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看榜的人,有些找了好幾遍也沒看到自己的名字,隻得黯然離去。


    還有爹娘大聲叫罵自己孩子,沒考上沒出息的,可柳南嘉看過去,那孩子頂多十來歲,機會還多著呢,屬實是沒必要。


    當然也有考上了,喜極而泣的。


    總之是亂成了一鍋粥。


    這才隻是童生試而已哎?看得柳南嘉滿臉問號,她總算是見識到了人們對科舉的狂熱程度了。


    那邊劉大有也終於艱難地擠到了跟前,因為前麵還有人,他看不到下麵,隻能從上麵開始看。


    結果第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他家少爺的名字,赫然就在第一行!第一列!


    這是第一名啊!


    劉大有興奮地朝柳南嘉那邊揮手,還比劃了個“一”的手勢。


    “這是什麽意思?一?哥你是第一名嗎?”


    “不是吧,全縣那麽多人,我能得第一?”柳言錫很懷疑。


    “哥你對自己有點信心啊,要我說就是第一,案首。”


    柳言錫還是不太敢相信,“等劉叔迴來就知道了。”


    結果劉大有迴來的路程比擠進去還難,柳南嘉實在等不了了,朝那邊喊道:“劉叔!我哥上榜了沒有?第幾啊?”


    旁邊的人投來有些異樣的目光,能上榜就不錯了,還第幾?這麽大聲,也不怕得個倒數說出來讓人笑話。


    “第一!第一!少爺是案首!”


    劉大有聽到了問話,也大聲喊了出來。


    “哥聽見沒!我沒說錯,你就是第一!哈哈哈,柳案首~”


    柳南嘉說完,還瞪了一眼旁邊那幾個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剛才在想什麽。


    那幾個人剛才還準備開口嘲諷呢,聽見後也不敢再吱聲,灰溜溜地走了。


    其中有一個還拉著自己兒子:“看看人家!你考那三十多名,還不夠丟臉的。”


    被拉著的少年很委屈:“娘,你剛才不是還誇我考上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變了。”


    這一點小插曲柳南嘉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咱們憑實力就能打臉。


    等劉大有擠迴來,他們一家人就擁著柳言錫慶祝去了。


    去的是縣裏有名的酒樓,天天在家吃也會吃膩的。


    不得不說,人家能開這麽多年,確實是有可取之處的。不管是菜色,還是服務,都可圈可點,大家都吃得非常盡興。


    柳南嘉還點了一壺果酒,讓宋辰和柳言錫喝,自己也偷摸喝了兩杯。


    雖然度數不高,但多少都有點上頭,於是晚上他們又玩了一晚上遊戲。


    柳言錫最近都忙著準備考試,改版過後的大富翁他還沒玩過呢,再加個柳思柔,大唿小叫地過了一晚。


    結果就是第二天都起晚了,直到快到午飯時間,劉嬸擔心柳南嘉餓久了,才敲門把她叫了起來。


    柳南嘉迷迷瞪瞪地洗漱完,吃完飯還沒有太清醒,正想著要不要再睡個午覺?


    就聽到家裏的大門被敲響了。


    “這會兒能是誰呀?白姐姐沒在,是白大哥?還是曹姐姐來了?”


    柳南嘉懶得動,示意劉叔去開下門。


    結果劉叔剛打開門,就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了。


    “小姐,少爺!是縣令來了!”


    “縣令!”柳南嘉的瞌睡終於醒了,連忙起來看看自己的衣著合不合適。


    和柳言錫一起跑到大門口,就發現縣令和一個衙役站在外麵。


    ‘糟了,劉叔太慌張,居然沒有先請人進來。’柳南嘉暗道不好。


    柳言錫也慌忙請罪,請人到了他們家的前廳。


    還好秦縣令擺擺手,示意沒關係:“你可是咱們縣的案首啊,不用這麽拘禮。本來派人來通知就好了,我是閑著沒事,就來看看。”


    說完從身邊的衙役手中拿過一個小包裹,遞給柳言錫:“這是長寧縣每年發給案首的獎勵。”


    柳言錫恭敬地接過,打開發現是10兩銀子和一套筆墨,又連聲道謝。


    “不用,這是你該得的。”


    10兩對現在的他們來說確實不多,可放在縣裏普通的人家,也是夠用好幾個月了。


    要是在村裏,一家人一年的花銷可能也用不了這麽多。


    秦縣令的態度一直很和善,還問了問柳言錫接下來的打算。


    得知他準備今年繼續參加府試的時候,點點頭:“可以,以我看你的水平足夠了,到時還要好好發揮,為我長寧縣爭光啊。”


    又感慨道:“以你的情況,能走到這一步也不容易。”


    報考的時候是需要填一些親屬的信息的,秦縣令自然能查到柳言錫的爹娘已經過世了。


    但抬頭又看看這房子,“你們如今是靠什麽生活的?”


    他記得報考信息上柳言錫的其他長輩都在村裏,這房子是爹娘留下來的遺產不成?


    他也是動了惜才的心思,就想多了解一下,畢竟接著往下考,也是需要不少花費的。


    “舍妹開了一家飯館,生意還不錯,說來慚愧,我念書的花銷都是她提供的。”


    “你妹妹?你今年才多大?”秦縣令有些驚訝,轉頭看向柳南嘉:“就是這位小姑娘?”


    “是我,”柳南嘉大大方方地向前一步:“我們家的鋪子叫‘金柳記’,縣令大人可吃過?”


    這些信息想查很容易,再說他們正經做生意,沒什麽不可以說的。


    “竟然是那家!哎呀,我家孩子可太喜歡那家店了,竟然是你們開的!”


    秦縣令看起來不到三十,估計孩子也沒有多大,正是喜歡吃那些東西的時候。


    “這麽說,那個自己能發熱的東西,也是你這個小姑娘搞出來的?”


    柳南嘉點頭承認,惹的秦縣令接連誇獎他們兄妹都是好本事的。


    這話匣子一打開,就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然後又叫秦縣令看見了昨晚沒收拾好的大富翁遊戲。


    “這遊戲你們也玩了呀,是不錯,我還在家跟孩子玩過,能讓人動腦思考,又不失趣味,也不知是哪個天才的人物想出來的。”


    被譽為天才的柳南嘉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咳,縣令大人,這個也是我弄的。”


    秦縣令瞪大了眼睛,半響才說出話來:“你們,你們可真是給我驚喜啊。”


    被這樣用看寶物的眼神看著,柳南嘉和柳言錫對這位父母官的印象也越來越好,不愧是把長寧縣治理得那麽好的人。


    不知不覺就說了很多,秦縣令在他們家待了快一下午才離去,走之前還說下次要介紹自己的孩子跟他們認識。


    但他們都沒想到,今天秦縣令這一舉動,也落到了有心人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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