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複端坐房中,收拾心情開始重新修煉。這段日子他已經將無相經的功法運行路線練的滾瓜爛熟,將真氣按順序遊走於各大關竅,通往丹田此為一周天。他像往常一樣控製著真氣,雖然丹田內一絲真氣不剩,但穴竅倒是被前些天的高強度修煉衝的很開,修行還比往常快了些。當真氣匯入丹田時,便開始打轉直到穩定。


    這是個不短的過程,需要修行之人控製真氣不溢散,蕭複熟練的操控著。


    時間有點長,真氣還沒有穩定,再等等。


    一炷香後,真氣還在打轉。


    兩炷香後,也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這次是不是有些太長了?蕭複心想。


    三炷香後、四柱香後......蕭複被那團真氣搞的脾氣都上來了,理智告訴他此刻心思不靜,應該立即停止。但蕭複沒有,他想著或許自己天賦真的不行,隻能靠著一股子狠勁兒,於是他跟這股真氣幹上了......


    轉眼半日時間已過,蕭複已是大汗淋漓。他記得第一次運行無相經引真氣入體一周天花費了兩炷香的時間,後麵修行便是越來越熟練,時間也越來越短。怎麽這次會如此之慢?難道和當日自己走火入魔有關?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真氣竟轟的一聲在丹田內漲開!蕭複來不及反應,吐了一大口血,但是他還是沒有停止自身對真氣的控製。


    此刻蕭複體內的真氣散若群星,正一絲絲向丹田正中匯聚。


    至少不再打轉了,或許成功了?蕭複心想。


    真氣從四處匯集而來,逐漸凝聚,緩緩成型......


    蕭複感受著體內的變化絲毫不敢放鬆,他如今身心俱疲,嘴上的血都沒擦,狀若惡魔。


    終於,真氣慢慢穩定下來,凝聚成了一個小人兒。


    一個正在打坐的小人兒。


    ......蕭複當即昏了過去。


    還好這次昏迷的時間很短,若有看客,便能知道此刻那個打坐的小人兒正在奮力用功,將真氣揉入五髒肺腑,救治自己的主人......


    蕭複醒來自己還在床上,嘴角的血跡還沒幹,他慶幸沒有被人發現,否則連續兩次搞成這副模樣,若是被定國侯和趙凝那個小姑娘瞧見,天知道有多丟人。


    蕭複檢查自身體內狀況,當他感受到體內的那個小人兒時,他又有了昏過去的衝動。


    須知道家真法引真氣入體,剛開始是氣狀旋渦,再精深一些便是真氣化液,在丹田中成就氣海,修行至最高深處氣海升騰,逐漸濃厚凝為實質。定國侯早就講過這些,而無相經法門也是這麽介紹的,從未聽說過丹田出現什麽小人兒,還是個打坐的小人兒。


    這顯然是佛家真法才有的路數。


    當日柳二跟自己介紹佛宗時,便說過佛門佛法在功成之日會有一粒佛門金丹在丹田中成型,久而久之還會發生形態變化,傳聞佛宗境界極高者丹田中甚至有五色霞光伴金丹化佛。自己還未修成金丹,如今怎麽已經有佛在心中了?並且這個小人兒除了在打坐怎麽看也不是佛,頂多一個剛入門的小和尚。


    蕭複此刻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修行的無相經乃是道家法門,卻修出了佛門的路數。不用想也知道是那白首太玄經惹出來的事故,畢竟他可隻接觸過佛門的這一件東西。


    他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初始還沒發現異常,但細細品味卻發現了不一般。按理說自己昏過去是真氣亂流氣衝五髒所致,就像當日走火入魔一樣,五髒六腑皆有損傷,恢複了好些天的元氣才能繼續修煉。而如今則不然,身體毫無異常不說,反而精神十足,須知剛才控製真氣時自己已經筋疲力盡。


    蕭複搖了搖頭,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什麽毛病。


    “這還是好事兒了?”蕭複都要被自己逗笑了。


    “那我今後修哪本?我這是佛還是道?怎麽辦怎麽辦......完蛋了,師父救我。”


    他想到師父,想著師父在定會對自己破口大罵,這似乎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如今他隻能靠自己。


    “瞎子過河,碰碰吧,先試試另一本,反正身體暫時沒事。”


    心大的蕭複拿出了那本白首太玄經。


    ......


    不動的腳程很快,幾日已來到涼州。不得不說,在唐國的統治下,涼州雖地處偏遠,卻也比西漠不知好了多少。涼州城內,因為處於唐國邊界,是以來往商客絡繹不絕,皆是駕馬乘車疾馳而過,而涼州大營也在城中,城中軍人也是不少,整個城池都有著一股匪氣。


    此刻不動正遇到了麻煩,幾個江湖人士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不動。確切的說,是不動手中的紫金禪杖。


    “財不露富。”不動想著蕭複兒時跟他說過的這四個字,心道當真有理。他不愛打架,隻喜歡打坐和看佛經。慢慢的將禪杖往身後移了一些。


    豈料不動這個小動作在那些江湖人士看來無疑是害怕了他們。


    一個領頭模樣的大漢上前,隻見大漢穿了件無袖的單衣,渾身肌肉,脖子上更是有一道明顯的刀疤。


    他聲音一定很大,不動心想。


    “小和尚,我們這東土的幫派可不歡迎西漠的禿驢,識相的將禪杖交出來,滾迴西漠,我們不為難你。”果然聲音大的整條街都聽的見。


    不動頭一迴聽到禿驢二字,覺得實在不雅,但是他涵養極好,慢斯條理的說道:“這位施主,貧僧乃是自南若寺而來,前去唐國長安辯經的,是你們的皇帝陛下邀請了我們南若寺,豈有不歡迎之理?再者這根禪杖乃是南若寺傳承寶杖,貧僧辯完經還要送迴寺中,斷是不能交給施主的。”


    那幫江湖人士聽到傳承寶杖已是兩眼放光,隻聽那大漢猖狂笑到:“辯經?誰都知道咱們這大唐的辯經大禮皆是請的各方江湖前輩,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小和尚了,你家佛祖教你說謊了?別不識好歹,將禪杖交過來!”


    不動聽到此人侮辱佛祖已是不想說話,隻是搖了搖頭表明了立場。


    大漢見這小和尚倒是硬氣,大有杖在人在的意思,當即也不廢話,喝到:“看刀!”


    隻見白光一閃,一柄九環刀已在大漢手中,大漢三步並作兩步便向不動砍來。


    不動身形一閃,已至兩步開外,再看原地已是塵煙四起。隻聽一聲:“連環九破!”大漢從塵中殺出,刀芒乍現,裹挾著真氣如大浪撲沙,滾滾而來!


    不動看出此人也是修行者,也不遲疑,手掐法訣,口中念念有詞,一股真氣在掌心凝聚成型,旋即一掌轟出,迎向大漢的刀芒!


    “噔....!”一聲巨響在街上炸開,行人紛紛側目,隻見塵土飛揚,慢慢散去,大漢正一臉驚恐的倒在地上,手上虎口裂血,那柄九環刀竟斷作兩截!


    此刻,大漢顫抖的手正指向不動,說出來的話卻讓整條街的人瞠目結舌:“不可能...不可能!你這和尚,怎會使道家真法!”


    不動微笑不語,運轉白手太玄經,護體金身放大兩丈有餘,頂上佛光初現,目光看向其餘幾名江湖人士。


    “我們乃是絕刀門弟子!你若是動手,不怕我們絕刀門報複嗎!”


    .......


    蕭複房中,白首太玄經正運行的極為暢快。蕭複美滋滋的感受著體內真氣,全部匯入那個打坐的小人兒體內,心想:


    “還是佛家法門簡單啊.....”


    這一日,不動首次出手,以佛道兩家真法橫掃七個絕刀門弟子,名傳涼州。這一日,蕭複無相經修行艱難,卻在佛門功法上打開了一片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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