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君靜靜地躺在這寒冰棺槨中,仿佛隻是一直沉睡著。清冷俊美的麵龐和蘇墨在東君的記憶中見到的一模一樣。依舊清冷如霜,白衣若雪。而那顆荊挑石卻放在了他的左手掌心上。


    蘇墨想將其拿迴來,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開了,就像是找到了真正的主人不願離開一般。可當蘇墨收迴手時,這荊挑石卻又自己乖乖地迴到了蘇墨的手中。


    蘇墨感到有些疑惑,在東君最後的記憶中,雲中君應該是被一群凡人挖去血肉隻剩骨骸了才對,為什麽現在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蘇府的地下宮殿中。


    說起雲中君,蘇墨突然想起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既然雲中君在這裏,那麽佐霽和杜淮之豈不是就將東君徹徹底底欺騙了嗎?


    看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正在與東君融合的沉香玉的身體偷過來。他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就是東君身邊那個靈獸小白。


    蘇墨也模仿這東君抬手吹了一聲哨,但似乎並沒有什麽反應,他又接連吹了幾聲結果都一樣,正當他失望之時,就見一隻體型巨大通體雪白的雪貂狐狸出現在他眼前。


    “小白,東君被佐霽欺騙,我現在需要你將他的替身帶到這裏來,我想告訴他他要找的雲中君就在這裏。”蘇墨輕撫著小白的頭說道。


    小白聽到這抬頭怔怔地看著寒冰棺槨裏的雲中君,明亮而清澈的眼睛中泛起了淚光,它隻是靜靜地看著棺中之人,隨後將頭埋進蘇墨的脖頸中。蘇墨輕輕拍拍小白柔聲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去將東君帶過來吧,別讓他做傻事。”小白看著蘇墨點了點頭,隨後起身“嗖”地一聲飛出了這座地宮。


    蘇墨一人靜靜地坐在棺槨旁,看著躺在裏麵的人,大概是雲中君和沈禦實在相像,他竟開始思念起沈禦來。現在沈禦生死未卜,魈骨不知去向,帝尤也被落沉楓收走,失去統帥之位也無法再保護皇城和上真國,而自己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不,現在還有能做的事,就是勸說東君不要助紂為虐,千萬不要開啟那逆鱗陣。


    等一下,落沉楓為什麽會突然過來,還能憑一己之力將帝尤帶走,難道是魈骨出事了?蘇墨很了解魈骨和落沉楓的關係,落沉楓對魈骨的依賴可以說是深到骨頭裏的,隻是魈骨這家夥有些不知好歹整天喜歡跟在自己身邊,落沉楓也很奇怪,既然愛慕魈骨卻不把他強行留在身邊而是放任他到處沾花惹草。


    可惡,落沉楓總是喜歡這樣突如其然的來,又突如其然地走,也不留下一些訊息,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一氣之下拿著弦月射出一箭玄冥,那支泛著紅光的箭嗖地一聲定在了旁邊的石壁上。


    蘇墨看著對他來說在普通不過的玄冥箭,不禁陷入沉思:“溟淵石是由帝尤通過人的怨念而製成,而鎮靈虎符和溟淵石類似,隻是鎮靈虎符儲存的鎮靈之力要更多一些。但是弦月不同,弦月是上古神器,不需要帝尤為其維持力量。並且弦月可以放出壓製邪魔的玄靈箭,壓製靈力的玄冥箭,以及可以攻擊實體的玄鐵箭。而玄冥箭的力量又和鎮靈之力以及鎮靈虎符的力量極其相似甚至可以通用,這是不是說明他們的力量是同源的呢?那麽弦月的力量又是從何處來的,如果弄清楚了弦月的力量來源以及儲存鎮靈之力的辦法,也許我們就可以不用依賴帝尤而自己製溟淵石了呢?”


    “唿。”


    小白竟然如此神速得迴來了,他將口中輕輕涎著地沉香玉小心翼翼地放下,小白深深地看了蘇墨一眼,緩緩伸出爪子,將上的布料輕輕放到蘇墨手中。


    蘇墨一眼便看出這是沈禦身上的衣物,布料的邊上已經被燎的卷了以來,混合著燒焦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他頹然的坐在原地。任一滴一滴的水珠無聲的砸在手背上,讓手上的碎布也逐漸變得濕潤。


    那背影無助且孤獨,仿佛迴到了很多年前,仿佛還是那個無法保護自己珍視之物的弱小少年。小白也不曉得該如何安慰他,隻好用毛絨絨的頭輕輕蹭著蘇墨的小腿。


    地麵上,上真國的防禦結界消失導致皇城中的人都亂做一團,各個都惶恐不安。他們發現冷皇那邊並沒有做出什麽行動,紛紛聚集到高高的宮城門口大聲抗議。城下的侍衛拿著長矛攔著眾人才沒讓他們撞破城門。


    “這到底怎麽迴事?結界呢?”


    “沒了結界那群鶴行蜀的衣冠禽獸拿下這裏豈不是如探囊取物。”


    “話說皇上任命的新統帥呢,這個時候做縮頭烏龜了嗎?”


    “要我說還是換迴蘇統帥吧?”


    “那怎麽能行,那個魔頭小子自己都控製不住,要是哪天發起瘋來豈不是要拉著我們給他陪葬!”


    正在這時,渙白出現在了宮門城牆上。他大聲喝道:“要換統帥都是你們要求的,現在你們選的人臨陣脫逃,你們圍到這來做什麽?”


    “是佐閣主,佐閣主蒙騙我們,他說那個什麽杜淮之是個儒將,必定能保護好我們。”


    “快讓佐霽出來,讓他解釋一下怎麽迴事?”


    半月前升為朝中典民司尚書的孫婉梨竭力勸說大家道:“各位少安毋躁,現在典獄司,禁衛軍都去尋佐霽和杜淮之了,不日就會有結果了。”


    “他們這就是緩兵之計!大家不要信這個黃毛丫頭!”


    “女娃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在這真不嫌丟人。”幾個在邊上看熱鬧的婦人對孫婉梨譏笑道。


    “吵什麽!一群廢物,隻會怨天尤人,都給我讓開!”


    鬧事的人迴頭一看發現來者竟是東篁郡主,且都識相地閉嘴退讓出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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