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聽完黃婆的論述,心中皆不由得讚歎她的智慧。


    蕭凜讚許道:“黃婆大才,你所造的這些機械和傳授的技術或許將澤被天下。”


    黃婆聽到蕭凜這般讚許,麵上再度露出有些惶恐的神情:“民婦隻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


    蕭凜打斷道:“黃婆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機械可以讓百姓免於操勞,更能提升製衣的效率。如此一來,許多曾經衣不蔽體的百姓將獲得足夠的衣物,來挨過每年漫長的冬日。”


    這時昭玉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我們一直在叫你‘黃婆’,但是你的真名究竟是什麽?”


    黃婆聞言神色有一瞬間的黯淡,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那段不堪迴首的過往:“民婦的名字已經很久沒人叫過了,我早已習慣了人們稱我為‘黃婆’。那個所謂的真名,就算叫出來也會汙了貴人的耳朵。何況民婦在入了道觀後便已經拋棄了塵世的過往,就舍棄了自己過去的姓名。”


    葉冰裳心想:她說自己在入了道觀後就拋棄了塵世的過往,但是當她察覺到自己正在老去,她卻依然義無反顧地選擇迴到家鄉。


    王金蟾笑著說道:“各位貴人,黃婆在迴鄉的這兩年,一直致力於在鬆江府推廣棉花的種植。如今鬆江府一帶已經有了相當多的百姓選擇種植棉花。如今我們打算在蘇杭一帶也將這種作物的種植技術推廣開來。”


    昭玉問道:“如今蘇杭一帶推廣得怎麽樣了?”


    王金蟾不假思索地迴答道:“周氏繡莊這些年來,一直和揚州的各家大小繡莊互通有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不少繡莊已經打聽到了黃婆的事跡和她帶來的棉紡織技術。隻是他們目前還在觀望這一新興事物,若是讓他們知曉此次六殿下和九公主亦對黃婆大加讚賞,那想必會不約而同地令手下的佃農改種棉花。”


    “鑒於揚州的大部分繡莊還尚未掌握黃婆所造的這些新式器械...隻要他們願意出到合適的價錢,我們便會讓黃婆悉心教導他們棉花的種植要領。這幾位木匠師傅和作坊內的女工也會手把手教會他們,手搖一錠紡紗車和手搖軋花車的製造及使用方法。”


    蕭凜聽後有些疑惑地問道道:“我記得黃婆方才說過自己已經製造出了三錠腳踏紡紗車和手搖腳踏式軋棉機,但是你們為何要將那些已經被淘汰的器械的製造和使用方法教給其他繡莊?”


    這話問的......如果問出這個問題的人不是當今盛國六殿下,王金蟾恐怕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但這位掌事麵上依舊端著得體的微笑,迴答道:“六殿下,不知您是否聽說過民間有句話叫‘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您應當也知道我們周氏繡莊不久前經曆過大換血,如果立馬將新式器械的製造和使用方法教給我們的競爭對手,周氏繡莊怕是不出一年便會被他們蠶食殆盡。”


    “況且之前揚州的大小作坊,還是用最簡陋的方式來彈棉花和剝棉花籽呢。這一兩年之內,棉花在揚州的種植也不會完全取代桑蠶和苧麻。這些被我們淘汰的器械,至今也依舊是崖州及步黎族人所使用的較為先進的加工方式。在近兩年內,這些器械完全足以讓他們完成自家田地之內的棉花加工了。”


    蕭凜聽了王金蟾的話後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訕訕止住了話頭。王金蟾的話讓他知道自己方才想岔了。說實話,他對周氏繡莊,甚至說盛國紡織業的現狀都不是很了解。而對此了如指掌的人是他的妹妹昭玉。


    一直以來王後和盛王對兩兄妹實行的都是“因材施教”的策略。他們教導蕭凜的都是治國理政之術,並未教他行商之道。而王後存了好好培養女兒來輔佐蕭凜的心思,這才將自己掌握的打理產業的學問向昭玉傾囊相授。方才的蕭凜一心隻想將這些新式器械推廣開來,但卻忽略了這些商賈之間的彎彎繞繞。


    葉冰裳此時卻有些意外地看了王金蟾一眼。這位掌事常年坐鎮蘇州,葉冰裳與她很少碰麵,甚少了解,隻知她確實是有些本事的人,身為外人卻將周氏繡莊打理得井井有條。


    但如今看來,她的出身沒有比黃婆她們高多少,但是經過幾年曆練後麵對蕭凜這樣的王儲卻是一點不露怯,甚至可以做到在其麵前不卑不亢地直陳利弊。這讓葉冰裳心頭不由得對她更加高看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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