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布莊。


    裴離和張大奎到李氏布莊門口時,發現店鋪的門是半掩著,看起來沒個做生意的樣子。


    張大奎伸手推開了大門,門板的吱呀聲驚醒了在櫃台上打瞌睡的小二。


    看到來人後,小二擦了擦嘴邊的口水,迷迷糊糊道:“二位是想買什麽布料?我們布莊什麽都有,你們好好看看。”


    裴離抬手拒絕,“我們不買布料,我們想找你家店主。”


    小二撓了撓頭,“找我們家店主?你們有什麽事兒?”


    裴離張口就來:“我想跟他做筆生意。”


    “生意啊?”小二看麵前的二人非富即貴,猶豫一下便就答應了,“好吧,那我幫你們叫下我們老板娘吧。”


    小二說完便扯了扯手邊的繩子,清脆響亮的叮當聲便充斥了整間店鋪。


    聲音響後沒多久,一個藍衣男子急匆匆地從後堂跑了出來,一個勁兒地往門口衝。


    張大奎扯了扯嘴角,“這……”


    鬼鬼祟祟的,看起來不像好人啊。


    裴離則看著藍衣男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男子走後,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扭著腰從後堂走了出來,身材雖有些發福,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韻味,嬌媚十足。


    婦人微微一笑,“二位好。”


    裴離也客氣地迴之一笑,“請問你是李氏布莊的老板娘嗎?”


    小二湊到李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李夫人便抱歉地看著裴離二人,“是啊,兩位客商是來談生意的吧?不過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懂,生意一直都是我相公在管的。”


    裴離眉頭一動,“你相公不在?”


    李夫人點頭,“相公他外出談生意去了,有兩三個月了,到現在還沒迴來。”


    張大奎有些疑惑,“出去那麽長時間了,還沒迴來?”


    談個生意需要這麽久?


    而且麵前的李夫人看起來居然沒有絲毫擔心。


    李夫人微微一愣,然後又笑著說:“相公他經常外出談生意,出去兩三個月是常有的事,有時甚至半年都未歸家。”


    裴離見狀也沒有再問,便掏出了之前在路邊撿到的印章遞給了李夫人,“夫人請看,請問這枚印章是你們布莊專用的嗎?”


    李夫人接過來一看,眉頭越皺越緊,“這是我們店裏的印章,你們從哪裏找來的?”


    裴離仔細看著李夫人的表情,“在鎮外不遠處的一處草叢裏撿到的。”


    李夫人突覺不對勁,輕聲念叨著:“不對啊,這是我相公外出購貨時必帶的印章,怎麽出現在草叢裏?”


    他相公是準備去江南進貨的,怎麽會把印章落在了鎮外?


    裴離繼續問道:“請問你丈夫出門時穿的是什麽衣服?包括鞋襪。”


    時間有些久了,李夫人迴憶了一會兒,“他出去的時候天還很冷,所以他穿著棉衣和夾襖,是灰色的。”


    她突然想了起來,“哦,對了,我怕他走路多,特地給他挑了一雙八成新的布鞋,那鞋是我親手做的,上麵繡著如意紋。”


    裴離想起沈初用木棒挑起的鞋子,上麵正是繡著如意紋,還有屍體上殘留的衣物也與李夫人口中描繪的一致。


    “帶李夫人去大理寺辨認。”


    李夫人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麽意思啊?辨認什麽?”


    莫非……


    張大奎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李夫人請。”


    李夫人渾渾噩噩地跟著張大奎出去了,她似乎也猜到了什麽。


    張大奎湊到裴離耳邊悄悄說道:“大人,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了,那我們接下來該查兇手了吧?”


    裴離點了點頭,“你先帶李夫人去認屍,我留在山泉鎮繼續探查。”


    張大奎拱手道:“是。”


    待張大奎帶著李夫人走後,裴離看了一眼天色,覺得天色不早了,便想著先在山泉鎮的客棧裏訂一間房。


    他在去往客棧的路上突然被一個公子哥兒撞到了,他還未說話,公子哥兒倒是瞪了裴離一眼,還朝他揚了揚拳頭。


    裴離沒有與他計較,隨後朝一旁賣東西的大娘問道:“剛剛那是誰?”


    大娘麵露厭惡的看了公子哥兒一眼,“他啊,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別打聽了,小心惹禍上身。”


    見大娘實在不願意說,裴離也沒有勉強,道完謝後,便徑直走了。


    ……


    大理寺。


    沈初摘掉了手套,在驗屍筆錄上寫著:“死者,男,四十歲左右,死亡時間為兩個半月左右,死亡原因是由於暴力撞擊胸前,引起心髒破裂,最後導致死亡。”


    不是隻有利刃才能殺人,劇烈撞擊同樣可以,尤其是撞擊心髒等脆弱之處。


    輕則可能會出現麵色蒼白、唿吸淺弱、脈搏減弱等症狀,嚴重者還可能會出現心髒驟停大出血等症狀。


    剛將驗屍筆錄收好,李夫人便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她顫抖著手揭去了屍體上蓋著的白布,等看到腐爛的屍體後,震驚地跪倒在地上。


    她不敢置信地翻開了屍體的衣襟,上麵熟悉的針腳告訴她,躺在這裏的人,就是她的相公李誌遠。


    等看到那雙繡著如意紋的布鞋,李夫人再也支撐不住了,閉著眼捂住心口,想盡力減緩心中的痛苦,可是無濟於事。


    她的眼淚一顆顆滑落,悉數跌落在冷硬的石板上,隨後,她雙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相公,不是說出門談生意的嗎?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啊?你起來啊,你給我起來啊,為什麽?”


    沈初輕歎一口氣,走過去拍了拍李夫人的背,“夫人,節哀順變。”


    李夫人抓住沈初的衣袖,“你是大理寺的仵作對不對?你告訴我,我相公到底是怎麽死的?你告訴我!”


    沈初低聲道:“抱歉,案子還在探查階段,我不能說。”


    李夫人突然站起身來,“你們找到我相公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他的包裹?”


    沈初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找到你相公時,除了他的屍體,也隻有那塊印章了。”


    在裴離帶著張大奎走後,他們三個又將發現屍體的地方搜索了一遍,毫無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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