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妃之事還未徹底查明原由,皇上還是謹慎些為好。”國師說道,聲音清冷非常。


    “國師可是在關心朕。”冷皇不懷好意地笑道。


    國師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並沒有作答。過了片刻冷皇則識趣地一本正經道,“咳咳,那個,已經查清楚了,就是幾個魔教妖人勾結十年前的叛臣千虺澤想謀害朕,不足為奇。倒是國師你,那件事做的如何了?”


    “萬無一失。”國師淡然道。


    “好,那明天就有好戲看了。”冷皇微笑道。


    鏡仙山的一處山穀中,有幾個行隱蹲在地上將各種奇怪的石頭和繩線擺弄著。


    “燚焱,你那邊的陣法應該布置的差不多了吧?”一位水靈係行隱向旁邊的火靈係行隱問道。


    “差不多了,淼你怎麽每次速度都這麽快,難道是陣法不一樣嗎,我看差不多啊?”燚焱說道。


    “你們兩個別廢話了,快點弄完向皇上稟報一下,然後迴去吃夜宵了!”一邊的土靈不耐煩道。


    燚焱和淼向他做了個鬼臉然後低頭繼續布陣。不一會陣法完成了,他們站在陣眼處,口中念著些什麽,周圍藍光大盛,將整個山穀照的如同白晝。


    “效果不錯,你們可以迴去了!”象俊師戚風對他們說道。


    “唉,終於好了,弄了一整天了,累得腰都斷了,迴去幫我揉揉吧?”燚焱揉著脖子對淼撒嬌道。


    “想的美,我還脖子酸呢,誰給我揉?”


    “咱們互相……”


    “噓!我怎麽聽到好像有人。”燚焱還沒說完就被淼打斷道。他們站定了一會,周圍萬籟俱靜,隻有樹葉沙沙作響。


    “你忙昏頭幻聽了吧,我怎麽什麽都沒聽見?”燚焱道,“哎呀快走吧,慢了就沒夜宵吃了!”說完就不耐煩的拉著不住迴頭看的淼走了。


    待他們一眾人離開了山穀,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剛剛布好的陣法邊,念了些奇怪的咒語,陣門開了,他將一塊奇怪的石頭放入了某處陣眼,勾了勾嘴角露出邪惡的微笑,之後便消失無蹤。


    第二日清晨,冷皇帶著參加圍獵的眾人到了林中,林中大多為像野鹿這種溫和動物,少有虎狼野豬,不過要是能獵到這些兇獸說明此人相當厲害。


    蘇墨著一身勁裝,紅衣短打,內襯白衣箭袖,黑發高高束著,身後背著一張大弓,雖然依舊帶著那半張黑色麵具,但與平時的裝扮相比起來多添了幾分年輕氣盛。


    拉弓放箭,穩而有力,箭無虛發,引得不少女官及郡主投來傾慕的眼光。甚至有的公主已經嚷著要將蘇墨搶來當駙馬。


    一上午下來蘇墨的獵物比其餘人已多出不少,冷皇看著都不停地誇讚。到了晌午休息時,冷皇召集眾人到了一處遼闊地帶,旁邊是樹林,林中有幾頭鹿低頭吃草。


    “誰若能站在此處射中其中一隻鹿,朕就將這匹火麟雉贈與他,一人隻有三次機會,若是輸了你們獵物數就要記在朕頭上。”冷皇坐在臨時搭建的禦台上,指著遠處畫著紅圈的草地道。


    眾人看著那火麟雉在陽光下反著光的暗紅色皮毛,個個垂涎欲滴,就連蘇墨都有些心動,正好他前兩日剛失了戰馬,還沒找到合適的坐騎。據說這火麟雉跑萬裏不倒,十天不吃不喝不會死,簡直就是一匹神駒。


    蘇墨有些想走上前卻被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白色雪貂咬住了靴子。


    蘇墨拎起那團白色毛茸團與那黑溜溜的小眼睛對視了片刻後說道,“沒錯,皇舅打賭從來勢在必得,不會輕易讓人贏,看來還是需要靜觀其變。”說完就將其放在肩上,站在原地看向紅圈處。


    “我先來!”隻見一個黑衣男子走上前,他身高七尺身材魁梧,站定後彎弓滿月,對著一隻在吃草的鹿一箭射出,可不知怎麽迴事,那支箭卻偏的離譜地落在了那隻鹿的身後幾尺遠,仿佛有種力量彎曲了箭支的軌道,那隻鹿也依舊不驚不嚇的吃草。


    眾人看了皆是滿臉驚訝,不過仍然有人躍躍欲試,不一會又有人上去,結果卻都是一樣的。


    蘇墨觀察了幾次,發現他們並沒有射偏,即使射偏了好幾尺,那些鹿也不會毫無動靜,除非它們根本沒聽見,所以那些鹿根本就是虛像,那麽真的鹿又哪呢?


    他正為此苦惱時,那雪貂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嗖”的一聲竄到了蘇墨手上在他指尖輕輕的咬破了口。


    蘇墨感到指尖陣陣酸麻,再次抬頭時便看清了一切,可過了片刻眼前又恢複原樣。他輕輕彎了彎唇角對早已竄迴他肩上的雪貂道了聲,“多謝。”


    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很輕浮的男子走了過來,這個人便是佐家的二公子也就是佐歆瑜的弟弟佐冊。


    “呦,這不是蘇大人嗎?”佐冊道,“聽說我們英武非凡的統帥大人連著獵了幾頭虎狼。”


    “佐二公子過譽了。”蘇墨冷冷地說道,完全不想再和這個人多說一句。


    可那佐冊完全沒停下來的意思繼續道,“統帥大人總是這一副冷漠的樣子,怪不得沒有一家小姐願意嫁進貴府,您不會都這個年紀了還是個處子吧,必定是那方麵不行,快去找大夫看看吧!哈哈哈哈哈哈!”佐冊肆無忌憚的大笑道,身後的隨從也跟著小聲笑起來。


    蘇墨手中的拳握的“哢哢”作響,眼中的怒意能燒化對麵的人。他對這個這整天欺男霸女的紈絝子弟厭惡至極。每次都恨不得想將此人一箭射穿,但蘇墨答應過他哥哥佐歆瑜,不能對這佐二少爺太過。


    佐冊今日來挑釁也應該是因為蘇墨上次壞了他的“好事”。蘇墨氣得咬牙切齒,怒罵道:“同樣是佐家,為何你就是個敗類。”


    怒火攻心,魔魂便開始蠢蠢欲動,蘇墨感覺胸口開始一陣一陣的悶痛,他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心想著要是他蘇墨是被人活活氣死的,這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怎麽,平時威風凜凜的統帥大人,啊——”佐冊看蘇墨不語本想繼續數落,卻不料被突然竄上來的雪貂狠狠咬住了手指。他使勁甩卻怎麽也甩不掉,隻能大喊道,“你們這群下人,瞎了嗎,快過來幫忙啊!”


    蘇墨看著鬼哭狼嚎的佐冊,覺得甚是滑稽可笑,胸口的悶痛也消去了不少。他轉身欲走卻聽見佐冊咒罵道,“你這野種不得好死……”蘇墨嗤笑了一聲,飛起一腳將佐冊踹翻在地。


    “你!”佐冊指著蘇墨道。


    “這是替你哥哥管教你的。”蘇墨怒其不爭地說道。佐冊咬著牙看著蘇墨,但眼神中卻摻雜了一些悲傷之色。


    原本這兩兄弟與他關係都不錯,幾年前佐若席,也就是佐冊還在蘇墨這學習了不少鎮靈之法,這孩子也算天資聰穎,學起陣法還挺快的。但不知怎麽就誤入了歧途,整天跟些市井混混和在一起,不學無術,陣法自然也就荒廢了。蘇墨想到這搖了搖頭,他不想和這人再多說一句,隻向著不遠處的紅圈走了過去。


    蘇墨站在紅圈內,左手執弓,右手拉弦至滿弓對準前方林中的鹿,突然,他轉了個身,將箭頭調至反方向,一箭射出重重的紮在遠處空空的草地上,林中的鹿突然開始瘋狂奔跑,就在此時他又迅速射出一箭,隻見一隻鹿刹住前蹄片刻,又繼續往前跑。


    再次拉滿弓,第三箭射出,剛才那隻的鹿突然倒下,掙紮了幾下便不動了。蘇墨收迴弓站定原地,傲然立於寬闊的草地上,全場眾人一片嘩然,接著爆發出一陣掌聲,都在稱讚蘇墨智勇無雙,冷皇大笑了一聲道“不愧是我的墨兒,這般聰敏。”說著手一抬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人解開陣法。


    隻見那邊樹林突然消失,然後出現在了另一邊,而那隻被射中的鹿也倒在林中,身上插著箭,鮮血還在不住的往外冒。眾人對這陣法驚歎不已,就在此時蘇墨身邊的紅圈突然發出藍光將他圍住,他頓時感到耳邊嗡嗡作響,腦中陣陣轟鳴,意識越來越模糊。


    冷皇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連忙喚人上去幫忙。還沒等侍衛趕到,就見一白影瞬間閃了進去。不到片刻,蘇墨就消失不見了。


    冷皇和眾人看著突然消失的蘇墨,皆是一愣,片刻冷皇才厲聲喝道,“朕的墨兒呢!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都去給朕找,找不到墨兒誰都不準迴來!還有布這陣法的人都給朕過來!”


    幾個行隱嚇的腿一軟跪在冷皇麵前,“皇上饒命,我們真的不知這是怎麽迴事,一定是有人在我們的陣法上又做了什麽手腳。”一個稍微還算冷靜的行隱解釋道,“請皇上再給我們一些時間嚴查問題出在何處。”


    “好,若是不能給出個交代,就全都滾去古荒之地!”冷皇怒斥道,“都下去吧。”


    行隱們道了聲,“是。”就立刻逃命似的離開。


    “皇上對這些人發火有何用。”冷皇身後的國師淡然道。


    “沒錯,朕要懲罰的似乎不該是他們。”冷皇起身走到國師麵前繼續說道,“國師就沒有什麽要像朕說的嗎?”


    “陣原本是沒問題的。”國師淡定道,“隻是有些高手,我也無能為力。”


    “哈哈,到底是什麽人如此厲害,竟能讓朕的國師說出這種自愧不如的話來。”冷皇笑著笑著突然露出狠厲之色,他掐住國師的脖子道:“你到底幹了什麽?”


    “我隻是……按你吩咐的……派人布置了獵場,我又……不懂你們這陣法,咳咳,放開我。”國師用盡氣力想扳開冷皇的手。


    “你要是敢動他,知道後果的!”冷皇說著鬆手將人放了下來。


    國師趴在地上咳聲不斷,他憤怒地瞪著冷皇壓低聲音道:“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甥倒是讓你……”他話還沒說完似乎就已經激怒了冷皇,冷皇再次掐住了他的脖頸。


    “有本事就殺了我,反正他都被你害死了,留著我幹什麽?”國師從牙縫中擠出話來。


    冷皇卻一反常態鬆開手笑了起來,“對哦,你不說我都忘了,他早就死了。”


    冷皇伸手扶起國師,聲音柔了幾分道: “我可是很惜才的,廢物就應該把位子讓開,讓有才能的人上來。那個廢物隻會整天與你風花雪月,像國師這樣有才能之人就應該做更有用的事,而不是留在後院暴殄天物,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成王敗寇,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國師甩開冷皇的手,自己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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