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萬籟俱寂,世界被黑夜籠罩。一片片潔白的雪花悄悄地飄落下來。它們像羽毛一樣輕盈,又像蝴蝶般翩翩起舞。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天地間仿佛被一層銀紗籠罩。


    每一片雪花都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如同天上的星星墜落到了人間。滿山遍地積滿了厚厚的白雪,整個天地變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在這靜謐的雪夜中,雪花不停地飄灑,沒有一絲聲音,隻有它們落地時的沙沙聲,那白日激烈無比的戰鬥,被這場雪掩蓋的沒有蹤跡。


    血水被雪花層層覆蓋,隻存在於所有人那記憶之中。


    清晨天亮時已經是上午辰時,也先逃竄的山脈中,士兵們無精打采的收拾著夜間搭好的帳篷。


    天空中仍然還在下著雪,沒有停下的跡象。


    一個士兵拍落帳上堆積的雪層,一邊望著草原的方向。


    “或許,家鄉難迴了。”


    “哎,別被羅查爾統領聽到了,咱們做士兵的,沒資格想這些東西。”


    一個老兵勸慰著,整個營地經過了一夜的修整和發酵,都顯得異常悲觀。


    他們不知道還能不能迴到生養自己的草原,客死他鄉,不光是中原的忌諱,也同樣忌諱。


    長生天的光芒,終究照不到這大西北。


    “好了,你們別說了,快點拆了這些東西,趁著大雪還在下,咱們抓緊走。”


    他們的小旗吆喝著,一邊和這幾個士兵收拾著帳篷,一邊指揮著。


    整個雪山中,明軍在石亨的命令下,所有斥候也全部進了山區搜尋,隻有方向,可山中地形複雜,一時之間是找不出來的。


    “這麽冷的天氣,也先能夠到哪裏去呢。”


    “哎,咱也不知道,搜吧,他們吃了敗仗,估計資源也不多,找吧,找到了咱們就完成任務了,現在趕迴去,還可以過個年,相比陛下的賞賜也夠咱們過個好年了。”


    “哈哈,百戶,找到了也先,您可就升千戶啦,以後轉入錦衣衛,就不用出來打仗了。”


    幾個斥候因為剛剛得到勝利了,比較放鬆,不像是在探查敵情,更像是在逛景點一般。


    而在其他地方,明朝的斥候如這個小隊一般。


    心情很是愜意,偶爾碰到幾個脫離隊伍的瓦剌人,不等他們開口。


    那些瓦剌的士兵就朝著他們跑來。


    “止步!來人止步!”


    可那些瓦剌的逃亡士兵已經凍成了棍兒,沒有跟著大部隊,這一晚上沒有凍死屬實是長生天保佑。


    “明軍大...爺,我們....投降,我們投...降,給點吃的吧。”


    他們凍的哆哆嗦嗦,慌忙朝著那幾個斥候哀求著,現在他們想的就是能夠給口吃的,比啥都強,當俘虜就當俘虜吧,再不吃東西,就要凍死餓死了。


    至於跟這些明軍拚命,開什麽玩笑,人家騎著馬兒,在帳篷裏麵睡了一晚上,吃飽喝足了出來找自己。


    反觀他們這些人,戰敗逃亡,雪地裏麵搭了個小窩,兄弟們相互抱著度過了最漫長的一晚。


    現在見到明軍簡直就是如同見到長生天一樣。


    這些明軍們麵麵相覷,一點也不相信這是昨日和他們火拚的瓦剌人。


    “你們別過來,站住!不然吾等不客氣了!”


    王風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詭異的情況,恐防有詐,連忙喝住了那些瓦剌人。


    這些瓦剌的士兵聽到這些明軍喝住了自己,慌忙跪下:“我們真的沒有惡意了,給口吃的,你殺了我們都行,我不想做一個餓死鬼啊。”


    那個好似帶頭的瓦剌士兵跪下之後,其他的瓦剌士兵也跟著紛紛跪下。


    “李戡,你迴去跟侯爺匯報一下,其他人,警戒,將這些人綁起來,他們配合,就給些吃食,問問他們知不知道其他的瓦剌人在哪裏。”


    “是,大人。”


    那名叫李戡的騎兵立馬帶著信息迴營,而其他的騎兵則是迅速分配好位置,一行十人,其中三人負責警戒,剩下的人則拿著繩子仍過去。


    “你們是十五個人,先相互把自己綁起來,這裏有吃的,到時候我們可以給你們分一點!”


    王風說了一聲,在這些瓦剌人眼裏如同天籟之音。


    “快,快給我綁上,哥幾個麻溜點,我們相信明軍。”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石亨大營中。


    “忽爾真,咱們也給你時間了,作為蒙古一族,你對他也先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現在可以告訴本侯,他也先在哪裏了吧?”


    作為俘虜的忽爾真此刻卻是石亨的座上賓,畢竟抓到他不算什麽,而抓到也先才是真正的結束。


    忽爾真也是個實在人,他第一時間就把也先給賣了。


    “吾等草原有約,還望石侯善待,給本王幾個時辰修整,屆時本王告訴石侯也先太師的行蹤,如何?”


    兩人一拍即合,忽爾真一躍而變成為座上之賓。


    跟著他的部下也同樣被收編。


    石亨這麽問,也是在告訴忽爾真,給你的時間就是這些,希望你不要不識好歹。


    “哈哈哈,石侯以誠待本王,本王自然也不跟石侯玩這些虛的,那也先就在...”


    一場中午飯吃的相當快樂,當然,這是說忽爾真。


    至於石亨,作為一個想進步的人,他當即扒拉了兩口飯:“那就多謝了,本侯還是害怕太師風餐露宿,這就接過來和你一起如何?”


    “哈哈,素問石侯心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那本王就靜候石侯好消息了。”


    走出帳外的石亨連忙安排所部。


    “左右聽令,本侯已經得知也先下落,點兵,隨本侯入山尋找也先!”


    其中石彪最為興奮,那眼神一直朝著石亨看著,希望石亨能夠帶他一把。


    點了一通名,這種好事石亨還是會想著自己的侄兒,自然也在其中。


    隊伍浩浩蕩蕩的向著山脈而去,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興奮,這份恥辱,今日,終於能夠報了!


    不管是寧夏衛和開威城的人,還是從京城過來的騎兵。


    活捉也先,是他們這些日子以來,最大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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