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世玉依然心心念念的趕去陝西。


    可是聞言,一隊錦衣衛進駐刑部,心中不由地大驚失色。


    錦衣衛有鎮府司衙門統帥,其下轄的大獄,俗稱詔獄。


    然而大理寺,刑部,督察院俗稱三法司,也有自己的牢房。


    刑部主要關押的便是尚未審結的罪犯,以及位高權重的大官。


    曾銑身為三邊總督,一心收複河套,觸怒龍顏,於公實屬冤枉,於情,真是十分不忍。


    陸炳作為錦衣衛總指揮,心中的忠義讓他不得不服從聖旨,胸中的公理,便有心為曾銑找一條活路。


    錦衣衛進駐刑部,是為了保護曾銑。


    世玉熟知錦衣衛的作風,當即斷定,曾銑已經被捕入獄。


    戚繼光在一旁歎息,“嗨,現如今北邊宣府,邊防告急,三邊總督卻身陷牢獄,這讓我等將士如何是好!”


    原來戚繼光是收到兵部文書,才離開登州,趕赴京城。


    雖然遲來幾天,卻是正好趕上邊關告急的兇信,令其火速趕往宣府助戰。


    “戚將軍,何以知曉?”


    一聲將軍,卻讓小夥臉紅了,便將任命馳援的經過講出。


    “怎麽,你要走?”話音剛落,王瑛一聲斷喝。把戚繼光嚇了一跳。


    “妹子,國家大事,容不得馬虎。”


    一旁的世玉見狀,連忙溫聲道,“戚將軍,我看弟妹文武雙全,必然能助你一臂之力,可請她一同前往。”


    戚繼光看向王瑛,英眉傲骨,不輸男子,而且臨場應變,頗有大將之風。


    “不知妹子意下如何!”


    “這!”姑娘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肯定跟你去了!”


    三人一番商量之後,決定先行分手。


    臨走時,世玉將小毛驢送給了老駱,自己步行迴京。


    兩天後,世玉迴到了京師。


    往日繁華的街道,顯得沒那麽嘈雜,昔日色彩繽紛的旗幟,也沒那麽放蕩。


    刑部的門前散落著少許煙霧,把個恐怖陰森之地,襯托著更加昏暗。


    把門的鐵槍兵攔住了破衣爛衫的世玉,本想傲言阻止,卻不想被文成,武豹壓住了氣勢。


    文成儒雅,武豹威嚴,兩人悄聲暗語,“這是太師府的人,懂事的把門看住。”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世玉頂著太師府的名號,直入牢房最深處。


    陰暗的角落裏,微弱的燭光搖曳著曾帥的偉岸身姿。


    頭發雖然淩亂,眉目依然可敬。咬下一口發餿的窩頭,喝上一口劣質的水酒。


    “是誰?”老將聲如洪鍾,將這淒冷的岩壁震得嗡嗡作響。


    “曾帥,是我,嚴世玉,特備了些許酒菜前來看你。”


    此時,早有獄卒上前,將牢門打開,然後悄悄退去。


    世玉提著食盒進來,小心翼翼撥開早已受潮的稻草,鋪上一塊寬大的錦布,將食盒中的四個菜需認真擺好。


    “沒有酒啊。”曾帥淡然道。


    “有。”世玉取下身上的紅色葫蘆,為曾帥倒下一碗。


    “光是這葫蘆都不是便宜貨啊。”曾帥看著紅色的葫蘆,輕撫一下胡須。


    紅色葫蘆是陶仲文離開京城時,派人送給世玉的。


    世玉本以為不是什麽好貨,沒想到還挺貴重。


    “宮裏的貨。”


    “到底是高人啊,嚴大人。”曾銑的這句話略顯沉重。


    “曾將軍,曾元帥,朝中局麵如此不穩,我都勸過你了,你怎麽……”世玉心中十分難過。


    史書中描寫,曾銑是嚴嵩扳倒夏言的犧牲品,世玉早知道。


    所以在購馬中,特意扣下了三千匹寶馬。為了讓曾銑有所顧忌。


    “嚴大人,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


    “你可曾見過,蒙古各部在邊境,毫無人性地劫掠?”


    “你可曾見過,邊境人民,流離失所,妻離子散的慘象。”


    “身為三邊總督,我已經年過四旬,比不得年輕時的勇武,蒙古俺答的勢力與日俱增,幾年來的突襲,我方傷亡越發嚴重。”


    “嚴大人,為將者,當殫精竭慮,忠君報國,即便是兵馬不足,糧草不繼,此等利國利民的大事也是刻不容緩。”


    世玉聽的慷慨激昂,太平歲月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人負重前行。


    “曾帥,你雄心壯誌,小可十分欽佩,先敬一杯。”世玉滿飲一碗。


    曾銑也不落後,與嚴世玉暢談人生。


    “嚴大人,我今番入獄想來兇多吉少,不能為國盡忠,此憾一也,然而,為官多年,家無餘資,可歎我夫人被我所累啊。”


    世玉明白,曾銑再過不久便要被處斬於菜市口,想到此處,歎息連連。


    反倒是曾銑談笑自若,“不過,小兄弟,你我認識不過兩月,卻有幾件有趣的事想講給你聽。”


    “曾帥但說無妨!小可洗耳恭聽。”世玉心中不住地思考,到底怎樣才能將曾銑救出牢籠。


    在曾銑初到陝甘時,軍隊作戰能力低下,麵對蒙古鐵騎,隻能迎頸受戮。


    那時的曾銑本想整頓軍紀,以待時機,可是戰亂不斷,軍士死傷無數,臨時訓練根本來不及。


    這時,曾銑遇到了一個懂火器的人,兩人一見如故,一起研究,造出了多樣火器。


    軍士為了能使用火器,拚命訓練,短短三個月,整個隊伍煥然一新。


    曾帥喝了口酒,一時高興,將火器的樣式在地上畫了出來。


    看那樣式,世玉一眼便認出,那就是簡化版的地雷,手榴彈,炸藥包啊。


    第四幅圖,似鳥非鳥,尾部帶著一把火,世玉看著有些怪異,“曾帥,這第四幅圖,看不懂了。”


    “哈哈哈,別說你不懂,我也不懂,這個東西沒造出來呢,當時想的是從城牆上直接飛到對手營地裏。”


    “大人,那有這等火器,收複河套,豈不是輕而易舉嗎!”世玉心中略顯激動。


    “嚴大人,打仗哪有那麽容易,俺答部落也並非庸才,況且,那與我製造火器的老者已經病故,所以沒能完成啊。”


    曾帥雖然略顯遺憾,不過英雄肝膽,豪氣萬丈,“就算沒有這等火器,也要收複河套,絕不能讓蒙古韃子視我中原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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