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吟捂住臉蛋,紅著眼看向薛采舒,薛采舒惡狠狠地說著:“怎麽?你一個奴婢說了不該說的話,難道不該掌嘴麽?”


    夢吟心中不服,賭氣似的迴道:“奴婢即便犯了錯,也輪不到貴人您親自動手。奴婢是恪嬪娘娘的人,怎麽著也該我們娘娘責罰才是!”


    “好哇!你這賤婢……”說著又要伸手掌摑下去,被鳴玉死死拽住。


    “薛采舒……你以下犯上!”恪嬪見狀,氣得大罵,絲毫不見方才學舞的儀態。


    “貴人息怒哪,哪用得著您動手?實在不成體統,恐失了身份。”鳴玉亦跪地規勸著。


    薛采舒轉頭瞪著鳴玉:“你是誰的丫頭?……”


    “丫頭沒有規矩,薛貴人可不要失了體麵,壞了這宮裏的規矩。”皇後平靜的聲音從她倆身後傳來,一時間,驚得眾人跪地行禮。


    “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後薑扶音冷眼看了一圈,說道:“好好的鬧什麽?本宮從太後處出來,沒想到碰到了這等事情。叫皇上知道了,又要心神煩躁。”


    “是,嬪妾知罪。”


    皇後竟出奇得威嚴,連同她身旁的蕊珠也抬高了下巴,顯出高人一等的模樣。皇後卻並不理會跪著的眾人,隻走近前問道:“你叫夢吟?”


    夢吟戰戰兢兢答道:“是。奴婢夢吟,是恪嬪娘娘的貼身侍女。”


    “來人哪,掌嘴。”聲音很小卻很幹脆,一宮人立時取出三指寬的板子,才要動手。


    夢吟連忙叩頭:“皇後娘娘恕罪!皇後娘娘恕罪!敢問一句,不知奴婢犯了何罪?”


    “嗬……好一張伶俐的巧嘴!怪道竟能說出‘江南戲子賣唱帶笑取悅男人’這種恬不知恥的話呢……”


    “奴婢一時口不擇言,還請皇後娘娘饒恕!”


    “還不快動手!”皇後一臉怒容,隨即身邊兩個宮人將她拉起來。


    “賤婢大逆不道,竟將薛貴人比作戲子,將皇上比作那等買笑的男客!”


    夢吟聽聞此話,臉色瞬間慘白,深知隻圖一時口快,竟惹了大禍了,於是再不分辯了。


    於是乎,一次次沉悶的板子聲,嚇得眾人心驚肉跳,七上八下的。


    再看鳴玉丫頭,本就被薛采舒甩了一巴掌的臉蛋更加難看,雙頰殷紅一片,皮膚並未破損,然皮下紫紅的血斑十分駭人,仿佛下一秒血珠就要迸發出來。


    恪嬪惶恐不安,鬥膽請求:“皇後娘娘暫且息怒,夢吟口無遮攔,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這也是嬪妾禦下不嚴。還請皇後娘娘高抬貴手,就讓嬪妾帶迴宮去,好好管教。”


    皇後抬眼看了看她頭上靈動的珠釵,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怎麽?恪嬪覺得這丫頭說的那是不著邊際的話?”


    “嬪妾知罪,甘願領罰。”


    薑扶音輕笑了一聲,又轉頭掃了薛采舒一眼,然後輕啟朱唇:“停吧。”


    宮人立時鬆了手,夢吟身子一軟,跪下地去。雙手急忙要撫去臉頰上的淚痕,直醃得她鑽心得疼,眼淚更加止不住地流,手還未碰到鮮紅的皮膚,便嘶嘶地嗚咽起來。


    皇後又說:“本宮看在恪嬪的份上,暫且饒你一迴。迴去後,恪嬪定要嚴加管教,不得有誤。”


    “是,嬪妾謹記教訓。”恪嬪一抬手,便有宮人去攙扶著夢吟。


    即便受了刑,鳴玉仍要叩謝皇後。


    “都起來吧。”拘著禮數的眾人蹲得腿腳麻木,現下如得了特赦般終於可以起身。


    “謝皇後娘娘。”


    皇後又換成一副溫柔樣,但說出來的話仍舊是綿裏藏針般:“薛貴人……”


    “嬪妾在。”薛采舒對這位皇後一向都是表麵功夫做得最到位的,此時亦是如此。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下,頭抬也不抬,看上去謙卑至極。


    皇後要的就是這樣:“薛貴人,此事你大可不必火上澆酒,若沒有你出言譏諷,本宮想恪嬪娘娘是不會為難你的。你雖得皇上寵愛,就更應該做個表率,以夫為尊,更何況你的夫君還是這九州天子呢!你位分又低了一些,還不快向恪嬪娘娘請罪。”


    “是。”嘴上答應著,身體卻極不情願地敷衍著行禮。


    皇後哪裏有心思計較這些,恪嬪此時心中憋著把火不能發泄,自然也無心在意。因而,表麵上就這麽過去了。


    皇後娘娘賢德,轉而又將身上所佩戴的香囊交給蕊珠,賞給了鳴玉。


    皇後親賞一個宮女,這可是極難得的殊榮。鳴玉嚇得不敢接,愣住了。還是皇後身邊的蕊珠提醒:“還不快叩謝皇後娘娘。”


    她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跪地:“奴婢不敢領受。”


    皇後莞爾一笑:“本宮瞧得真切,是你這丫頭規勸有方,又拚力攔住你家主子,薛貴人這才沒失了分寸。有錯當罰,有功當賞。”


    鳴玉抬頭,皇後的笑臉盡入她的眼中。


    蕊珠小聲說道:“還不快拿著?”


    旋即,鳴玉接過香囊,定定地看了許久,連皇後的鳳輦離開都未察覺。


    “好了!別看了!”薛采舒翻了個白眼,趾高氣昂。


    鳴玉這才迴過神來,雙手將那香囊奉於她的麵前。


    薛采舒從鼻中哼出一聲,眼神輕蔑地掠了那東西一眼,然後看向恪嬪主仆,嘴角揚起得意地笑容,轉身離去。


    薛采舒見過的香囊數不勝數,別說香囊了,什麽扇墜,珠花,香盒,玉鐲……什麽好的沒見過?就這一個破香囊,她根本不稀罕。


    不過,皇後終究是顧得體麵,也算是替她出了這口氣了,隻是,沒狠狠甩那賤婢兩巴掌,實在可惜。


    這讓她想起從前在薛府時,有一次過生辰,她甩在薛子衿臉上的巴掌,那叫一個悅耳!


    眾人都已退散,夢吟這才嚎啕大哭,一時間眼淚伴著鮮血直流,五官扭曲在一起,嚇得隨從的兩個小丫頭低聲啜泣,不知是為何哭?為誰哭?


    恪嬪哪還有心思練舞?


    “好了!”她厲聲嗬斥,丫頭們緊抿嘴唇,壓低聲音,似乎是忽然察覺有些殘忍。


    她又說道,仿佛在自言自語:“薛采舒!我與你勢同水火!哼~皇後也就罷了,看我沒有個好母家作倚仗,就想拿我立威?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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