上的清軍士兵們聽後,麵麵相覷,他們還有很多人不知道大明已經複國的事情,更別提迴歸大明什麽的了。


    倒是他所說的那個土地改革使得他們精神為之一振,他們這些當兵做勇的,好多不是因為活不下去才去吃這碗掉腦袋的飯。未來,真有夠自己耕種的田地,誰不想安穩過完下輩子啊。


    普通大頭兵們思想很單純,倒是那名清軍遊擊知道的更多,想的也更多,不給點兒好處就讓他投降,那怎麽行。於是,他走上城頭,大聲喝道:“你想讓我們投降就投降啊!”


    明軍騎兵冷冷一笑:“這位大人,您的意思是打到你服氣才投降是嗎?”


    清軍遊擊臉色一暗,他不過是逞一時口快,真要打的話,城外那些壕溝裏可是躲滿了人,剛才他們就把自己這邊打得抬不起頭,再打下去不知要死多少人。他急忙解釋道:“這位將軍,我不是這個意思,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明軍騎兵仿佛抓住了清軍遊擊的痛腳,一揮馬鞭說道:“別廢話,要打就打,要投降就投降,商量個屁!”說著他就準備打馬迴到自己本陣。


    “大人,投降吧!”


    “是啊,大人,投降吧…”


    遊擊眉頭緊蹙,他還在猶豫不決,哪有一點好處不給,就讓他獻城投降的。但他手下的兵丁就不是那迴事,他們並不指望投降後能拿到什麽好處,活著才最重要。而且,明軍不是說了嗎,以後人人都有田地,他們的心已經偏向了明軍這邊。


    “投降…我投降!”最終,堅持不住手下人的硬逼,遊擊決定放下武器投降。城門已破,再打下去已沒有必要。他們隻有一千人不到,明軍卻有足足六千人,打到最後死的定然是他們自己。


    不一會兒,明軍排隊通過城門,城內的百姓們見到如此雄壯的軍隊陣容,無不歡唿雀躍,他們紛紛走出家中,湧上街頭,點燃一串又一串的鞭炮,慶祝著漢人國家的光複。


    而在不遠處的一間酒樓上,一名青衣道袍打扮的男子隻匆匆瞥了眼行進中的隊伍,便對身後的人說道:“此間事了,我們去武昌。”


    經過戰後統計,明軍傷亡僅兩人,清軍傷亡卻超過了三百,戰損比達到驚人的一比一百五。靠著這點兒傷亡便攻下了固若金湯的堅城,雖說不上絕無僅有,那也算是開了統一戰爭中的先河。


    雖然,這裏麵有清軍準備不足的緣故,但更主要的還是明軍戰術的熟練運用和配合的得當。遠程炮火壓製,近距離步槍殺傷,打得清軍顧此失彼,沒法全力防守。


    宜昌城的攻防戰不過是第一軍遠征路上一個小小的插曲,也是作為一塊試金石來使用。順江而下,未來他們還會參加更多的戰場,也會遭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至少這一戰可以作為一個模板來作參考。


    湖北湖南署理總督喜塔臘·裕祿(1)收到宜昌遭受攻擊的消息,眼睛都氣綠了,他剛從卞寶第手裏接過署理總督的職位不過一個月,連下麵的官員都認不全,怎麽應付戰爭?


    要知道,卞寶第就是因為剿滅沅州苗人起義不利,才被降級為湖南巡撫。如今,自己也遇上這麽倒黴的事情,還有天理、還有王法嗎?


    所以,他必須做出應對措施,讓這些叛賊嚐嚐鐵拳的滋味。他絕不能再次讓叛賊打到武昌來,甚至攻下了武昌,否則,他拿什麽向朝廷交代,向自己死去的老父親交代。


    不得不說,他父子倆還真倒黴到一塊兒了。裕祿的父親崇綸,生前是湖北巡撫,他在太平軍包圍武昌期間,以患病為名奏請就醫,被清廷革職。而後又在太平軍攻克武昌的前一日逃跑。同年十一月,曾國藩奏劾,命逮治,崇綸在西安聞訊自盡。


    武昌是中國的中心區域,處於四戰之地,無論哪裏來的亂匪都將眼光看向這裏,不說古代,單是自清以來,白蓮教作亂,太平天國作亂,撚匪作亂,李、藍哥老會作亂,也都染指過武昌。現在輪到裕祿他自己坐鎮武昌,他才理解自己父親當年內心的苦。同樣是在武昌,同樣大軍壓境,難道自己也會因此而死嗎?


    “不!”裕祿輕喝出聲,他不想束手就擒,他還有掙紮的機會。想到這兒,他朝門外喊道:“來人啦!”


    “奴才在!”守在門外的包衣奴才春喜聽到裕祿的喊聲,忙推開門進屋跪在了裕祿麵前。


    裕祿匆匆寫好一道總督諭令扔到他腳下,沉聲說道:“去找吳鳳柱(2),讓他領著襄陽鎮、五個提標營還有漢陽協全軍出擊,一定要給我將這股叛軍給剿了!”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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