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幾天後,夜墨氶一如既往的坐在大殿之上,用手支著腦袋,聽下麵幾個文官吵得不可開交


    “江州賑災不能再往裏砸錢了,國庫就那麽幾個錢,全去賑災了,拿什麽錢修築邊防?”一位老態龍鍾的長者,摸著胡子,站起來發言


    “陸大人,江州賑災不當,容易引起大亂子的啊。”離陸大人不遠的地方,一個青年站了起來,與之爭辯


    陸大人當場變了臉色:“我們在這裏討論國家大事,你這個剛剛高中的狀元插什麽嘴?”


    青年沒有絲毫慌亂,理了理朝服,盯著陸大人:“陸大人,後輩雖年輕,但並非不懂世事的懵懂少年,我出身寒門,自然知道底層人民的生活是怎樣的,而您,陸大人,每天山珍海味吃著,千裏良駒騎著,自然不懂得老百姓的生活是怎樣的。”


    陸大人被氣的吹胡子瞪眼,手中的朝板因為手抖而晃動著


    “狂言!一派胡言!”他臉氣的發紅,憋了半晌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好了”龍椅上的夜墨氶也許是看煩了文官打嘴架,出來調和


    “都是國家重臣,吵什麽,把問題解決了,江州問題肯定是要解決的,國庫銀兩不足也是事實,商量商量,怎麽辦?”


    夜墨氶把所有人從剛才的打架氣氛中拉迴到解決問題上,陸大人冷哼了一聲,扭過頭繼續跪下


    青年則是不卑不亢,也重新跪了下去


    一時間,大殿陷入一片死寂,朝堂下的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


    “要我說………”夜墨氶剛要開口,一個中年人從大殿門口走了進來


    “陛下,我可有主意。”中年人走到朝堂裏,跪在地上


    “陛下,國庫虧損事小,江州賑災事大,我們蕭家願意出兩銀子,充當賑災銀,平息叛亂。”


    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盒,他打開木盒,裏麵都是新的銀票


    在他身邊跪著的幾個官員倒吸幾口涼氣


    “這是貨真價實的銀票啊,三萬兩啊。”一個官員感歎道


    夜墨氶笑了:“蕭大人這是做什麽,國庫不足,我們讓戶部去籌錢便是,你拿這三萬銀子放到我麵前,是在憐憫朝廷,憐憫朕嗎?”


    蕭福跪下:“臣不敢,隻是希望這些錢能解救陛下的燃眉之急,我們蕭家承蒙陛下的關照,做大做強,才有了今天的境況,現在,國家有難,我們必鼎力相助。”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國家有難,鼎力相助。”夜墨氶大笑,讓一旁的小太監把蕭福麵前的木盒拿了過來


    他接過木盒,摸了摸裏麵嶄新的銀票:“既然蕭大人這麽大方,那朕就收下了,可是,這次的災銀需要七萬兩,不知道這剩下的兩萬兩從哪裏出啊?”


    說著,他的目光掃過下麵的文武百官


    片刻後,一個大臣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說:“陛下,臣願意出5000兩,助陛下解燃眉之急。”


    隨後,便是一片叫喊聲:“我出6000兩”


    “我出8000兩”


    最後,陸大人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我出兩。”


    夜墨氶笑嗬嗬的看著下麵這些喊著錢的官員,一開始的那個青年人站起來:“我出50兩。”


    一言既出,旁邊的官員無不一個在嘲笑他


    “五十兩,這也好意思說出口。”


    “哈哈哈,這人腦子是壞了嗎,五十兩還要說出來哈哈哈。”


    夜墨氶點點頭:“眾卿先別笑,聽我說完。”


    所有人的目光又注視著他


    隻見,夜墨氶站起身來,大手一揮,門外幾十名禦龍衛端著兵器衝了進來


    下麵的文武百官瞬間慌作一團,不知所措


    夜墨氶在上麵看著他們,麵露不善:“禦龍衛聽令!除了蕭大人和那位剛高中的官員,剩下剛才說出錢的官員,都給朕押進天牢,查抄府邸,抄出來的錢都放到國庫裏去!”


    下麵的官員大驚失色,嘴裏喊著“冤枉啊”跪在地上磕頭


    陸大人皺著眉頭,走到大殿中央:“陛下,這個時候這麽做,不合適吧。”


    夜墨氶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怎麽,陸大人不服?”


    陸大人拱手:“臣不敢不服,隻是認為現在這個時候處置這麽多大臣不妥當。”


    夜墨氶坐迴龍椅上:“那你說說,朕哪裏不妥當了?”


    “臣認為,現在邊關和江南都不太平,這個時候處置這麽多官員,其中不乏有有才能之人,他們雖然有些貪腐,但是,就要打仗了,還望陛下留他們一命。”


    夜墨氶皺眉:“你這個老骨頭,朕隻是把他們押進天牢,殺不殺另當別論。”


    “還有”夜墨氶看著他:“要打仗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陸大人眼中劃過一絲慌亂:“這……臣隻是看著當前的局勢,猜到要打仗了。”


    男人冷哼一聲:“嗬,老奸巨猾。”


    陸大人退迴到人群中,夜墨氶沒有囉嗦,禦龍衛把剛才喊錢的人都帶走了,陸大人也在其中


    夜墨氶從龍椅上站起來,走了下來


    走到青年身邊,外頭看了看他:“你起來。”


    青年站起來,拍了拍朝服上的灰塵


    “臣林子逸見過陛下。”林子逸拱手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輕狂,這是正常,不過,下次說話還是留一些情麵。”


    林子逸低下頭:“是,陛下。”


    夜墨氶點點頭,走到龍椅旁:“還愣著幹什麽呢,下朝!”


    剩下的寥寥無幾的大臣趕緊跑了出去,隻有蕭福還跪在原地


    夜墨氶沒有看他,理了理龍袍就要迴去,蕭福叫住他:“陛下請留步。”


    夜墨氶站住腳步,迴頭:“蕭大人還有什麽事?”


    “臣有一事相求。”他說


    夜墨氶覺得很新鮮,四大家族最有錢的蕭家居然還要求人辦事,他饒有興趣的坐在大殿的台階上,問:“說說吧,什麽事能讓你蕭福跪下來求我?”


    蕭福趕緊說:“臣不敢當,隻有一事請求陛下開恩。”


    他頓了頓:“小女蕭芙五次三番跟我說進宮選秀女,臣多次勸阻無用,還望陛下也能阻止她。”


    “選秀女?朕沒聽說要給哪位皇子選秀女啊。”夜墨氶有些疑惑


    蕭福繼續說:“前幾日,有位女官來到府上,說白尚儀讓我們幾個家族推薦幾位秀女,給太子殿下選太子妃。”


    夜墨氶想了想:“也是,成兒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蕭福磕了個頭:“還望陛下成全,不讓小女參加選秀。”


    夜墨氶不樂意了:“怎麽,你這是在嫌棄皇族嗎。”


    “臣不敢,隻是臣隻有這麽一個女兒,還想讓她多陪自己幾年。”蕭福說


    “哈哈哈”夜墨氶笑了“原來,隻是為了滿足你這個女兒奴的心思。”


    蕭福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陛下不也是女兒奴嗎。”


    男人噎的說不出話,就是這樣啊,他記得,上次自己心煩意亂,不小心冷落了她,也是好久沒有見到小姑娘了。


    想到這裏,夜墨氶也不管跪在地上的蕭福了拔腳離開了大殿


    身後的蕭福還想說些什麽,夜墨氶示意他住嘴:“你的事朕清楚了,我會幫你,迴吧。”


    “多謝陛下。”蕭福又磕了一個頭,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離開了乾坤殿


    這幾日,小姑娘的精神狀態一會清醒一會糊塗,阿詠在忙著布衣閣和淨膳坊的事情,也很少關注她,所以,她又中了行蠱的事情自然沒有別人知道


    赤太又跟小姑娘要了一些藥材,而她也自然的都帶來了


    赤光看著手裏的藥材,笑的合不攏嘴:“哥,你看,這些都是上好的藥材,這小丫頭也忒能幹了。”


    赤太隻是看著藥材,不說話


    赤光用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哥,你愣什麽神呢。”


    赤太迴過神:“沒有,我在想事。”


    赤光問:“有什麽事情啊,跟我說說。”


    赤太捏起來一些藥材:“這都是宮裏的好藥材,拿的少還可以,拿了這麽多,這是一個郡主能辦到的嗎?”


    他皺著眉頭,看著赤光


    “你說,這丫頭來曆不小?”赤光問


    赤太點點頭,隨後,掏出一個小瓷瓶:“下次等她來,把她的香囊想辦法取下來,然後,給她吃一粒這個藥,過幾個時辰她就沒事了。”


    赤光接過小瓷瓶,放在手裏端詳:“哥,不至於這樣吧,就一個郡主,即使來頭大,能大到哪裏去,總不能跟個公主一樣,一個待遇吧。”


    赤太歎了口氣:“寄人籬下,還是活的小心些。”


    赤光不再言語,默不作聲的繼續整理著晾曬的藥材。


    夜墨氶來到月華宮,門口的宮女說小姑娘出去玩了,不在月華宮,他也隻好作罷,剛要走,就聽到月華宮旁邊的小院子裏傳來了瓷器摔碎的聲音


    夜墨氶疑惑,招唿了幾名禦龍衛,推開院子門,進去搜查


    “你們幾個進去找,看看這聲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夜墨氶說著,推開了院子廂房的門。


    禦龍衛衝了進去,翻箱倒櫃的搜查聲音來源


    少女躲在床底下不敢出聲,她身邊就是那些瓷器碎片


    很快,有一個禦龍衛看見了地上的碎片,大喊:“陛下,找到瓷器的碎片了。”


    夜墨氶抬腳來到了裏屋,他踢了踢腳下的碎片


    “人找到了嗎?”他問


    禦龍衛搖搖頭:“還沒有”


    夜墨氶坐在床上:“那就繼續給我找!月華宮旁邊的院子進了身份不明的人,小瑤瑤出了任何閃失,你們腦袋都得落地!”


    “是!”幾名禦龍衛更加賣力的找,找了半天,仍然沒有收獲


    夜墨氶一直坐在床上,不滿的看著麵前走來走去的幾個禦龍衛


    蕭芙躲在床下,小臉通紅,感覺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了


    找了半天,男人也是不耐煩了:“你們幾個飯桶!找個人找不到,先撤吧,一會讓龍鏢衛再來查查。”


    龍鏢衛,陛下的護衛隊,也是北秦的情報部門,統一穿著黃馬褂,個個都是頂尖的人才


    幾個禦龍衛抬腳要走,男人跟在後麵,少女鬆了口氣,剛要出來,頭就撞到了床板


    夜墨氶迴頭:“床底下的,出來!”


    少女心頭一驚,幾名禦龍衛趴下身子,果真看見一個人


    少女害怕,隻好哆哆嗦嗦的從床底下鑽了出來


    幾個男人看著一個少女一點點的從床底下鑽出來,先是一個頭,隨後整個人都出來了


    幾人臉上都寫著震驚二字


    少女出來後,“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陛下饒命啊。”


    夜墨氶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女:“你是什麽人?”


    少女說:“我……我叫蕭芙。”


    “蕭福?你敢冒充蕭福嗎。”夜墨氶看著眼前的少女


    旁邊的幾個禦龍衛癡癡的笑了


    “哈哈哈,她要是知道蕭大人是個中年人,估計腸子都要悔青。”


    夜墨氶瞪了他們幾眼,他們趕緊捂住嘴,隨後,夜墨氶饒有興趣的看著麵前的少女:“你可知道蕭福是什麽人嗎?”


    蕭芙一臉懵:“蕭芙是我啊。”


    夜墨氶盯著她的臉,感覺她和某個姓蕭的有幾分相似:“你把你的名字寫下來。”


    蕭芙戰戰兢兢的點點頭,走到一旁的書桌上,攤開宣紙,沾了沾墨,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蕭芙”她寫完,遞給夜墨氶,後者看著紙上的字:“原來是這個芙。”


    蕭芙反應過來:“陛下是不是把我和我父親的名字搞混了?”


    夜墨氶看著眼前的少女:“你就是他口中要選秀女的女兒?”


    蕭芙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父親都告訴您了啊。”


    夜墨氶點點頭:“我勸你啊,打消這個念頭吧。”


    蕭芙疑惑的看著他:“陛下為何這麽說。”


    夜墨氶大腦飛速運轉:“朕,朕準備把戶部尚書李大人的女兒賜婚給太子爺。”


    蕭芙“哦”了一聲,不過她沒有失望太久:“賜婚就賜婚,我也不算太在乎,不過,我有事要問。”


    夜墨氶示意她說,蕭芙看了看院子門:“不知道這是不是月華宮呢?”


    夜墨氶哭笑不得:“這不是月華宮,還有,你來月華宮幹什麽。”


    “我來找五公主殿下,主母有東西讓我帶給五公主殿下。”蕭芙說


    “蕭家主母?她能有什麽事?”夜墨氶滿臉問號


    蕭芙掏出袖子裏的大紅請柬:“下個月第一天是主母的八十大壽,請五公主殿下迴家參加宴會。”


    “迴家?小瑤瑤跟你們蕭家什麽關係?”夜墨氶皺著眉頭


    蕭芙笑了笑:“陛下可能忘了,五公主殿下的生母是我們蕭家的人啊。殿下也是主母的外孫女呢。”


    夜墨氶想起來了,當時雍王娶蕭家小姐還是自己賜的婚


    “把請柬給我吧,我代你交給她。”夜墨氶伸手


    蕭芙把請柬遞過去:“有勞陛下了。”


    說完,便離開了院子


    夜墨氶把請柬放進袖子裏,皺著眉頭去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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