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正在琢磨,周通海紅著眼眶走了進來,連寒暄也沒寒暄,開門見山地說:


    “郡主,我和你父親的關係不用多說,望飛的父輩是我的下屬,當初也是我把他推薦給你父親的。”


    “他先前走了歪路,已經知道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他這一次,以後就讓他做你的副手。”


    盡管來之前已經知道周通海的意圖,瀲歌胸口還是“噔”的一跳,說:“張指揮官還念著我父親的情分,願意支持鎮務廳,我當然不會拒絕。”


    “郡主同意,事情就好辦了,”周通海一臉嚴肅地說,“望飛,你跪下!”


    張望飛借周通海的關係才走到今天的地位,不敢不跪,一臉尷尬地跪了下來。


    周通海冷著臉說:“郡主隻原諒你這一次,以後的路你好好走,我在廷巴克圖還有一些老朋友,不是治不了你!”


    張望飛訕訕直笑,“周叔,我知道,您的話我一定聽。”


    周通海說:“你肯聽話是最好,你現在就迴鎮衛軍大營,把願意跟著你的人都帶出來,和哈裏森做切割。”


    張望飛臉色一驚,說:“周叔,這麽突然麽?我手下的人都沒準備,隻怕會生出嘩變。”


    周通海神色冷下來:“張望飛,郡主肯原諒你,已經在給你機會,你不趕緊抓住,還在猶豫什麽?”


    張望飛訕笑道:“周叔,這件事確實有些突然,你再給我點時間。”


    周通海清楚自己太久不管事,在張望飛心中威信已經不足,冷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治不了你?隻要我發封電報迴廷巴克圖,你的前程就全完了。”


    張望飛低著頭說:“周叔,我隻是個無名小卒,電報您要發了,您的威信肯定也會受損,你給我一些時間準備,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這句話反而把周通海將住了。


    以他的地位,對付一個張望飛還要向廷巴克圖求助,確實有些丟人。


    陸遠能猜到張望飛猶豫的原因,無非是覺得哈裏森會贏,直接問:“張指揮官,哈裏森處處針對我,你覺得我們兩個誰能笑到最後?”


    張望飛訕笑道:“大家都是為鎮上著想,沒必要把關係搞那麽僵。”


    瀲歌瞧他言不由衷的模樣,胸口冒出一絲火氣,輕輕哼了一聲。


    陸遠也覺得此人一點骨氣也沒有,要不是形勢所迫,這種人就算跪著求他,他都不會用,說:


    “張望飛,你要覺得哈裏森會贏,那就大錯特錯!”


    他說話時,動用了麵具附加在意識裏的東西,一道無形的意識波動發射出去。


    張望飛一陣恍惚,眼前威嚴的身影忽然變高,雙眼發出灼熱的火光,聲音也如雷霆炸響,隱隱傳來迴聲:


    “大錯特錯!”


    “大錯特錯!”


    “大錯特錯!”


    ……


    張望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嚇得身體一抖,險些跪在地上。


    陸遠不清楚張望飛看到了什麽,從他的反應看應該是壓迫性的東西,趁熱打鐵道:


    “你身為大漢後裔,卻向盎撒遺民搖尾乞憐,不覺得羞愧麽?”


    他說話時又動用了麵具的力量。


    在張望飛視角中,眼前威嚴的身影仿佛天神一樣俯視著他,強大的威壓如有實質。


    投靠哈裏森後,他過得並不開心。


    哈裏森並不信任他,處處設防,下麵的人也經常在背後罵他背信棄義,搞得他裏外不是人。


    他早就有些後悔,不由自主彎下腰,迭聲迴答:“羞愧,羞愧,羞愧。”


    陸遠再次動用麵具的力量說:“再不棄暗投明,必遭天譴!”


    在張望飛的視角中,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電光走蛇般在黑雲間穿梭,仿佛劈下來將他劈死。


    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心理防線突然被擊潰,匍匐在地上說:


    “神父,我知道錯了,馬上就和哈裏森做切割,以後隻聽郡主命令!”


    麵具隻能影響單目標,站在周通海和瀲歌的視角,陸遠隻是聲音嚴肅地說了幾句話,張望飛卻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兩個人十分驚奇陸遠做了什麽,把張望飛嚇得這樣服帖。


    麵具的力量隻能用三次,就會進入蓄能期,陸遠淡淡地問:“張望飛,你還覺得哈裏森能贏我麽?”


    換成以前,這個問題張望飛想都不會想,肯定是哈裏森贏,但剛才看到的景象已經將這個信念摧毀。


    也許現在是糾正錯誤的時候了。


    “周叔,鎮長,神父,我這就去把人帶出來!”


    張望飛打定了主意,丟下一句話,站起來匆匆離開了。


    目視他出門,瀲歌和周通海的視線都落在陸遠身上。


    隻說了四句話就讓張望飛繳械投降,簡直不可思議。


    厚如重鎧的黑袍下麵,隱隱透出一絲神秘。


    過了片刻,周通海才說:“郡主,張望飛這個人意誌不堅定,不宜重用,不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現在形勢所迫,還是要好好用他。”


    瀲歌點頭道:“周叔,我知道。”


    張望飛至少能帶走鎮衛軍三分之一的兵力,從現在開始,鎮務廳和鎮衛軍正式進入了分庭抗禮的階段。


    感覺就像在做夢,本來她完全處在被動防守,短短時間內,局麵就完全打開了。


    瀲歌波光婉轉地看了眼陸遠,這都得歸功於她慧眼識珠,找到了一位這樣崇高的僧侶。


    陸遠的心情也放鬆下來,失去張望飛的支持,哈裏森的心情一定不會太美妙,他真的很好奇這位指揮官會是什麽臉色。


    .


    書房裏,沒開燈。


    一片黑暗中,哈裏森安靜地坐在書桌後麵,獨自品味著失敗的味道。


    他很久沒有敗得這樣徹底過了,徹底到複盤整件事,都不知道是怎麽輸的。


    這時,書桌一角的電話忽然響起來。


    哈裏森接起電話,眉頭一皺,沉默片刻後,平靜地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然後把電話放下了。


    電話是大營打來的,說張望飛把自己的舊部,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全帶走了。


    他知道肯定是周通海的手筆,否則張望飛不會這樣聽話。


    “速度真夠快的,前腳剛在我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後腳就想對我一刀封喉?”


    哈裏森陰沉自語,鬥誌也被激發出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麵對強敵時那種興奮的感覺,是時候認真起來了。


    關鍵還是這個僧侶,隻要解決掉這個人,瀲歌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哈裏森琢磨了片刻,目光一亮,陰沉沉地笑起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我就找個人過來,和你正麵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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