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姬景宸為人端方仁厚,與弑殺手足而奪得皇位的三皇子截然不同。


    太子的母親蕭皇後是太後的外甥女,與安南王妃蘇氏更是情同姐妹,是以,太子與周雲深尤為親近,甚至比其他兄弟更加親近。


    由於自己的身世,周雲深對眾皇子們一直心存芥蒂,不願與他們過多來往,但太子卻是個例外,他讓周雲深漸漸相信,帝王家並非全然無情。


    而前世當姬景宸在無意中得知周雲深身世後,卻日漸頹廢,他對洪樂帝弑殺手足的行徑不恥,更對自己即將繼承的沾滿親人鮮血的皇位望而卻步。


    他開始對朝堂之事鬆懈,對洪樂帝的訓誡充耳不聞,時日久了,大臣們對此頗有微詞,他也逐漸失去了帝心。


    也正是太子如此日漸消沉,才給了三皇子姬景軒可乘之機,他私下裏開始收買人心,使得不少老臣都向他倒戈,洪樂帝也對其刮目相看。


    若非太後以事關國本,不可輕易動搖為由,洪樂帝怕是早已將太子廢除。


    而三皇子也知太後的話皇帝勢必要斟酌一二,除非是謀逆的大罪,否則太子的位置也不會輕易撼動。


    眼下,周雲深的身世還不曾被人發現,但從前幾日程瑀的言語中已能窺見三皇子對太子已經有所動作了。


    那今日奕國公進宮商議南詔的事,怕是其中沒那麽簡單,他得提醒一下太子。


    周雲深略一思索,扭轉迴身疾步趕上。


    “殿下。”他喊住太子,“臣有事迴稟。”


    周雲深看了眼一旁的李福慶,“我有要事同太子說,不會耽擱太久,煩請李公公稍等片刻。”


    李福慶在宮中行走幾十年,什麽眉眼高低看不出,周雲深雖說比不得宮裏的貴人們,但架不住人家深得太子賞識。


    這太子在皇上和太後心中的位置自是舉足輕重,他李福慶不看別的,單看太子,也得賣周雲一個麵子。


    “世子說哪裏的話。”李福慶躬著身,滿臉堆笑道:“老奴在一旁候著就是了。”


    說著他向後退了數步,低頭恭敬的候在一旁。


    太子見周雲深趕迴來便知他定有要事相告。


    “表弟。”他肅然問道:“有何要緊事?”


    周雲深抬眸打量一下四周,拉著太子轉過身才說:“去年南詔可有歲貢?”


    太子好奇,這些周雲深一向漠不關心,今日怎突然有此一問,遂問,“不曾,南詔已有兩年不曾歲貢,此事父皇也曾問過禮部。”


    “禮部如何迴?”


    “說是南詔境內,通往大齊的要道上,近兩年匪患叢生,致使派來的使臣被殺,歲貢被截。”


    周雲深雙眸微眯,“太子可信?”


    被他這樣一問,姬景宸也有些猶豫,“難不成是戶部謊報?”


    “或許戶部也被人利用了。”周雲深說∶“太子還是當心身邊的人。”


    姬景宸神色一凜,“你可是發現了什麽?”


    “泰康侯府老夫人壽宴,程瑀落下一枚玉佩,前幾日去討要,臣剛好也在。”


    周雲深將程瑀的話簡短扼要的說與了太子。


    “奕國公看似不參與皇子之爭,是個守正之臣,但殿下細想,玉佩之事,程瑀為何編造那樣一套說詞,將事情引到您身上。”


    經周雲深一番分析後,程勝父子的目的已昭然若揭。


    此時姬景宸雙唇緊抿,眉心蹙起,顯然已明白自己身邊潛藏的危機。


    “依你之見,他們背後應是何人?”


    周雲深用餘光掃了眼侍立不遠處的李福慶,壓低聲音道:“既然今日陛下召見眾臣進宮議事,想來三皇子也在其中,殿下不妨多留意他與奕國公。”


    姬景宸眸色暗深,心中對程勝父子不免失望。


    他原也沒指望奕國公能站在自己這邊,隻要程勝是個純臣,對於大齊和百姓而言,也實在難得。


    至於姬景軒,他卻從未懷疑過,甚至對這個三弟還有些賞識。


    可周雲深的話卻打碎了一切,自己從前信以為真的事,不過都是假象。


    在他們心裏,要的從來不是家國昌盛,百姓的安穩,他們所覬覦的,一直都是那個位置,從不曾變過,是自己將他們想得太好了。


    想明白這些,太子拍了拍周雲深的肩膀,“本宮心中了然,多謝表弟提醒,在皇祖母那等我的消息。”


    說罷帶著堅定的眼神往朝輝殿而去,他步伐很快,李福慶隻得小跑的跟在後頭。


    周雲深看著姬景宸挺拔的背影,想著這一世或許太子如能擺脫前世的宿命,那個皇位他可以不要。


    他釋然一笑,往寧壽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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