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鬧?”滄淵停住了步伐,空曠的大殿內氣氛已經冷到了極點。


    滄溟沒放下手,已經給出了他的迴答。


    滄淵冷笑一聲,把麵前的人拿捏的死死的,“你不是自恃修為增長神速?我記得你曾說,這普天之下,隻有誅神槊配做你的武器,既然如此,隻要今日你拿的起誅神槊,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滄溟眼裏閃過一絲光,“當真?”


    他跳到大殿中央,喚出誅神槊,衝滄溟點了點頭。


    看誅神槊的時候,滄溟眼裏的光根本就掩飾不住,誅神槊是最好的證明他實力的武器,隻要拿起誅神槊,滄淵就會承認他的進步,這意味著,他再也不用跟在哥哥後麵,做那個事事都不如哥哥的廢物弟弟了。


    誅神槊上的黑光與他身上的氣息連在一起,他能感覺到這武器並不是一件空殼,它有靈核,甚至有意識,也正因如此,這武器才強,一切都昭示著它的獨一無二、舉世無雙,曆代魔尊都以擁有誅神槊為榮。


    滄溟開始注入自己的力量。


    方煙蘿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誅神槊上的黑光猛地變得鋒利起來,切割著滄溟的力量,待他強行握住誅神槊,已有鮮血滴落,任憑他注入多少力量,誅神槊依舊停在原處,紋絲不動。


    不止如此,沒多久,誅神槊就對他產生了敵對之意,徹底與他的力量對抗起來,而後掃出一道淩厲的黑光,將他摔了出去。


    滄溟不甘心,看著手上的血跡,“為什麽會這樣?”


    滄淵抬手,輕鬆收迴誅神槊,搖頭道,“你還是沒清楚自己的問題到底在哪。”


    “煙蘿,”他越過滄溟,衝方煙蘿招手,臉上多了一絲溫柔,隨後帶著人一同往殿外走去,“君後的儀式就在三日後,正好你來了,我帶你去看看布置你喜不喜歡,還缺不缺什麽。”


    方煙蘿也溫柔一笑,與之親密無間,“好。”


    此言落在滄溟耳中,但如平地驚雷一般。


    明明他才是與滄淵血脈相連的親弟弟,為什麽滄淵會放任一個異族人在魔界肆意妄為?直至儀式前三日,事已成定局,他才知道,滄淵竟要娶她!


    他張了張嘴,心中雖在呐喊著萬般的不情願,可嘴上一個字也沒能吐出來,他一定要做些什麽,不能讓方煙蘿如願以償,上至魔界諸位長老,下至普通魔眾,不會允許一個蜀山修士做他們的君後的!


    時間過得很快,三日後的儀式照常舉行。


    現場精心布置,慶典非常盛大,魔界很少有這樣五彩斑斕的時候,方煙蘿脫下了道袍,換上漂亮的衣裙,簡直就像萬花叢中的一顆璀璨明珠,襯得她的五官愈發靈動清透起來。


    魔族長老沒有任何一位來現場,隻有一部分魔眾在此。


    就在滄淵宣布這一盛事時,滄溟果然孤身殺來。


    他當然不會有盟眾,這三日中,他屢屢碰壁,幾位長老皆言,魔尊娶親,他們無權幹涉,就把他打發了,他一口氣憋在心裏,情緒早就到了爆發點,他體內那股蠻橫的力量到處亂竄,恨不得把看見的一切全都撕碎。


    滄溟不知道,是滄淵提前和長老們打過招唿,他更不知道,明明君後的儀式要在最高的大殿裏舉行,為什麽卻要選在大殿後很遠的苗圃裏。


    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了,因為這裏培育著咫尺顏。


    滄溟殺到方煙蘿跟前的時候,方煙蘿悠閑的取下了精心戴好的首飾,衝他一笑,“你果然來了。”


    “他呢?”滄溟開口就問,“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在這裏?”


    “你很快就會見到他了,”她抬手握住折月,低聲道,“得罪了!”


    周圍的魔眾同時蜂擁而起,用實際行動打破了滄溟的幻想,他們無一例外的和方煙蘿站在一邊,手裏的武器紛紛對準了滄溟。


    他很快發現,這些不是普通魔眾,這些是魔尊的親兵。


    不解、憤怒,被體內的魔氣支配,變成了強大無匹的力量。


    折月在方煙蘿手裏靈活無比,時時射出藍光,如飛花流落,時而又彎月翩翩,空氣中隻能聽見靈氣的嘶鳴,不斷與滄溟碰撞在一起,滄溟同樣鬥誌昂揚,眼神可怕的像要吃人一樣。


    直到某一時,雷電交加,萬道黑光穿行於他周身,他的身法更加難以捕捉,比之行雲流水過無不及,黑光勾住折月,吞噬藍光,方煙蘿收了臉上笑意,改為雙手操縱折月。


    瞬間,心念電轉,似乎劃開一道分割虛幻乾坤的光芒,紛紛揚揚的靈力噴湧而出,拂過黑光,將其弱化後刹那掐碎,戰鬥的火星子墜落下來,雙方周身的氣息都沒有減弱半分,閃爍不定,還在尋找著一擊致命的機會。


    最終是神光乍現,折月上顯現如星海一般奪目的光輝,彎月兩兩合在一處,成圓環狀鎖住了滄溟,方煙蘿抬手,高舉折月,她還未把口訣念出,滄溟便猛然掙脫,身上浮現一層黑光,射出縱橫交錯的兩把巨刃。


    她閃身躲過,折月上的光輝籠罩下來,再次鎖住滄溟,她並指為劍,直指滄溟眉心,逼得他周身那層黑光更加深邃。


    “是時候了。”方煙蘿朝遠方射出一道靈光。


    滄淵就是此時聞聲趕來,他也和方煙蘿站在一處,甚至親手控製了浮在滄溟周身的黑光,隨後以不容分說的速度,將滄溟與咫尺顏鎖在了一處。


    “這是最後的辦法了。”滄淵催動力量,咫尺顏中也蔓延出黑光,把滄溟周身的那些黑光一絲絲抽離。


    但黑光已深入滄溟神魄,如此為,他所受的自然是鑽心的痛。


    他意識已然恍惚,根本不太明白那兩人在幹什麽,也聽不太清他們說了什麽,他隻知道自己很痛,這種痛,是拜眼前這對男女所賜。


    方煙蘿安慰的拍了拍滄淵的肩膀,低垂眼眸,“日後他會明白你的。這是我最後一次使用折月,阿淵,你不會後悔嗎?”


    滄淵看著受苦的弟弟,音調也不由自主的放低,“無論他明不明白,我都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不過他們低估了滄溟,霎時,麵前傳來一聲巨響。


    巨大的爆炸擊退了兩人,滄淵穩住身形後,第一時間就衝進了煙霧中,閃躲及時的方煙蘿同樣憂其所憂,也跟著闖了進去。


    坑內,隻有不省人事的滄溟,以及徹底損壞的咫尺顏。


    再後來,在方煙蘿的記憶中,她和滄淵安置了滄溟,滄淵又喚來一位名叫‘殷揚’的使臣,囑托了幾句,而後便把誅神槊放迴到武器庫的最高層,兩人離開了魔界,離開魔界的第一站,就是昆侖邊境。


    第二站,是蜀山,不過兩人並沒有進蜀山,隻是方煙蘿私下見了紀迎寒,把折月交給他,要他轉交給方可離。


    滄淵為了能和方煙蘿在一起,嚐試修仙道,可惜失敗了,兩人過上了理想中閑雲野鶴的日子,不過這種日子隻持續到十七年前,大地動發生的時候。


    魔氣泄露,方煙蘿和滄淵都知道,都有各自的心事。


    沒幾日,兩人便決心不再隱瞞,互訴衷腸。


    方煙蘿知道蜀山不會對魔氣坐視不理,自己雖然不再是蜀山弟子,卻擔憂這次的魔氣來勢洶洶,下山的弟子應對不了,滄淵與之相同,他在魔界留了一道神念,有感魔界魔氣與人界魔氣匯聚在某一處,擔憂魔族長老仍不放棄入侵的計劃。


    即使出發點不同,但結果是相同的。


    方煙蘿主動道,“去看看吧,阿淵,若不去看,隻怕我們心裏定然過不去。”


    滄淵遲疑道,“煙蘿,不如我先陪你去看看蜀山派來的弟子如何……?”


    “不必,我沒打算在他們麵前現身,現身也是徒增煩惱,”她十分善解人意,好言道,“你所說之事,關乎三界安危,理應更重要的多。”


    她一直都知道,滄淵是主和派。


    “阿淵,我知道你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可和我在一起的每一日,我都能感覺到,你心底還是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我們還有很多在一起的時間,阿淵,你去看看吧。”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燦爛明媚。


    滄淵的確被她說動了,決定次日立刻出發。


    “煙蘿,事情一完,我就去昆侖找你,等我,好不好?”他不肯鬆開她的手。


    方煙蘿知道他說的地方,昆侖邊境,那裏兩人還曾經搭過一間簡易的木屋,她用力的點了點頭,“我等你,多久都等。”


    滄淵走了,方煙蘿也循著魔氣的蹤跡,找到了忙活的蜀山弟子們,確定他們安全後,便出發前往約定的地點,誰知才到昆侖,卻先發現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赤水底下有魔,受地動影響,有活泛過來的趨勢。


    她與昆侖子民並無交集,便在赤水之畔開辟一處法陣,在一處深淵中找到了最適合做陣眼的地方,結陣壓製住了赤水之魔。


    做完這一切後,當時的她就坐在方可離坐著的巨石上,一麵消耗自己抵禦寒氣,一麵維持陣眼,能堅持那麽長時間,憑的竟然隻是那句‘我等你’,記憶中她的下場和方可離一樣,被冰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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