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聽。”


    墨蘭自然不會聽明蘭講的道理,一通嘲諷的話語,甚至涉及到盛老太太。


    對於這點明蘭忍不了,兩人唇槍舌劍,一言一語仿佛都帶著精神傷害。


    “哢嚓。”


    石韞嗑瓜子的聲音有點大,吵醒了兩人。


    麵對兩人的目光,石韞把瓜子放迴荷包裏,小聲提議道:“呃,你們繼續?”


    重重一聲哼,墨蘭轉頭無視兩人,跟明蘭吵了一通,她心裏的無名火發泄出來,心情也好了。


    原先隻是說出來攻擊明蘭的話,卻也變相說服了自己。她覺得自己嫁的比明蘭好,不是幾個姐妹中最差的,心裏舒坦了不少。


    墨蘭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間,她已經不會再跟石韞做比較了。或者說,她早就沒有了跟石韞做比較的心氣。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她下意識挑明蘭這個軟柿子捏。


    在石韞二人離開後,她還有心情打量那套珍珠頭麵。燭光下,一顆顆圓潤的珍珠散發著別樣的光彩。


    墨蘭的婚禮過後,王若弗剛歇了一口氣,隔天桓王妃上門拜訪。


    “我不請自來,王大娘子還請見諒。”


    “哎呦,什麽見諒不見諒。王妃能來,盛家蓬蓽生輝。”


    兩人一路談笑來到前廳,各自入座。


    坐下後,桓王妃直入主題。


    “早就聽聞積英巷盛家一家子忠義之士,當初兗王叛亂,盛家父子三人一身傲骨不肯投降。家風如此,難怪連兩個女兒都教導的這麽好。當初要是沒有盛家兩位姑娘相助,安寧郡主也不一定能及時將先皇詔書送到陛下麵前。”


    上來就是一頓誇,王若弗心裏飄飄然的同時,也生出警覺。


    這幾個意思?桓王妃莫不是來做媒的?


    下一秒,桓王妃的話驗證了她的猜想。


    “明人不說暗話,我聽聞盛家五姑娘如今尚未婚配?”


    涉及到女兒的婚事,王若弗的警惕心瞬間達到最大,僵硬的笑了兩聲,“是,官人他挑了幾個人選,還沒確定下來。也怪我,這段日子忙著另外兩個女兒的婚事,一時間耽擱了。”


    桓王妃笑道:“王大娘子盡管放心,我此次上門是有一樁好姻緣要介紹給盛五姑娘。當然,我也不是那等霸道之人,一定要盛家答應,隻是多個人選讓你們夫妻參考參考。”


    “王妃請說。”


    王若弗麵上有點忐忑,她這人一向直來直往,不會掩蓋自己的情緒。


    桓王妃自然看出來了,也沒有解釋,而是開口介紹她說的人選。


    “此人叫於行和,上次打仗立了功,如今已經是陛下親封的禁軍副統領,忠武將軍,上輕車都尉。雖然他是孤兒出身,身邊無人扶持,但也是有好處的,一個女婿半個兒,五姑娘嫁給他,你們就是一家人,盛家不就相當於白得一個兒子。”


    “他年輕有為,孤身一人打拚到如今的地位,滿汴京城多少兒郎能比得上他。也就是出身不好,要不然說實話,惦記他婚事的人海了去了,不一定能輪的到盛家。”


    “當然,我也沒有貶低盛家的意思,隻是實話實說,王大娘子莫要見怪。”


    “怎麽會,王妃真誠以待,我心裏甚是感激。實不相瞞,我跟官人挑的人選裏就有於統領,隻是於統領情況特殊,一直無從下手。”


    桓王妃見她是真心實意的歡喜,心下滿意,笑的更真切了。


    她是受桓王的囑托,解決於行和的婚事難題。


    於行和是桓王的心腹,汴京城那些高門大戶自恃甚高,既看不起他的出身,又眼饞他的身份,隻舍得派一些旁支庶女聯姻,這不是打桓王的臉嗎?


    這不就有了現在這幕,桓王妃滿汴京物色合適的姑娘給於行和當媳婦。物色來物色去,最後物色到盛家來。


    “王大娘子,你們夫妻倆好眼光。”桓王妃真心實意的誇道。


    “哪裏哪裏,都是為了孩子。王妃如此坦誠,我有話也直說了。於副統領雙親不在世,如兒要是有幸嫁給他,也少了婆媳相處的矛盾。”


    眼見難題有了解決的苗頭,桓王妃也變得積極起來,“是是是,王大娘子說的在理。說起來也是不湊巧,來汴京城這麽久,因著國喪我還真沒有見過盛家的兩位姑娘,不知今日可有緣一見?”


    “如兒倒是還在家,隻是六丫頭跟老太太去了玉清觀還沒迴來。”


    “無妨,五姑娘在就行。”


    石韞一到前廳就對上了桓王妃滿是讚賞的眼神。


    “鍾靈毓秀,王大娘子有福氣。”


    “哪裏哪裏,王妃過譽了。”王若弗喜滋滋的迴道。


    見過人,又待了一柱香時間,送了見麵禮,桓王妃才離開盛家。


    桓王府,桓王和於行和就在王府,兩人談論完公事,正在閑聊。


    桓王的貼身內侍高公公進來稟報,“王爺,王妃迴來了。”


    “也不知道事成了沒有?”


    桓王轉頭看見正主平靜的臉,差點氣笑了,指著於行和說道:“行和,你呀你呀,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你是一點都不上心。”


    於行和很光棍的將此事丟給桓王,“屬下但憑王爺王妃做主。”


    從禹州到汴京沒多久,新皇登基,然後他就跟著桓王一起去打仗,剛迴來沒幾個月。他也不認識幾戶汴京城的人家,更別說跟他們結親,一不留神被坑了也說不定,還不如交給桓王,總歸桓王不會虧待自己這個心腹。


    “行吧行吧,本王早該知道的,你就是這麽個性子。”


    桓王擺擺手,心裏對於行和的信任還是很受用的,他知道王妃此行是去了盛家,於是問道:“你可知積英巷盛家?”


    於行和一聽有點耳熟,“盛家,可是幫安寧郡主送詔書的盛家?”


    “正是。王妃看上了盛家的嫡女,盛如蘭。今日便是過去探口風的。”


    “盛家是清流人家,書香門第,這……屬下一介粗鄙之人,他們家能同意嗎?”於行和遲疑道。


    “你擔心什麽,一切自有本王跟王妃做主。”


    “做什麽主?”桓王妃走了進來,“行和過來了,正好,我有一樁喜事要跟你說。”


    看王妃麵帶喜色,桓王追問道:“這是成了?”


    王妃也不賣關子,說了句八九不離十。


    “臣妾去了盛家,跟盛家大娘子提了此事,事情就是這麽湊巧,行和也在盛家夫妻倆的女婿名單裏。”


    “本王就說嘛,盛大人是個有眼光的。”


    桓王插了一句,示意王妃接著往下說。


    “臣妾還見了盛家五姑娘,是個鍾靈毓秀的人兒,長相自不必說,一言一行皆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桓王妃說了一籮筐的讚美之詞,弄的於行和心裏虛虛的,開始懷疑自己配不配的上這個天仙。


    “配,怎麽配不上,到時候本王跟父皇請旨為你們賜婚,給足盛家體麵。這個時候盛大人也該散衙了,咱們趁熱打鐵,本王剛得了一幅好字畫,行和,你送去盛家給盛大人評鑒一二。”


    “屬下遵命。”


    桓王不放心又囑咐了句,“你到了盛家別急著走,這個點正好在盛家蹭個午飯,跟未來丈人好好聊聊。”


    盛家,盛紘剛迴來,官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來,就從王若弗口中得知桓王妃來拜訪一事。


    “看來桓王很看中於行和,要不然也不會讓王妃親自上門做媒。”


    “官人,那咱們要答應嗎?會不會太草率了,我還沒見過本人。”


    盛紘倒是在宮裏見過,可也隻是匆匆幾麵,兩人都沒說過一句話。


    他們倆正在這糾結,冬榮過來稟報,“主君,大娘子,禁軍副統領於大人上門拜訪,他說是奉桓王之命來給主君送東西的。”


    盛紘跟王若弗麵麵相覷,說曹操,曹操到。


    “快請進來。”


    盛紘站起身,準備出門相迎,突然靈光一閃,對王若弗說道:“你去把如兒叫來,到時候安排一下,讓如兒見見。”


    搞不好對方也是來見如兒的,不過這也夠雷厲風行的,早上王妃剛來,這才中午正主就上門相看了。


    “對對對,我就這就去叫如兒。”


    王若弗有點緊張,差點摔著了。


    陶然館,石韞正在評鑒喜娟新學的菜式。


    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她剛剛嚐了兩道菜,就被王若弗拉著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一番。


    “小姑奶奶,先別吃了,把筷子放下。”


    王若弗鬆了口氣,還好,剛見過王妃沒多久,打扮還很得體。


    不過她看了眼桌上的佳肴,擔心衣服沾上味道,讓喜鵲再拿一套新衣服出來,又命人取了香膏。


    “快去換上,有客人上門拜訪。”


    在王若弗的連聲催促下,石韞依依不舍的離開飯桌,去內室換衣服。


    “娘,大中午的,誰會這個時候上門做客?故意來家裏蹭飯的?”


    等她收拾好,王若弗拉著她就走,“咱們先走,路上說。”


    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石韞大失所望,還以為是誰呢,不就是於行和,她早就見過啦。


    想想陶然館還有一桌子美味等著她,石韞秉承著早完事早迴去的心態,帶著一股被迫加班的怨念,走向前廳。


    前廳,盛紘時不時的看看畫,然後對於行和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他心裏很尷尬,偶爾隱晦的看向前廳門口,期盼大娘子能夠快點過來,他實在受不了這種安靜的氛圍。


    盛紘幾次搭話,於行和一板一眼的迴答。兩人又不熟,實在沒有話題可聊,想跟他聊點字畫詩詞歌賦之類的,於行和除了兵法,其他的一概不知。話題就這麽胎死腹中。


    同樣的,於行和也很不自在,不過他記著桓王的話,硬生生的挺著,沒提離開的事情。


    兩人就這麽沉默的坐著,直到王若弗過來,才打破這一室的寂靜。


    盛紘看到王若弗那叫一個欣喜,“大娘子,坐。”


    可算是來了。


    “王大娘子。”


    於行和站起身抱拳問好。按理說他官職比盛紘還高,用不著這麽客氣,誰讓他現在要娶人家女兒,那身份就不一樣了,王若弗變成了長輩,於行和可不就得客氣點。


    “於大人真是太客氣了,快坐快坐。”


    於行和直挺挺的坐下,身上的肌肉都是繃著的,手心緊張的微微出汗。王大娘子一來,他就感知到右手邊的屏風後麵多了兩道清淺的唿吸聲,有人在看他,鼻子還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用猜他都知道屏風後麵是誰,本能的開始表現自己。


    王若弗看著於行和的麵貌,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長得倒是不錯,棱角分明,劍眉星目,俊是俊,就是這氣勢瞧著有點兇,到底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也不知道如兒是什麽想法。


    她悄悄的往屏風那看了幾眼。


    石韞站在屏風後麵,這個於行和本就是她挑好的,之前在街上還見過幾麵,如今是沒什麽興致再看他那張臉,尤其是院裏還有一堆美味在誘惑她。


    心裏忍不住抱怨了兩句於行和沒眼色,他不吃飯別人還要吃,嘖。


    她退了出去,讓喜鵲去通知喜娟一聲,把菜送到前廳,既然於行和短時間內沒打算走,那幹脆就一起吃得了。也不差他這一口。


    喜鵲離開後,石韞找了個葳蕤軒的女使交代了一番,女使去給劉媽媽傳話。劉媽媽聽完,來到大娘子耳邊輕聲說道:“大娘子,咱們姑娘說時間也不早了,幹脆留客人一起吃個飯。她讓喜娟備好了菜品。”


    王若弗想起去陶然館時看到的那一桌子菜,咽了下口水,說實話,她也有點餓了。


    “於大人,時間也不早了,要不留下來用個便飯?”


    於行和感知屏風後麵的人走了,剛放鬆下來,聽到這話,心裏一喜,果然跟桓王殿下說的一樣,蹭上飯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幹脆的應下,“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大娘子。”


    “沒……呃,於大人答應了,那我讓人準備。”


    盛紘尷尬的笑了聲,他都做好準備,對方要是推辭他就勸說幾句。


    誰知道於行和答應的這麽快,盛紘眼色怪異的看著他,這迫不及待的模樣,很難讓人不懷疑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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