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心的疼痛,迫使永璋虛弱地單膝跪在地上,永璋一隻手撐著地,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胸口,眼神無盡的憂傷,一種說不上的羨慕和嫉妒、揪心和痛苦折磨著他,永璋皺著眉頭,心中自嘲道:永璋,不要再抱有幻想了,你這輩子終究還是取代不了永琪在小燕子心中的位置的。永璋露出了一絲苦笑。


    養心殿


    “皇阿瑪吉祥!”永琪畢恭畢敬的向乾隆請安道。


    乾隆靠坐在龍椅上,看著永琪說道“起來吧!”


    永琪微低頭說道“皇阿瑪……”“你不用說了,關於小燕子,朕有朕的安排,你現在重要的是把心思放在迴疆王子身上,而不是放在兒女情長上。”乾隆的話語中夾雜著嚴厲和斥責,聲音也是越來越大,來抒發著此刻他對永琪的不滿。


    永琪聽後著急的上前兩步不敢直視乾隆,擔憂的說道“皇阿瑪,兒臣知道迴疆王子的重要性,兒臣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來準備迎接他,隻是……隻是小燕子………”永琪鼓足勇氣,直視乾隆的目光,順勢跪了下來,懇求道“求皇阿瑪做主,把小燕子指給兒臣吧!您知道的,您知道兒臣有多愛她,兒臣等了這麽久,我……我不想在等了,兒臣現在也不要求給她正妻的名分了,隻要能取到她,什麽都可以,兒子求您了。”說完,永琪便朝乾隆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乾隆上半身前傾,雙臂支撐在書桌上,十指交叉,打量琢磨著永琪,片刻,乾隆開口道“你今天來,不是為了朕廢除小燕子的身份而來,而是來求朕指婚的?”


    永琪緩慢起身,抬起頭大看向乾隆答道“兒臣知道,君無戲言,聖旨以下,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了,所以……讓兒臣照顧她吧!兒臣發誓,日後一定專心朝政,幫助皇阿瑪解憂出策,絕不在貪玩了。”


    乾隆不悅的看向永琪,冷言問道“你現在求朕指婚?哼!你難道不知道小燕子前段時間出的事嗎?你不知道受過刑罰的女子是不能嫁進皇家的嗎?”


    永琪著急的說道“小燕子根本就是冤枉的,打死我也不會相信小燕子會做出那些有違宮闈之事,皇阿瑪,小燕子是什麽樣的人難道您還不清楚嘛?”


    “她的事已經有了結果,是不是冤枉已經無關緊要了,永琪,之前你額娘就不同意你娶小燕子,你現在想娶她,那更是異想天開了,娶妻納妾,都是父母之命,你想娶她,就去和你額娘還有老佛爺說吧!愉妃和老佛爺要是同意,那朕立刻下旨。”乾隆帶著不耐煩煩躁的口吻說道。


    永琪跪著向前兩步,著急的懇求著“要是那樣,我這輩子都娶不到她了,皇阿瑪,我求您,了,您給我做主吧!妾也好,把她指給我吧!我求您,我不想讓她在獨自承受著這些委屈了,她現在格格身份沒了,手也廢了,日後,如何在宮裏生活,豈不是誰都可以欺負她。”想到這永琪唿吸變得急促起來,擔心急切的向乾隆說道“皇阿瑪,我和小燕子真心相愛,這麽多年了,您都看在眼裏,她是我的命,我不能讓她獨自承受這麽多折磨,皇阿瑪,兒子求您了,破例指給兒子吧!”


    乾隆質疑的問道“指給你那之後呢?小燕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覺得你額娘容得下她嘛?”


    永琪聲音逐漸變小,微低頭說道“我…我想帶小燕子出宮去住。”永琪猛然抬頭看向乾隆保證道“我保證絕對不會耽誤朝政的,我一定努力不讓您失望。”


    乾隆眯著雙眼看著永琪,冷言道“那欣榮呢?”


    永琪低著頭,不悅的說道“她是額娘讓我娶的,又不是我要娶的,她那麽溫柔賢惠,還是留在宮裏陪我額娘吧!我…”


    還沒等永琪說完,乾隆怒拍桌子,把永琪嚇的一驚,乾隆猛然站起,怒視著永琪,斥責道“你還挺會想的,和小燕子倆人出宮去住?你是還嫌朕的煩心事不夠多嗎?你這一搬出去,你知道在朝野上會掀起多少輿論嘛?在後宮會引發多少事端嘛?搬出去?如果什麽事情都想你想的那麽簡單,那就不叫事情了,你還有沒有頭腦,這種百害而無一益的蠢事,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永琪著急的不知所措,抬起頭看著乾隆,不悅的說道“那您要我怎麽辦?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以後再說,再等等,可是結果呢?這也不行,那也不準,那您告訴我,我怎麽才能和她在一起?我怎麽才能娶到她。”永琪最後一句幾乎是嚷出來了,永琪情緒激動憤憤不平的看著乾隆。


    乾隆怒火瞪向永琪,冷言道“你是在責怪朕嘛?”


    永琪情緒激動的說道“是,不光責怪您,還責怪我額娘,為什麽…為什麽我想娶一名自己心愛的女子那麽難,你們為什麽就不能成全我們呢!為什麽你們就不能站在父母的角度,為我想想,想想我真的想要什麽呢!是,你們總是把最好的給我,可是婚姻不一樣啊!你們認為好,我不認為啊!為什麽我就不能娶到我想娶的女子呢!從小到大什麽都是你們為我做主,為什麽我連選擇婚姻的權利都沒有呢?這就是你們對我的愛嗎?還是因為我是阿哥?如果因為我是阿哥,那這個身份,我寧可不要。”


    乾隆怒視著永琪,走到永琪麵前,俯視著永琪,眉頭逐漸聚攏到一起,揮起手,狠狠的給了永琪一記耳光,直接把永琪扇倒在地。


    永琪怨恨不服氣的看向乾隆,唿吸上下起伏著,沒敢在迴嘴。


    乾隆寒心的看著永琪,失望的說道“朕早就警告過你,讓你萬事以朝政為重,如果早把心放在朝政上,自己足夠強大,你早就有能力靠自己本事娶到她了,現在的一切,隻能怪你自己,怪你自己不求上進,沒有出息,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得不到,你怪得著誰?”


    永琪微垂眼簾,眼神逐漸悲傷起來,懊悔自責的看著地麵,眼眶也逐漸紅了起來。


    乾隆失望的看著永琪,冷言道“事已如此,什麽都晚了,你和小燕子……”乾隆轉過身,背過手,無奈的歎了口氣,冷言道“你們最後能否走到一起,一切都聽天由命吧!你也不用在把希望寄托在朕身上了,朕是無法給你們做這個主的。”說完,乾隆朝自己的龍椅走去,放心的坐了下來。


    神經性的頭疼讓乾隆又習慣性的用食指和大拇指掐著自己的眉心,乾隆煩心的歎了口氣,閉著雙眼,冷言道“你下去吧!”


    永琪無助的看著乾隆,看到乾隆現在的狀態,知道此刻再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永琪無奈的歎了口氣,緩慢的站起身,朝乾隆象征性的退安,無力的走出養心殿。


    永琪沮喪無助失落的在宮中漫無目的的走著,眼中盡是無盡的惆悵與悲哀,最終走到偏僻宮邸一則停了下來,永琪背靠宮牆,順勢無力的滑落下來,永琪頭靠在宮牆上,仰望著天空,各種煩心和痛苦侵蝕著他的心,永琪眼神空洞的看著天空,想到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要和他分開,兄弟之情的決裂,父子之情矛盾,哼!我這是怎麽了,本以為今天會是和小燕子肆無忌怠玩耍的一天,可是………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永琪心中大聲的呐喊著,永琪無助的閉上雙眼,這一天之中,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無法接受,也不知要如何是好。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從永琪眼縫中滑出,永琪思索著爾康今日對他說的話,想著小燕子的決絕,心痛的讓他無法抉擇,小燕子和永琪一起開心快樂的場景猶如幻燈片一樣,在永琪的腦海中不重樣的播放著,小燕子開心爽朗的笑聲,也永琪耳邊迴蕩著,讓永琪疼心不舍,剛剛乾隆的話,讓永琪確定了小燕子和他之間的遙遙無期,爾康對他痛徹心扉的話,也不聽使喚的出現在腦海中。


    永琪緩慢的睜開雙眼,眼神空洞無助的看著天空,不知結下來要如何是好,任憑心中的兩個正反麵的永琪抉擇著答案,一麵的永琪疼苦無奈的說道:爾康或許說的是對的,放棄………對小燕子是最好的選擇,另一麵憤憤不平的永琪據理力爭道:不能放棄,你守了這麽多年,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想想你們的美好,想想你們的點滴,你守護了這麽多年的女人,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你根本離不開她,你不能放手。一麵的永琪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想放棄,可是小燕子……另一方麵的永琪急切說道:你可以保護她的,她愛你,她需要你,小燕子現在這樣,你更不能放棄,你要照顧她,更何況,你現在放棄無疑是把她推到永璋身邊,永璋一定會趁虛而入的,永璋身邊啊!你想以後管你心愛的女人叫三嫂嘛?你想看到你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嗎?她是你的,你的明白嗎?相信自己,你可以保護她的!


    永琪眼神突然變的冰冷起來,心裏也有了肯定的答案,永琪站起身下額微抬,看著天空咬緊牙關,握緊雙拳,深吸一口氣,眼神淩厲的看向前方,緩慢向漱芳齋走去。


    景城宮


    左蕭蕭給永璋施完銀針後,坐在永璋的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永璋,內心也跟隨永璋的悲傷而變得憂傷起來。


    看到永璋現在這個樣子,左蕭蕭實在看不下去了,最終鼓起勇氣,打算告訴永璋,小燕子和永琪的現狀,左蕭蕭剛要張開嘴,又立刻閉上,內心終究還是無法釋懷,左蕭蕭再次張開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來,聲音仿佛不停自己使喚,根本不肯出來,左蕭蕭糾結的深歎口氣,心中開始自我謾罵道:左蕭蕭,拿的起放的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左蕭蕭嘛?


    左蕭蕭看向此刻悲痛無助的永璋,內心說道:如果說出來,能化解你現在的疼苦,那一切都值得了!


    左蕭蕭抿了抿嘴,最終開口朝永璋說道“小燕子,小燕子她好像………”


    “別再提她了!”永璋心疼的轉過身去。


    “啊!”左蕭蕭詫異的看向背對著自己淒涼無比的永璋。


    永璋背對著左蕭蕭,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淒涼與傷感,永璋冷言道“以後不要在向我提起她!你隻管用心醫治她就好,她……她之後的一切,和我沒有關係,不用在和我說,有任何問題……就去找永琪,不要在在我麵前提起她,我不想在聽到她的名字,聽到關於她的一切。”永璋緩慢閉上雙眼,淚水順勢從永璋的眼角上,滑落下來,打濕在枕頭上。


    左蕭蕭驚異的看著永璋,不敢相信的問道“你確定?”


    永璋閉著雙眼冷言道“確定!”


    左蕭蕭皺著眉頭看著心意已決的永璋,存在喉嚨蓄勢待發的話,隻能咽到肚中。


    “出去,本王想自己一個人靜靜。”永璋突然冒出的話,把愣神中的左蕭蕭,著實嚇了一驚,左蕭蕭迴過神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永璋輕聲迴複道“奧,那……那你好好休息,有事你在找我。”說完,左蕭蕭收拾好藥箱,單肩背起藥箱,緩慢的走道門邊,左蕭蕭不放心的迴頭看向永璋,發現永璋側身抱著被子,將頭埋在被中,左蕭蕭內心說道:想必你現在一定在哭呢吧!現在的你最需要的就是自己靜一靜,隻有你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左蕭蕭無奈的歎了口氣,倒吸了一口涼氣,轉身打開房門,走出房間。


    漱芳齋


    紫薇端來一碗熱粥,坐到小燕子床邊,看到小燕子雙眼無神呆滯的蜷縮在床的一角,心疼的深吸一口氣,為難一笑勸說道“我熬了你最愛吃的八寶粥,要不要嚐一嚐?”


    小燕子微垂眼簾,輕輕的搖了搖頭,聲音沙啞的說道“我不餓。”


    紫薇難受的低下頭,鼻子一酸,淚水又不爭氣的往外流出,紫薇抽泣著說道“小燕子,別這樣,我知道你心裏苦,千言萬語也不能說出你現在所承受的痛苦,你為了永琪……”紫薇輕搖了搖頭,難受的哽咽住,紫薇吸溜著鼻子,不忍的看向小燕子說道“小燕子,我萬萬沒想到,以前那個大大咧咧的你,居然會為永琪付出這麽多,甘願承認所有誣陷,小燕子,你真是太偉大了,我真的很佩服你,可以為愛犧牲自己。”


    小燕子紋絲不動的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眼神滑過一道悲傷,小燕子苦笑一下輕聲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偉大,換做是你,你也會為爾康這麽做的,永琪………隻要他幸福,一切都值得。”


    “沒有你,我永遠不會幸福。”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出,早已站在門外,一直聽她們談話的永琪,大步走了進來。


    小燕子驚恐的轉頭聞聲望去,紫薇也是詫異的轉過身去。


    永琪雙眼內疚愛意滿滿的看著小燕子,逐步走到小燕子的床邊。永琪從紫薇手中接過熱氣騰騰的熱粥,眼神悲傷的看著紫薇說道“我想和小燕子單獨待會!”


    紫薇猶豫的看向小燕子,小燕子委屈的朝紫薇搖了搖頭,便看了眼永琪,目光立刻逃避性的看向一旁,聲音沙啞說道“你走吧!我和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沒什麽好說的了!”


    紫薇尷尬的站一旁,此刻不知是走是留好。


    永琪苦笑了一下,低著頭看著手中熱氣騰騰的粥說道“我會走的,但是至少讓我喂你吃點東西…”永琪哀求的看向小燕子,繼續說道“在趕我走好嘛!就當……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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