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眼睛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


    時間有沒有過去一天優是不知道,但當一片光芒晃完自己眼球,等她再次睜眼時,眼前的世界卻是已經改天換地。


    她現在正站在一個魔法陣上,眼前是個容貌半毀的男子,整個人突出一個營養不良的模樣,花白的短發,半邊皺紋的臉頰,配合陰暗的地下室,活脫脫一副邪教的儀式現場。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角,總感覺自己剛剛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於是對著自己的寵物神獸問道:“我剛剛是不是撞到了什麽?”


    這它哪能知道,隻能迴以一個迷茫的表情。


    “嗷嗚?”


    “算了,當我沒問,你也沒辦法說話。”


    “我問你,你是我召喚出來的從者嗎?”旁邊的男子似乎等不下去,急忙上前詢問道優的身份。


    這時她才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不看還好,一看沒把他眼睛晃瞎。她第一次後悔自己的眼睛功能強大,外表還好,內裏卻是一團糟,險些把她惡心到吐,構成他身體神經循環網絡的已經是一條條蠕動的蟲子,這些蟲子在代替他神經功能的同時,也在啃噬他的血肉,即便放著什麽也不做,他也活不過下月了。


    間桐雁夜,略微一思索,她便確定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第四次聖杯戰爭嗎?所以記憶就是坐標?”優也不傻,隻是稍微想一想就知道眼前的狀況與自己剛才的異狀有關,自己才聯想到第四次聖杯戰爭,自身就突發異狀把自己送到了第四次聖杯戰爭現場,隻能說那場突發事故與自己能力有關,由此她也窺視到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的自身能力的冰山一角。


    那麽為什麽出現在間桐宅邸就很好解釋了,隻能說每個穿越四戰的人都有一個殺蟲夢。


    見優四處打量沒有理會自己,間桐雁夜皺緊了眉頭,不過從者不聽話也在他的預料當中,但他還是強扛著身體內部的不適,舉起手亮出手上的聖痕再次詢問道:“我以禦主的身份問你,你是我召喚的從者嗎?”


    打量了一周都沒見著間桐髒硯這隻老蟲子,又見間桐雁夜再次發問,優便把頭又轉了過來。


    嘔~~她再次後悔了,這次是後悔自己沒有關閉自己視角的能力,若是能關閉自己的視角就看不見那些在人體內部蠕動的蟲子。


    “啊,不是。”將眼光從間桐雁夜的身上撇開,優還是對他的詢問做出了迴答,伸出手指撓了撓臉頰,“嗯……怎麽說呢,其實我不算是從者啦,某種意義上你的召喚算是失敗了。”


    “怎、怎麽可能……那小櫻豈不是……”優的迴答讓間桐雁夜大驚失色,若是召喚失敗,那自己豈不是無法再將小櫻從間桐這個魔窟救走,再也沒有機會質問、報複遠阪時臣了嗎?


    他不甘心自己的失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想要上前抓住優,不過被優輕輕躲了過去。


    “你明明是從召喚陣裏現身的,怎麽可能不是我招唿對的從者?”


    間桐雁夜大聲駁斥著,否認著優所說的事實,還要說些什麽,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


    “真難看啊,雁夜!居然被區區一介從者玩弄,在主從關係上失去了主導權。我還想看看你在聖杯戰爭中會有怎樣的醜態,結果連第一關都過不去嗎?雖然你是我現存的子嗣中唯一具有魔道資質的後代,但廢物終究是個廢物,嗬嗬嗬……當年背叛魔道的懦夫現如今卻被自己厭棄卻又不得不依賴的魔道所背叛了嗎?”


    間桐雁夜曾經逃離過間桐家,曾經的瑪基利家族,現今的間桐家在五百年的移居生活中水土不服,使得自己家族後代的魔法資質逐漸消失殆盡。間桐雁夜可以說間桐家最後一個有著魔術師資質的人了,但此刻因為間桐髒硯的腐朽,間桐家的魔術傳承早就從優雅美麗的蝶魔術退化成醜陋邪惡的蟲魔術。


    間桐雁夜將自家的魔道視為反人道的邪道,拒絕了繼承間桐家,主要是他發現了自身族譜上往上好幾代名字寫的都是間桐髒硯,他的父親是間桐髒硯,他的爺爺也是間桐髒硯,甚至於再往上的祖父,曾祖父都是間桐髒硯。


    普通人或許會覺得這是對名字的傳承,但間桐雁夜深知這哪是什麽傳承名字,這些人從始至終都指的是一個人,一個活了五百年內心早就腐朽不堪還不肯去死的老不死,至於原本應該是這些身份的族人最後去哪了?間桐雁夜有所猜測,所以最後他逃了,逃離了這個名為間桐的魔窟,為此他還放棄了自己的初戀,曾經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禪城葵,把她推到了自己的情敵遠阪時臣懷中,為得,就是不想讓她成為老蟲子孕育蟲魔術的苗床。


    間桐雁夜始終還是沒有徹底放下這份感情,大概是愛屋及烏吧,禪城葵嫁給遠阪時臣後誕下了兩個女兒,為了守護自己初戀的幸福,間桐雁夜也將這兩個孩子視如己出。這次之所以迴到自己曾經避之不及的間桐家,忍受蟲子啃噬自身血肉的痛苦,去參加一場生死渺茫的聖杯戰爭的理由,就是為了拯救一年前禪城葵那被以繼承間桐家魔道為名過繼給老蟲子的小女兒遠阪櫻,不過現在已經改名叫間桐櫻了。


    雖然間桐雁夜很看重這次聖杯戰爭,將它視為救贖小櫻的唯一手段,但間桐髒硯明顯不是很在意這次聖杯戰爭的輸贏。他把籌碼押到了六十年後的第五次聖杯戰爭,收留遠阪家的小女兒也是為此布的局,因此他對本次聖杯的歸屬並不上心。


    之所以會和雁夜定下贏得聖杯就放了小櫻的約定,也不是什麽良心發現,他單純隻是想看看間桐雁夜從希望到絕望,從為保護他人全力以赴到最後無能為力的悔恨轉變的那副姿態——這老蟲子內心裏早就腐朽了,別指望他有什麽好心。不說他會不會實現諾言,就算間桐雁夜真能捧起聖杯,其結果也不會有任何變化,他在改造雁夜的身體時可完全沒有顧忌對對方壽命的影響,若間桐雁夜真能給他帶來聖杯,他說不定也會履行承諾——活不長久的雁夜不可能帶給小櫻長久的庇護,最後她還是會迴到自己身邊。給人以短暫的希望後再次將對方拉扯迴地獄,間桐髒硯對這種行為向來樂此不疲。


    雁夜想要拯救小櫻,間桐髒硯原本打算先給他一個小小的希望,在雁夜拚命掙紮過後再碾碎她的希望給予絕望,可雁夜的不爭氣是他沒想到的。在他看來雁夜連區區從者都壓製不了,還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實在給間桐的名號丟臉所以打算現在就奪走他的希望——不同於雁夜相信了主角優告知他召喚失敗的話語,間桐髒硯則堅持相信優是聖杯召喚出來的從者,隻是不願意聽從禦主的命令而做出了反抗。從者都是曾銘記於人類史的英雄,心高氣傲不願聽從於普通人禦主的狀況也不是很罕見,前幾次聖杯戰爭儀式的失敗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就讓老朽來幫你確認一下眼前是不是你召喚出的從者吧!”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但並不見間桐髒硯的身影,可見他對優還是有一定忌憚的。


    “既然你無法駕馭從者,那麽這次聖杯戰爭雁夜你就已經出局了,既如此,從者也就沒必要存在了。”


    “等等!髒硯你答應過的,隻要我參與這次聖杯戰爭並獲勝,就把小櫻交給我的,我還沒出局,我還能繼續戰鬥!”間桐雁夜伸手反駁著老蟲子的話語,他還沒有救出小櫻,也沒有來得及質問遠阪時臣為什麽要過繼小櫻,怎能甘心就這樣出局。


    但間桐髒硯可不關心這些,在他看來雁夜現在的行為隻不過是還沒出場就退場的敗犬在那裏狺狺狂吠罷了。


    “事到如今,連從者都無法駕馭的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在這裏和我談條件嗎?”


    雖然很想消滅老蟲子,但因為自己並沒有搜索的手段,無法找到老蟲子的真實位置,優隻好靜靜地旁觀著事態的發展。


    “你以為你真能反抗我嗎,雁夜?太天真了,你該不會覺得我對你沒有留下任何後手吧?早在你為了救走遠阪家的小女兒而答應接受我的改造時,你就失去了反抗我的能力。”


    這時,間桐雁夜長有令咒的手不受自己控製地抬了起來,他急忙把自己另一隻手壓上去,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腕,想要把它壓下去,但還是無濟於事,縱使他拚盡了自己吃奶的力氣,也無法壓製手臂的抬起。


    “間桐髒硯!你這家夥啊啊啊——”


    嗬——雁夜啊,好好學著吧!從者這種東西,說到底也隻不過是使魔罷了,想要讓他們聽話,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像這樣——我以令咒之力命之,不知名的從者啊——自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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