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拿著喜寧給他畫的地圖,領著剩餘的士兵照著地圖指示想要潛迴山中,翻過他眼中的那座山脈,就可以迴到金帳殘部的地域。


    隻是忽爾真不知道是被俘虜還是被殺了。


    “希望忽爾真能夠迴歸長生天吧!”


    他心裏念叨著,同時也心裏發誓,這輩子如果能夠迴去,再也不找大明的麻煩了,立馬向大明稱臣。


    “太師,不好了,後麵的兄弟來報,大明那邊好像追過來了。”


    正在思考的也先被冷不丁的一聲急報打斷,臉色大變,而其他的士兵臉上則是露出絕望。


    這麽大的雪!明軍若是追過來了,該怎麽辦!


    山路上不利於馬匹奔跑,他們就算有馬,也無法逃走,而且這麽狹窄的路,如果發生什麽事情,他們就是給也先逃跑的肉盾!


    甚至有不少士兵直接朝著後麵跑去。


    “站住,你們想要背叛太師嗎?”


    一個小頭領般模樣的壯漢大聲嗬斥著。


    “大人,非是我等背叛太師,而是這個情況下我等若是再繼續抵抗豈有活路?”


    “是啊大人,投降吧!後麵全是明軍!咱們抵抗隻能被殺,我想迴家,就算不迴家,我也不想再給太師賣命了!”


    這個士兵的話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叫喊聲越來越高。


    那個小頭領怒目相視,手中的刀就要向那頂撞他的士兵砍去。


    可是隨後他就覺得腰上一疼。


    站在他後麵的一個士兵竟是將刀捅在了他身上。


    “大人,不要怪我們了,你不願,那吾等隻能拿著你的頭向明軍投誠了!”


    後麵的騷亂沒有引起也先的注意,畢竟七千多人的部隊若是在空曠的地麵,不算什麽,而現在卻是隻能夠容納兩三人走的狹道,自然是將隊伍拉的老長了。


    ……


    “都給我看仔細了,不要放過任何一絲蹤跡,再探!”


    “是!侯爺。”


    一隊隊斥候在各個山路中不斷搜尋著,將消息不斷朝著石亨這邊匯報著。


    他不慌不忙,看著這一條條狹隘的山路,草木凋零,頓時有些得意。


    這樣的路,他也先怎麽逃啊!


    不禁感慨著是哪個高人指點,讓也先從這裏撤離的。


    原本他也沒想著要活捉也先,十萬大軍不是鬧著玩的,可偏偏給了他一條活路,他偏偏要往死路走。


    自己這不追的話,上麵就該懷疑自己是養寇自重了。


    這可劃不來。


    他此刻的位置就是昨天也先等人休息的位置,這個地方比較寬闊,倒是能夠容納幾千人在這裏休息。


    大雪雖然掩蓋了許多痕跡,但是在忽爾真的出賣下,石亨精確的找到了這個地方。


    “大家原地休息,等待斥候消息!”


    他想著換做自己也不會分開兵力去冒險一搏,昨天逃跑的人數大約就是一萬左右,根據這裏的地方而言,石亨也斷定,也先那邊不可能帶走很多人。


    因此,隻要有消息了,那條路必然是也先逃跑的道路。


    自己隻需要去追就行了!


    那幾個斬殺了他們頭目的瓦剌士兵提著頭顱就離開了隊伍。


    也先很快知道了這個事情,直唿長生天拋棄了自己。


    同時將自己最信任的幾個將領派到了後方,防止再次發生嘩變。


    可惜人心思動,他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這些士兵們眼睜睜的看著那幾個士兵逃走,卻沒有一個人阻攔。


    “報!石侯,這幾人說他們知道也先的消息!”


    一隊斥候領著幾個騎著馬的瓦剌士兵朝石亨這邊奔來。


    其中一個士兵手上分明拎著一個頭顱。


    隻見他翻身下馬,跪地將頭顱高舉:


    “石將軍在哪,吾等乃是也先帳下,也先欺吾等,將吾等安排在後麵斷後,還請石將軍信吾等,吾願帶路!”


    但聽一聲炸響:


    “哦?你等可是為也先送死,特意引開吾等?”


    石亨大喝一聲,卻見那士兵絲毫不懼:


    “石將軍要是不信,請斬我頭!在下句句屬實,聽聞那騰格爾高等人迴來,言明軍優待俘虜,因此投誠!石侯可分三路掩殺,看在下所言是否屬實!”


    見那士兵言之鑿鑿,還給自己出了主意,石亨不疑有他。


    “好!那還請你帶路,放心,若你等真要投降,本侯定當奏明陛下,隻誅首惡!若是騙了本侯,哼,定叫爾等生不如死!”


    得到石亨保證,幾個士兵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臉上慢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這更加讓石亨相信,畢竟若是死士,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這麽笑。


    大軍開拔,逃竄的一方隻要被追上了,絲毫沒有反抗的機會,隻能被衝殺!


    也先的隊伍因為這幾個人發生了騷亂,本就龜速的速度立馬又降低了起來。


    而最前麵的也先,則是和其他幾個心腹以及親軍騎上馬兒,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約莫十分多鍾,後麵隱隱傳來了。


    “放下武器讓開,隻誅也先,活捉也先者,無論身份地位,賞千金,官升三級!”


    “投降不殺,讓道不殺!”


    “瓦剌活捉也先者,封大明侯爵!”


    一陣陣聲音此起彼伏,就一個中心點,你們讓開,就不殺,不管誰活捉或者殺了也先,好處大大滴。


    這些喊話傳來,也先甚至流露出懷疑的目光盯著幾個陪同他一起跑路的人。


    聲音越來越近,誓死反抗的沒有幾個,有,也被噶了。


    那些讓道跪地的士兵沒有反抗,甚至希望石亨能夠捉住也先。


    還有一些靠前的士兵,聽到後麵說活捉也先的賞大明侯爵,頓時還有些惋惜,如同五百萬從身邊飛走一般。


    至於忠誠,嗬,什麽忠誠,侯爵之位,足夠背叛了。


    也先最終被捉住了,當石亨帶著部隊看到也先的時候,他正被兩個大漢連手按著。


    “太師,我們也不想的,但是現在隻能委屈你了。”


    “是啊太師,你也不想我們都死在這裏吧。”


    隻有也先罵罵咧咧的一口一個叛徒,當看到石亨的時候,頓時麵如死灰。


    他清楚的知道,這些人可能都可以活著,但是自己,一定活不了了!


    喃喃對著石亨苦笑:“沒想到我也先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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