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做錯了事情,理應受到懲罰。”淩虛迴答道。


    “他怎麽了?”


    “元奚子本該在守著雲中君時擅自下山這是其一,其二是他之後竟偷偷用您的仙元去治愈魏文王,這是最不可饒恕之事。”淩虛真人冷冰冰地說道。


    “這些都不該怪他的。”東君說道。


    “凡事自有天道,他想逆天而為,最後隻會造成更壞的結果。”淩虛說道。


    東君對他們的發言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道:“那佩笙呢,你最後是怎麽處置的。”


    “我取出了他的夜冥瞳,又將他的魂魄丟到帝尤的身體裏麵,承受無盡的折磨,為帝尤提供怨氣之源。”淩虛笑著說道,他的笑容陰冷而狠毒。


    “淩虛,我當初的密令你可還記得。”東君突然問道。


    “在任何時候都以雲中君的安危為最先。”淩虛答道。


    “既然如此,你為何明知道他與我換了天君令,打算替我受天罰,卻不告知與我?”東君質問道。


    “您覺得淩虛隻收到了您的密令嗎?”淩虛反問道。


    “難道雲中君他……”東君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雲中君也和他做了一樣的事。


    “其實在那鬼麵具被滅口之後,父親大人就已經猜到真正對您不利的人是天帝。”淩虛說道。


    “嗬,原來如此,我這個永遠是定數的變數,大概是指永遠會禍亂世間的人吧。”東君苦笑道,也許他是不是真的還認命了。


    “難道您忘了嗎,萬事皆有可能的。”淩虛說道。


    “淩虛,你這麽多年應該成長了不少吧?”東君看著淩虛發問道。


    “爹爹,自從經曆了您和父親大人分離的事,我自然是有很大進步的。”


    “我聽說雲兒的轉世也被扔到了帝尤之眼中。”東君語氣變得有些冷道。


    “您放心,他沒受什麽苦,魂體分離隻需一瞬間。”淩虛真人解釋道。


    可能是和東君還有所魂聯的緣故,他們的傳音內容被天門外的蘇墨聽得清清楚楚,蘇墨憤恨地對他們傳音道:“這一切難道不是你設計好的嗎,淩虛。”


    “沒錯,你和沈禦能在一起都是在我的計劃之內,因為隻有這樣才能通過金線喚醒二位天君的魂元。”淩虛真人嗤笑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


    “設計我闖入過渡之地,與元奚子見麵拿到東君的部分魂元仙元。然後又用鴆靈草將我誘騙到鶴行蜀參加淨修大會,以及被鬼蝶襲擊喚醒魔君……”


    “等一下,”淩虛真人打斷道,“被鬼蝶襲擊可不是我安排的。”


    “那杜淮之和魔族左護法聯手之事你會不知?”蘇墨盤問道。


    “設計你去過渡之地是交給慕淵做的,取雲中君魂元是讓杜淮之去做的,其他我可一律不知。”淩虛斬釘截鐵的辯解道。


    聽到這話蘇墨陷入了沉思:“那就奇怪了,自那城外魅姝魔和赤峰山千虺澤事件之後,總是接連不斷的有魔物找上我。如果這些不是淩虛安排的又會是誰呢?那左護法嗎?我對這個人的了解實在不多,隻知道他也是落沉楓的手下之一,當年他輸在鎮靈虎符之下就再沒出現過,可最近又開始頻繁出沒了,這個人到底再盤算些什麽。”


    “淨修大會上我記得左護法出現了,你後來抓住他了嗎?”蘇墨問道。


    “讓他逃了,這個左護法不是一般的魔族,我甚至懷疑他是帝尤餘孽。”淩虛真人說道。


    “如是這樣他們的目的可是不簡單了,很可能卷土重來。”蘇墨分析道。


    “不過,你為何從來就不好奇少年沈禦是如何起死迴生的嗎?”淩虛突然對蘇墨說道。


    “難道不是巍崖聖手救了他嗎?”蘇墨問道。他確實想過沈禦當時被慕容子柔毀容之後又推下山崖後麵是怎麽被救迴來的,可是還沒等他問君諾就……


    “若是區區凡人就能醫死人肉白骨,那還要神仙做什麽。”淩虛真人不屑道。他的座椅乘在一片雲上,隨著九君一同緩緩前行。


    而東君沉默了片刻後迴答道:“是你送他的胎發,讓我第一次被喚醒。他的容貌也是我為他重塑的,所以與雲兒有幾分相似。”


    “之後我發現他就是雲中君的轉世,所以才讓他成為七君子之首。”淩虛真人補充道。


    “我不覺得他是雲中君的轉世。”蘇墨反駁道,“就結果來看,雲中君的魂元一直在那‘荊夢’之中,隻是沈禦在出生時帶著它了而已,所以說二者關係不大。至於我到底是東君的轉世還是魔君的轉世,我都不在乎。”


    “你就是你自己,就算與我沾了些邊那也頂多是留了些我的仙元,都是緣分罷了,不用太在意。所謂的什麽轉世,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都是不同的靈魂,隻是前世的魂魄暫時沉睡了而已。”東君淡然道。


    “九神台到了,天脈就在此處。”東皇太一說道。


    天君們走進天脈神殿,就見那承載天脈之源的靛藍玉依舊靜靜地浮在大殿中央,幾千年來沒有絲毫的變化。


    淩虛真人將雲中君的仙體輕輕放在靛藍玉之下,幾位天君也圍之站定,心照不宣的開啟了迴生陣。


    霎時間整個天宮被金光籠罩,金燦燦的仙雲將九神台包裹了起來,大殿之中一陣強烈而刺眼的白光從靛藍玉投射到雲中君的仙體上。白色與金色的光相互交替,仿佛流動的水波在白沙下的投影。


    遠處的金光影影綽綽,時隱時現,看樣子九君現在應該在用天脈複活雲中君,可蘇墨總覺得有些隱隱不安,淩虛以整個鶴行蜀的生魂做為代價舉行了這個儀式,若那位品行高潔的雲中君得知此事,又將會以何種心情得到新生。


    人界,整個鶴行蜀死氣沉沉,所有人都保持著魂魄被抽去之前的動作。不仔細看隻覺得他們是被施了什麽定身法。


    巨大的陣法籠罩在他們的頭頂,他們與生前並無二致,隻是眼睛裏都失去了瞳仁隻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白。玲和阿奇走在這陰森恐怖的鶴行蜀中,似乎也沒有感到很害怕。


    整個鶴行蜀還有瀟湘玥和葉祁還活著,他們躲在了祁玥閣的地下暗閣之中才幸免於難,而瀟湘玥卻趴在一口石棺旁靜靜地注視著棺中之人,石棺之下是一個巨大的古老陣法,鮮紅的陣心格外顯眼。


    “你早就知道淩虛真人要發動陣法犧牲所有人?”葉祁問道。


    “都是托了你祁玥閣福。”瀟湘玥滿不在乎地說道。鶴行蜀會怎樣他一點也不關心,唯一令他在意的隻有眼前石棺中的人。


    “唉,還好我們及時趕到,他的遺體才得以保全。”葉祁看著眼前躺在石棺中的沈禦惋惜道。


    “禦兒為淩虛真人做了這麽多,最後淩虛還是害死了他,我現在知道他們在做什麽,等時機到了我就會讓他們功虧一簣。”瀟湘玥陰冷地笑道。


    “玥哥哥,你看我抓到了誰?”


    瀟湘玥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見玲和阿奇也到了這地下暗閣,阿奇的肩上扛著一個女修。


    “幹得不錯,小玲兒。”瀟湘玥對玲微笑道。


    “慕容子柔,她以前害過禦兒,我本想好好懲罰她,可她卻突然就失蹤了。”瀟湘玥還是笑著說道,隻是這個笑變得讓人毛骨悚然。


    “據我所知,她是將自己出賣給了魔教那邊。”葉祁說道。


    “哦,我想起來了,墨哥哥在參加淨修大會的時候,她就鬼鬼祟祟的出現過。”玲說道。


    “她現在應該在幫左護法做事,所以之前才給蘇墨那小子下蠱。”葉祁說道。


    “唉,隻可惜那小子命大,我當時給他加了把火,他竟沒爆體而亡。要當時他就死了,禦兒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瀟湘玥失望道。


    “那這慕容子柔要怎麽處置?”葉祁問道。


    “為數不多的活人還是要好好留著,說不定可以派上什麽用場。”瀟湘玥迴答道。


    “話說這兩個人你是何時收入麾下的,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葉祁疑問道。


    “嗬嗬,你對我了解多少,就敢這樣說話。”


    “其他的我不了解,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那就是你對你這個親弟弟...”


    葉祁話還沒說完,胸口就挨了重重地一掌,嘴角邊也滲出了鮮紅的血漬。


    “葉祁哥哥,您別再惹玥哥哥不高興了。其實我們和玥哥哥早就認識了。”玲勸架道。


    “玲,我讓你多嘴了嗎?”瀟湘玥冷聲道。


    玲感受到瀟湘玥強烈的寒氣便不敢再做聲。可突然間卻聽到不遠處響起一陣陣怪異的琴音,迴過神來就發現瀟湘玥和葉祁站在原地不動了。


    天門外,蘇墨有些不安地來迴徘徊,他就怕東君和淩虛忘了與他的約定。


    “沈公子的身體應該還是完好的。”冷凝軒也知道蘇墨在擔心什麽。


    “什麽?”蘇墨驚訝道。


    “你爹用了一半的元神護住了他,隻是你爹他現在應該折了至少幾十年的壽元。”蘇夫人眼神複雜地說道。


    “嗬嗬,他不是最討厭我這個兒子嗎,為什麽還要做這些。”蘇墨苦笑道。


    “墨兒,哪有父母會討厭自己的孩子。之前你和沈君諾的事一直是他心裏過不去的坎。你那日帶他來府上,你爹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你一直掛念的那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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