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軍即將突圍的消息如同野火般在北寧城內蔓延開來,頓時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其中有不少心向天朝的軍民們,紛紛來到省守衙門請願,想隨軍一起迴撤。


    當然,城內也有不少心懷鬼胎之人,比如那些天主教徒,就在暗地裏幹著勾連之事,意圖給天軍的突圍造成麻煩。


    對於這些不服王化,崇信洋教,還試圖勾結外敵的人,祝灝也沒有慣著。凡是冒頭的,無論查沒查實,等待他們的命運都隻有死亡。


    倒不是說他就不怕殺掉這些人惹得天怒人怨,被安南老百姓記恨上。屬實是這些人才是最不穩定的因素,也是對抹黑天朝上國最積極的一群渣渣,踩死他們,這個世界反倒更清淨。


    至於普通老百姓,祝灝也不會為難他們,畢竟故土難離是人之常情,他還將庫房裏的糧食全都分給了全城百姓。


    三更時分,北寧城北門緩緩打開,馬銜環、人含枚,一條黑色的長龍從城裏靜悄悄溜了出去。


    當先打頭的是由三營剩餘戰士組成的突擊隊,他們是此戰中建製最完整,傷亡比例最小的一個營。所以,理應由他們充當前鋒,在可能接敵的情況下為後麵的人拖延時間,讓更多人突圍成功。


    走在中間的則是六百人的安南青壯和他們的家人,他們也是對天朝最為忠心的一部分安南人,祝灝沒有理由拒絕他們的加入。


    而處在斷後位置的,便是一營和二營的老兵,他們的戰鬥力最強,意誌最為堅定,也是政治信仰最可靠的。他們大多是從最開始就跟隨著祝灝,一起訓練,一起經曆磨難,一起在一個鍋裏吃飯的好兄弟。


    祝灝知道,在戰爭中,總有一些犧牲是不可避免的。他隻能盡力而為,保護盡可能多的人安全撤離。但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他能把所有人都帶出去。然而,這顯然並不現實,除非法軍的統帥還像上次那樣愚蠢,連暗哨和偵察兵都不派。


    果然,就當他們出城不到三裏遠,一支橘紅色的信號彈就在離著他們百米的地方,被人射向了天空,仿佛是要告訴所有人,他已經抓住了老鼠。


    “一營、二營交替撤退,三營帶領安南百姓朝著前麵衝,千萬不要掉隊!”眼見形勢緊急,祝灝迅速下達了命令。三位營長紛紛領命,迴到自己的隊伍中去執行他的命令。


    “踏踏踏…”最先追擊而來的是一支騎兵,他們一路朝著隊伍衝擊而來,顯然是已經發現了他們。


    “不要亂,聽我口令。預備,放!”一營長陳冬和二營長李易站到了一起,他們共同約束著手下的戰士們組成了一列隊形,並同時舉槍對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集火射擊。


    “啪啪啪”,一陣槍聲如炒豆般響起,幾乎同一時間,對麵的騎兵也射出了他們的子彈。即便此時都隻能隱約看到對方的一點兒身影,那也足夠他們瞄準大致的方向了。


    “啊…”經過雙方這一輪對射,戰場上頓時傳來無數戰馬的嘶鳴和人類的慘叫。也不知射死了多少敵人,但一營、二營這邊至少有十幾人被子彈擊中,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預備,放!”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根本來不及有絲毫猶豫,一營長再次大聲命令著戰士們舉槍射擊。


    這一次,由於距離更近,打擊的效果更大,幾乎能看到有十數人影從馬上摔了下去,引起敵人騎兵一連串連鎖反應。


    “上刺刀,紮馬步!”趁著這個空檔,陳冬發出了近戰準備的信號。麵對騎兵衝擊,普通步兵無論你戰鬥意誌再強,也隻能靠著人命去拚,除此別無他法。


    “砰砰砰…”衝擊來得很快,轉眼間第一排的戰士便和敵人騎兵接觸上。鮮血和戰士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被馬頭撞得高高飛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淒美的弧線,然後無力地摔落在地上。


    “我日你媽!”二營長李易眼見身邊的兄弟一個個被戰馬撞飛,他目眥欲裂,大吼一聲,拉下手榴彈的拉環,衝著一名敵人衝了上去。


    “轟隆!”爆炸聲響起,一股強大的衝擊波迅速擴散開來,將周圍的一切都卷進了一片火海。


    “殺!”一營長陳冬見到這一幕,硬生生將眼淚咽了迴去,他知道,作為一名指揮官,他必須保持冷靜,即使內心已經被痛苦和憤怒填滿。


    “殺!”隨著陳冬的一聲令下,其他戰士也一起大喊著朝陷入泥潭的敵人騎兵衝殺而去。他們的口號聲震撼人心,仿佛要將敵人的意誌徹底摧毀。


    這場戰鬥,注定載入史冊,而為此犧牲戰士們,也將成為這場戰鬥中最耀眼的星辰,他們的英勇事跡將永遠被後人傳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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